列缺这话一出,群里的单身狗瞬间炸开了锅,主要是被直接点名的周蓬。
周蓬: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周蓬:老缺,我跟你说啊,你别得意得太早!迟早会翻车!哼!
周蓬:老赵,老缺在嘲笑我们,你怎么不吭声?
赵希阳:他说的是你,别加上们。
周蓬:老赵,你这个叛徒!
丘峦还在浴室里洗澡,列缺起身去客厅接了杯水,发现夏满的房间已经熄灯了。他知道他的未来岳父作息一向很规律,怕打扰到他,轻手轻脚地端着杯子回了卧室。
躺回床上,列缺继续看着群消息。一转眼的功夫不到,季朗已经把他的女朋友拉进群了。
周蓬:弟妹好!我叫周蓬!你可以叫我大蓬。
赵希阳:弟妹好!我叫赵希阳!你可以叫我老赵!
季朗:叫什么弟妹,叫嫂子!
赵希阳:这不嫂子已经有了,就缺个弟妹。
周蓬:就是就是。
说完,赵希阳便在群里艾特列缺。
赵希阳:老缺,嫂子呢?你怎么还没拉进群?
列缺:他还在浴室,等会儿我问一下他再拉。
刚回完消息,丘峦就洗完澡出来了,用干毛巾擦着被水濡湿的发尾。
列缺从屏幕上抬起脸,小声地问:“小峦,你要进我和老赵他们的群吗?我拉你进去。”
丘峦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没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列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直到关了灯后,丘峦缩进他怀里,抬头去亲他,先是下巴,接着是唇角,黑暗中的丘峦就像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格外黏人。
“怎么了?”列缺被亲得差一点没忍住,及时捉住怀中人的手,耳朵又红了起来:“夏叔叔还在隔壁,要不……改天吧?”
虽然他知道房间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但他还是觉得在夏满眼皮底下做这种事不太好,刺激是刺激,可如果被听见那就太尴尬了。
丘峦靠在他的怀里,微微动了动,然后再次仰头贴近,一点儿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这一次,列缺终于注意到了丘峦的异常,感觉怀里的omega好似装着心事,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问:“小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丘峦适才顿了顿,声音软软的,尾音带着一点撒娇:“没事,我就是心里乱乱的,短时间内不想去想某些事。阿缺,可以帮我暂时忘掉吗?”
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像是盛着天上的星辰,压根儿让人拒绝不了。列缺定定地看着他,心弦被轻轻拨动着,最后到底没能忍住。
他本想问问丘峦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说出来让自己帮帮他。结果一觉醒来,外面的天都亮了。
夏满买的是上午十点左右的车票,从小区门口到车站大概需要十来分钟。丘峦说好了要送他过去,所以昨晚列缺到凌晨两点便休息了,因为担心丘峦早上起不来。
不过,好像还是被夏满发现了。早饭是夏满做的,和平时相比,清淡了不少。
列缺帮忙盛好了粥,低头吃着,根本不敢对上夏满的视线,只说:“小峦,等会儿我陪你一起去送夏叔叔吧。”
丘峦刚要开口,便听夏满抢在他前面回答:“不用,我听小峦说你上午有课,去上课吧,小峦送我就行。”
列缺看出来夏满这是想和丘峦单独相处,没有再继续坚持,点头说了句好。
吃过早饭,列缺去学校,丘峦则把夏满送到了蒲城车站。一路上,父子二人沉默不语,偶尔说上一句。
车站人来人往,他们来得有点早,离上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去那边走走吧。”夏满提议说。
丘峦点了点头。
他们并肩走在一起,看着过往的行人拉着行李箱赶往车站,有三三两两的朋友,有亲密无间的情侣,还有依依不舍的亲人。
“那天的对话,小峦都听见了吗?”夏满猝不及防地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紧张。
丘峦先是一顿,然后慢慢地动了动嘴唇:“嗯,听见了。”
这些年来,他从没在夏满面前提起过他的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是他爸爸一辈子的伤痛。可他没想到,他的爸爸骗了他。他并没有因此去责怪夏满,他知道他的爸爸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他希望他的爸爸能敞开心扉主动说出来。
“是爸爸欺骗了你。”夏满垂着头,满脸愧疚的神色:“小峦,对不起。”
丘峦连忙反驳:“爸爸才没有对不起我。”
“我……”夏满愣了一下,抬起头,脸上又染上几分自责:“小峦不怪爸爸吗?是爸爸让你被当成没有父亲的小孩。”
“从小到大,是爸爸将我抚养长大的。爸爸教会我说话,教会我吃饭,教会我走路,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丘峦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爸爸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会去责怪爸爸呢。”
夏满的鼻子有些泛酸,眨了眨眼,听完他的话扯了下嘴角:“我以为小峦在生爸爸的气。”
“我没有生气。”丘峦握了握他冰凉的手:“小时候,我也想过,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父亲接他回家我却没有。我也曾羡慕过他们,但后来就不羡慕了,因为我有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爸爸。我的爸爸会做饭,会做甜点,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跟我讲故事。”
夏满脸上的愁云慢慢转化为笑意,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还不是你小时候没听到故事就不睡觉。”
“那是因为爸爸每天工作很忙,我想多听听爸爸的声音。”丘峦顺势挽着夏满的手臂:“这两天我只是还没缓过神,没想到我的父亲还在这个世界上,而且还在我的身边,所以才让爸爸误会了。我从没埋怨过爸爸,以前是,现在也是。”
“谢谢小峦。”夏满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他:“这次是爸爸做错了,爸爸该主动告诉你的,以后爸爸再也不会隐瞒你了。”
丘峦也回抱着他:“嗯。”
车快开了,丘峦把夏满送到检票口,冲他挥了挥手。
来车站之前,丘峦有想过要不要陪他爸爸再去看一趟恋山老师。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当年他爸爸从父亲身边离开时,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这个原因或许是矛盾或许是误会,导致他的爸爸独自生下了他,这么多年都未带他去相认。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们之间的结,这个结需要他们自己来解。如果是他的父亲做错了事,那他也很难站在爸爸的立场上去原谅他。
“你好,渝大的新校区是走这个方向吗?”
就在丘峦快要走出车站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拦住了去路。
渝大是渝城大学,和蒲大一样出名,听说近几年新建了一个校区在蒲城。
“应该是吧。”丘峦看了眼对面手机上的导航地图,给他指了个方向:“蒲阳南路,你从那边的出口出去,旁边有直达的地铁,也可以打车过去。”
“谢谢你呀。”
两人同时抬起脸,在看见对方的瞬间,都不约而同地顿住。
这张脸……像是什么地方见过……
丘峦正努力地在脑中搜索着,对方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小峦?你是丘峦吗?”
“嗯。”丘峦愣愣地点了点头:“你是……小饺子?段知意?”
“是我。”段知意一脸欣喜:“没想到会在蒲城遇到你,都好多年没见面了,你在蒲大念书吗?”
的确很多年没有见过了,记忆中的小饺子文静一些,没有现在这么活泼,但不管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给人感觉都很好相处。
“嗯,我在蒲大念书,你在渝大吗?”丘峦说着,注意到跟在段知意身后的少年,长得很高,看上去有些沉闷和冷漠。
“对,下学期要搬来蒲城,小燃也准备明年考蒲大。正好这个周末有空,所以我带他一起来看看。”长大后的段知意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无奈身高比不过身后的少年,只能勉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叫洛燃,今年十七岁,是洛叔叔家里的孩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名叫洛燃的少年低垂着眼睫,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听了段知意的话,语气冷淡又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我已经过完十七岁生日了,今年十八岁。”
丘峦打量了一眼:“有一点印象,但记得不是很清楚。以后他考来蒲大,就是我的学弟了。”
“那以后还要麻烦小峦多多关照。”
“没问题。”丘峦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正午,正好把列缺约出来一起吃个饭,于是他说:“我今天没课,这样吧,下午我陪你们去找新校区,我们现在先去吃饭怎么样?”
“好呀。”旧友重逢,段知意满嘴说不完的话:“自从小峦搬家后,我们就没怎么联系了……”
另一边。
一下课,列缺便迫不及待地出了教室。
“哎!老缺!”周蓬和赵希阳跟在后面,看他溜得那么快,连忙叫住:“一起去吃饭啊,走那么快做什么?”
“我要去找丘峦,你和老赵去吧。”
正说着,手机铃声便在这时响了起来,上面的名字显示着——最爱的小峦。
“喂,小峦?”列缺急忙按下接听:“夏叔叔已经走了吗?在学校附近吃饭?好的好的,我来了。”
今天是丘峦主动约他出去的,虽然他们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一想到两个人一起吃饭的画面,列缺便觉得很温馨。
就像……约会一样?说起来,他和丘峦还没正式约会过。
他收回飘远的思绪,挂断电话,冲着周蓬做了个再见的动作:“我走了!”
被撒了一碗狗粮的周蓬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列缺来到丘峦跟他说的饭店,进去后才发现,里面除了丘峦,还有另外两副陌生的面孔。
“阿缺来了。”丘峦招了招手:“坐这里。”
列缺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内心却在咆哮:怎么多了两个电灯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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