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朵刚才躺在床上,正拿着这纸人翻来覆去地研究,谁想这纸人突然就起了火星,然后就烧起来了。
“你知不知道她住哪?”徐来问。
“我我知道。”陈朵见徐来的神情严肃,心顿时一惊。
“带我去。”
“噢!”陈朵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知道事情不妙,穿上鞋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徐来奔下了楼。
到紫金苑大门口,正好有辆的士停下,两人立即上了车。
“师傅,江南大道天香花园,麻烦尽量快点。”陈朵喊。
师傅从后视镜瞧了二人一眼,说了声“好嘞”,车子立即朝着江南大道驶去。
“你说她到底出什么事啊?”陈朵喘了口气,问徐来,她现在还迷迷糊糊的。
“剪影术在八个钟头内有效,那个纸人自燃,说明它维系的原主人身体发生重大变故,比如重伤或者直接死亡。”徐来说。
陈朵吓了一跳:“是不是她回去路上出什么意外了?撞车什么的?我要不要报警啊,让警察先去她家看看!”
“从纸人烧的角度看,应该是跟那种有关。”徐来说。
他在“那种”上加重了语气,陈朵立即就听明白了,是说的非正常情况那种,这要是贸然报警,有可能反而让事情变糟。
“那她会不会在其他地方出事啊?”陈朵急。
这个徐来也保证不了,按说康露驱除脏水后身体疲惫,应该回家歇息才对,此时也只能寄希望她真的是在家里出事了。
两人在后边低声说话,那开车的师傅在前头听得频频侧目,不知道这对小男女究竟说的什么怪话。
天香花园就在江宁大学的附近,离紫金苑也不远,车子又开得快,不满二十分钟就到了。
两人赶紧下车,就朝小区里奔了进去。
“哪栋啊?”徐来问。
“6栋1单元1801,她一个人住这边。”陈朵边跑边说。
两人坐电梯上去,陈朵寻着门牌号过去:“这里!”握住门把手转了转,锁得很严实。
“拍门叫人还是找物业撬门?”陈朵急得团团转,但她一个念头还没转完,一回头,就发现门开了,那货已经推着门进去。
这时候她也没功夫问怎么回事,忙跟着他进去,摸了开关打开。就见徐来的人影一晃,已经进了其一个房间。
这黑灯瞎火的,这家伙怎么走得这么快?
陈朵脑海闪过一个问号,不过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追了上去。
一进门,就见康露一丝不挂地卧在地上,身上画满了血色的符!
“啊!”陈朵惊呆。
就听徐来说:“回去把门关上。”
陈朵下意识地“哦”了一声,连忙跑出房去,把房门关上,回来时就见徐来已经把康露抱到床上。
“她她怎么样?”陈朵急得脸色煞白。
“没事,阴纹身还在呢。”只听徐来说。
陈朵想起之前他说过,只要阴纹身还在,人就还有救,终于稍稍定了定心。
跑过去见徐来没有立即出手救人,反而站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康露的身体瞧,不由怒道:“你干什么呢,还不救人!”
“别吵。”徐来打住她,一双眼睛还是盯着康露身上,仔仔细细从头看到脚。
陈朵气得直咬牙,真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徐来把这些符全部记下后,从兜里摸了针盒出来,取出一枚棱针夹在指尖。
陈朵正想问“你要用针干嘛”,就见这人手指一掠,那枚针已经落在了康露眉间正央,但针才刚刚落定,就已经被起出,随即落在康露的右耳耳后。
陈朵的目光刚追到那里,那根针却已经又落到了别处。这针一起一落,奇快无比,根本就没有片刻停留。
陈朵有个朋友是学医的,经常找她练个针灸什么的,但她从没见过像这样下针的。
要知道对于针术来说,精准度是极为重要的,就算是技艺精熟的针灸师,要在某个部位落针,那也是要慢慢来,尽量做到稳。
但这家伙是什么,以他这样的行针速度,疾风骤雨似的,常人就算是随手乱刺都不一定能做到。
而且一般下针都是要在体内留一会儿的,哪有像他这样一落既走,片刻不停的?
可是要说他是胡来吧,又不像。陈朵瞧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去找找有没有冰块。”不知什么时候,徐来已经停了针。
“噢。”陈朵跑去厨房,打开冰箱翻找。
“没有,冰激凌行不行?”陈朵的声音问。
徐来:“”
“找到了!”陈朵喊了一声,装了一杯冰块跑回来,见康露卧在床上,身体皮肤显得越发白皙,而那阴纹身慈在她身上,越发鲜艳欲滴。
徐来从杯里拿了一颗冰块,放到康露眉间央,接下去又取了几颗冰块分别放到身体其他部位。
陈朵站在一边,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见那几颗冰块落在康露身上,冒着袅袅白气,却是并不融化。
徐来随手从针盒取了一枚毫针,手指一弹,银光微闪,那枚针已经落在了康露眉间的那颗冰块上,而且银针直没至尾,已经是穿透冰块,刺进了肌肤之。
陈朵看得双眼圆睁,这是变魔术吧这是?这种毫针她也玩过的,细细绵绵,稍一不慎就折断了,就这东西,怎么能扎进冰块去的?而且还是用弹的?
在她惊诧的功夫,徐来连连落针,已经在每一颗冰块上都定了一枚毫针,然后把针盒收起放到一边。
“她她没事吧?”陈朵忙问。
“命是救回来了,幸亏你发现得早。”徐来说。
“哦。”陈朵总算松了口气,好奇地问,“这就是用来解阴纹身的方法啊?幸好她家还有冰块,不然就遭了。”
就听徐来笑说:“解阴纹身的办法很多,也不一定非用这种。不过这个方法相对比较温和,对人体伤害最小。”
陈朵听得似懂非懂:“你还知道得挺多的嘛。”
“那是当然,好歹我也是个法师。”徐来笑。
陈朵一想也是,人毕竟干了十多年的法师,再怎么样也是有些本事的。
“你在这守一会儿,我到别处转转。”就听徐来说。
“哦,你去吧。”陈朵应了一声。
徐来回到客厅,把整个房子溜达了一圈,最后转回到康露的房间,指着床头的一叠衣服说:“这衣服是你的吧?”
陈朵过去看了看,里头是一件白色短袖和牛仔裤,另外甚至还有贴身内衣裤,都折得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是我的。”自己的衣服,陈朵当然一眼就能认出,正是她借给康露穿的那套。
“可是不对啊,这家伙哪会叠衣服,还叠得这么整齐。”陈朵嘀咕了一句,“不信你去看看她衣柜。”
说着,过去打开衣帽间的衣柜,徐来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是乱轰轰的一团。
“那就不是她叠的。”徐来说。
陈朵这哪还能不明白,既然不是康露叠的,那只可能是那个害康露的人叠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变态家伙啊!
两人说话间,陈朵就见康露身上的血红纹身慢慢在消退,不由大吃一惊。
“没事的,你看那。”徐来忙叫住她。
陈朵仔细一看,就见康露身上的血纹在消退,而身上那几颗透明的冰块,此时却像渗进了一缕赤色,而且越来越浓。
再过一阵,康露身上的血红纹身完全消失,而那几颗冰块则是完全变成了赤色。
“这是不是把阴纹身给吸出来了?”陈朵忙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徐来笑,去把针起下,又把那几颗冰块收起,拿到厕所冲进了马桶。
陈朵见康露胸口微微起伏,已经恢复了呼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也开始上升了。
“你找件衣服给她穿吧,别说我把她看光了啊。”徐来进门说。
“你早先不是看得挺高兴的嘛?”陈朵鄙视,去衣柜里找了件宽松的睡裙,去给康露换上。
听徐来呵呵了一声说:“法师眼里无男女。”
“你就得了吧你就!”陈朵信他才怪,“现在怎么办?”
“通知她家人过来吧,你有没他们电话?”徐来说。
“我哪有。”陈朵说着,去旁边桌子上翻了翻,找出康露的电话,可惜有密码。
不过试了几次,就被她打开了。
“果然是用的生日,真是老土。”陈朵挑剔地说着,翻了下通讯录,找到一个叫康龙的人,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康叔叔吗?我是康露的同学,她出了意外哦没事没事,您放心,我现在看着她嗯,嗯,等您过来。”
“她爸马上赶过来。”陈朵挂了电话说。
“那就等会吧。”徐来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你对你这同学还挺了解啊。”
“这叫知己知彼,她不也把我摸得透透的!”陈朵没好气。
“不是相爱相杀?”徐来笑。
“相爱个头啊,少废话了你!”陈朵气。
两人在屋里坐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