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凌道羲实话实说。
“还想不想要?”
凌道羲答非所问,“主人的心情好一点了吗?”
“怎么,”祁东扬眉,“要是没好你还继续让我打是吗?”
凌道羲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如果能让您高兴一些的话,您就打吧。”
祁东被他的话逗乐了,比赛遭人暗算导致的暴躁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他随手把桨扔到床上,“你那破烂箱里有药吗?”
凌道羲想了下才意识到他指得是什么药,虚弱地点点头。
“自己去涂吧,”祁东示意他可以离开,凌道羲想把裤子提上,却发现那已经是徒劳。
他硬撑着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跪倒在自己床边,半天都爬不起来,祁东在一旁冷眼看着他,没有半点想要搀扶的意思。
“凌道羲。”
“到——”
同学吃惊地望着祁东,“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吗?居然你给班长答道。”
祁东嘴角带着不明笑意,“我就不能当一天好学生吗?”
“班长呢?怎么没来?”
“病了。”
“昨天上午见他还好好的,真奇怪,”同学嘀咕道。
祁东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祁东打开寝室的门,凌道羲趴在床上睡得正熟,被祁东把被子整个掀开也不见醒来。
兴许是因为被打得太狠,凌道羲连裤子都没法穿,整个下半身都是赤裸的。
祁东盯着凌道羲熟睡的脸看了一会儿,冷不丁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凌道羲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您、您回来了,”祁东这一掌拍得他嘴唇都有点哆嗦。
“还疼吗?”
“……还好。”
“桨很好用,”祁东一语双关道。
不知道祁东是不是起了再用一用的想法,凌道羲回避着他的视线,“谢谢您喜欢。”
祁东笑了笑,今天他的心情不错,他不介意给他的玩物一点小恩惠。
“饿不饿?”
凌道羲摇摇头,这是实话,他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
祁东手一扬,一个面包掉到凌道羲床上,凌道羲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面包,又看了看祁东,眼睛越睁越大,祁东似乎可以看见那眼中逐渐呈现的光芒。
“怎么,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凌道羲动了动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祁东嗤笑了他一声,被自己打得下不来床也没抱怨,区区一个面包就感动成这样,真是容易满足。
短信音响了,队友通知仲裁委员会的人来了,要他去社办开会。
祁东到场的时候,森蓝的人已在现场,有个被他打伤的人嘴角还贴着胶布,见到祁东就一脸的敌意。
队友怕他当着仲裁员的面闹起来,连忙小声普斯普斯地招呼他,祁东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径直走到己方位置上坐好,似乎压根不把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他这个表现使森蓝的人大为光火,受伤的那位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旁边冷静的队友立刻把他拉住。
人都到齐了,两边的教练和选手分别开始申诉,对于烟大的指控,森蓝一口咬定比赛时他们的艇出了问题才会冲进对方赛道的,属于非人为因素犯规,烟大却不相信对方给出的这种解释,双方一时间胶着不下。
仲裁员听了双方的发言,又反复重放了几遍比赛当天的录像,最后经过讨论决定接受烟大的要求,将比赛结果判定作废。听到这个判决结果,烟大队友击掌相庆,森蓝则人人面色阴沉。
不过即便森蓝犯规在先,打人行为仍属不对,祁东禁赛三场的处罚不予更改,教练还想再争取一下减到一场,但祁东本人已经不在乎了。
送走委员会的人,祁东故意冲森蓝的人挥手道别。
“慢走啊,二百五。”
“你叫谁二百五?”森蓝的人咬牙切齿道。
“咦?不是你们吗?”祁东转头对队友道,“据说赢我可以拿五百,他们两艘船合作赢了我,这不是一家分二百五是什么?”
烟大人哈哈大笑,森蓝人脸色铁青,教练也想笑,但还是板着脸教训了他两句。
等他们都走了,教练一拍桌子,下午训练完他请全队吃饭,大家立刻起哄着欢呼起来。
晚间聚餐,皮艇队的大伙喝了个胡天海地,祁东也被灌了不少,大家都说要给他去去晦气。
好在他酒量好,把灌他的人喝趴下几个,自己还一点事都没有,临走的时候,还清醒地叫服务员把主食打包了。
“你没吃饱?”队友问他。
“带回去喂狗。”
祁东走出去好远,队友还在后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宿舍里什么时候让养狗了?
凌道羲居然还在睡,祁东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他打出了嗜睡症,他走过去,刚想将中午的叫醒过程如法炮制一遍,就见凌道羲怀里还搂着他买给他的面包。
凌道羲好像感觉到有人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祁东已经回来了,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跪坐起来,因为压到患处又轻轻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