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茹的神情悲愤至极,两行清泪顺着线条精致的脸庞滑落,这神情落在韩老夫人眼里,她不免有些松动,或许这个名义上的孙女是被迫的?
“孙女来生再孝顺祖母!”韩清茹说完这一句,竟一头朝柱子猛力撞去!
韩老夫人骇得伸手去拉,然而她是个身体不好的老人,根本来不及,杜衡见韩清茹这副哀切的模样,虽然重拾了昔日对她的怜惜之心,却因为跪在地上,心有余而力不足。35xs
韩老夫人和杜衡心中一紧,这眼睁睁地就要看着韩清茹死在眼前了。
韩清茹身上并未穿衣裳,抓了榻上的床单裹胡乱在身上,光脚下了地,眼看就要撞到柱子上,脚下却于忙乱间踩住了床单,这一绊脚,人还没碰到柱子就往地上摔去。
“砰”的一声,韩清茹整个人顿时委顿在地,没有了声息。
“茹丫头!”韩老夫人一惊,连忙上前查看,见韩清茹的头虽然终是撞在柱子上,却只是险险地擦破一点头皮,再伸手探她鼻息,虽微弱却绵长,显然只是晕过去了。
韩老夫人心头松了一口气,她转头看杜衡,杜衡脸上的惊讶难以掩饰,韩老夫人被眼前所见完全弄糊涂了,压住心里的气,命令道:“把衣服穿好,即刻下山。”
……
“小姐,老夫人传令,说是身子不大爽利,要即刻下山去看大夫,让咱们赶紧收拾东西。闪舞.”碧月在门口轻声禀报,仿佛完全看不到屋里的秦湛一样,脸上没有丝毫异色,说完之后就自己关门,重新守在门口。
“你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秦湛赞道,说完就十分自然将韩清澜的手握住,像是把玩珍品文物一般,细细品鉴。
韩清澜抽回自己的手,指着仍被塞在床底下的许文金,“如今做成这种局面,那你要怎么处置他?”
她原是做了准备,在韩府韩清茹所住的扶云居里藏了男子物件儿,再将许文金送上韩清茹的床,让韩清茹背定淫奔私通的罪名。但昨夜被秦湛打乱了计划,如今躺在韩清茹床上的成了杜衡。
秦湛的目光一冷,他是几个时辰以前来到韩家这院子的。
秦湛上山是因为挖坟一事不得不亲自确认,他诸事繁多,办完之后还得回去处理挂在身上的政务,因此得知韩清澜在报恩寺之后,打算夜里来与她说会儿话再下山。
按照属下给的信息,韩清澜是住在东厢房,秦湛功夫高强,办完事之后悄无声息地跃墙进了院子,然后进了东厢房,一进去就看到里头有个男子。
且不论这男子行迹鬼鬼祟祟,单论他在夜里出现在韩清澜的闺房,就一定不是好人,因此秦湛完全没犹豫,果断抬手敲昏了那人。
等人躺到地上,秦湛用脚一翻才看到是杜衡,他顿时就想起此前杜衡母亲去韩家求娶韩清澜的事,不用多想就猜到了杜衡的目的。35xs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房间?”韩清澜有些好奇,当时东厢房里没人,秦湛怎么立即就去西厢房找她了?
秦湛重新抓回韩清澜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那屋子里一本书都没有,妆台上的首饰和胭脂香粉,全然都不是韩清澜的风格。
“哎哟,你咬我作什么!”韩清澜的指尖猛的一疼,她倒抽一口冷气,竟是秦湛将她手指塞进嘴里,用牙齿咬了一咬。
“哼,让你学个乖。”秦湛心里有气,他昨夜一进西厢房,就发现了韩清澜床下的许文金,料想韩清澜跟丫头两人合力,也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制住这么一个壮年男子,唯一的可能是韩清澜事先察觉,然后将计就计。
一问,果然如此。只是她计划得虽周全,却将自己作为诱饵,也太冒险了。
“我知道错了。”韩清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秦湛为何不豫,指尖虽疼,心中却甜丝丝的,连忙软声哄他:“你把我咬痛了……”
外头的天光还未大亮,屋子里关了门窗,油灯的光线昏黄而暧昧,她的声音既娇且嗔,像是一片温柔的羽毛抚在他的心头,更叫他受不住的是,她看他的目光温柔含笑,不是从前的懵懂不知,而是明明白白地含着情意。
情深意浓两心知,比世上所有的美酒都要蛊惑人。
秦湛呼吸一紧,一手捧起眼前姑娘的小脸儿,一手掐住她柔曼的腰肢,埋头深深地沉醉其中。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再次想起碧月的声音,“小姐,时辰不早了。”
“你,你快起来……”韩清澜于迷醉中清醒,眼前的情形让她羞红了脸,她伸手去推秦湛,说话的时候只能别开头。
秦湛不说话,用手撑着自己的身子,看着下方躺的韩清澜,她躺在床上,松开的领口里露出了两枚精巧的锁骨,锁骨之下有几处清浅的红痕,是他方才亲吻所致。
若是再晚一刻,若是再下去一寸,便是那起伏绵延,景致秀美的所在。
秦湛的呼吸一窒,他一向克己自持,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般为情欲所迷。
韩清澜柔弱无力地推拒没有让他有所收敛,反而激得他将她两只手反剪到头顶按住。
“别闹了……”韩清茹不得已直视秦湛,见他眼里涌动着渴求,顿时有些慌张,“哎,你可不许——”
秦湛深深地看着她,无言地埋首于下方这一片山色。
却并没有做出韩清澜所担心的事,他只是用自己温润的唇贴在她锁骨之下,山峦之上,片刻之后,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紫红色瘢痕,像一片开至最繁的桃花。
“你是我的。”秦湛用拇指轻轻摩挲那一片花瓣,压抑着胸腔里的情欲,低声笑道:“这就是我秦湛盖的章。”
韩清澜凝眸望着眼前的男子,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小姐——”门外碧月的声音已然有些焦急。
这下不用韩清澜说什么,秦湛伸出双手将她扶起来做好,替她理顺头发和衣裳,最后又在脸颊香了一口,才从床底把许文金拖出来。
“你怎么处置他?”韩清澜怕碧月看出痕迹,手上动作麻溜地整理床铺。
“交给我就是,不要让这种人脏了你的手。”秦湛说话的语气十分平淡,但以韩清澜对他的了解,绝对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韩清澜掀开门看院子里的情形,趁着无人留神,朝秦湛做个示意,秦湛像提着一头死猪一样提着许文金,纵身跃上屋顶,很快就消失在报恩寺的山墙外头。
半个时辰以后,韩家的马车驶出了报恩寺的山门,韩老夫人准备通知韩、杜两家共同解决此事。
……
“什么?”唐氏正在杜家后院听丫鬟婆子回事,自从大房的嫂子生了女儿、失去生育能力之后,唐氏就以嫂子身子不济为由提出帮忙执掌中馈,杜家老侯爷和侯夫人都睁只眼闭只眼。
唐氏近日可谓意气风发,连带对下人都和善了许多。
但是此时,她一听面前这心腹丫头的禀报,气的将手中茶杯砸到了地上,目眦欲裂,“不要脸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