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凌晨一点。
这时候别说公交,就算是出租车也不会有。
可就在这时,偏偏就有一辆的士开了过来,车头灯的光耀得我眼睛睁不开。
待我看清车里人时,差点把心脏给吓出来,开车的竟是一个浑身都裹在白袍里的人,只有脸部的位置开了三个口,分别对应双眼跟嘴巴,让他能够看得见跟呼吸!
这……这是人是鬼?
嘀嘀……
车喇叭叫唤起来,似乎是在催促我上车。
我战战兢兢的盯着白袍人,心里犹豫要不要上去。
嘀嘀嘀……
他又摁响了喇叭。
近段时间是怎么了?我怎么老是遇到这种东西。
现在是半夜,走回去的话估计差不多天亮,半路可能还会碰到这些东西,算了,拼了,且看看白袍人要做什么。
我上了后座,有些紧张的盯着白袍人。
我发觉他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这时我也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他,心里顿时大松了口气,那东西是不能出现在镜子里的,只有人才可以,他是人。
不过人为什么那么晚还在外面开出租车,而且穿得那么诡异?
当我想问他的时候,他却回过头来问我去哪里。
我犹豫了一下,就说了我住处的地址,他就发动车子,掉转了方向。
这么晚了,这个地方又这么偏僻,路上自然是看不到车的。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晚了还会开车,而且来的还是祁东路。
他居然说他是专门在祁东路接客的人,他刚才之所以在后视镜里看我,就是看我有没有出现在镜子里,如果没有,那么我就是鬼,他不会接,如果是人才会接。
我又问他难道不怕?其他司机一听到祁东路就慌了。
他说他的打扮可以镇住祁东路的鬼。
我有点不信,用件白袍把自己罩住就能镇鬼?唬谁呢!
不过如果他说自己专门在祁东路接客的事是真的,而到现在也没出事,那就说明这白袍可能还真能镇鬼。
我又问他知不知道祁东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很诡异。
但他却又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开车。
我觉得他对祁东路很了解,但他不肯说一句话,我也不好再问。
我越想祁东路越觉得诡异,不仅整条路都住满了那东西,还有专门在半夜开车接客的人,平时这条路根本没人敢去,去这里接客,生意哪里来?
但敢去这里接客,想必已经不是钱的问题那么简单了,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回想起今晚的事情,还真是一场噩梦,无论秘密不秘密的,我可不想去管了。
可等到了我住的公寓楼下,我要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用有些阴森的声音说我提了祁东路53号里的脑袋,半夜如果有什么敲门,千万不要搭理。
说完,他就开车走了。
我被唬得怔怔发呆,这句话似乎跟小女孩鬼她爷爷说的一样,我拿了祁东路53号的脑袋,会有什么来收拾我!
我不敢再想,连忙回了住处。
我是一个人在外工作的,住的是一间四十平的小公寓,跟医院距离很近。
一进门我就把灯打开,轻轻的将脑袋放到客厅桌上,生怕对脑袋造成损伤。
自家屋里有颗死人脑袋,我总觉得阴森恐怖。
今天一天我可太累了,遭受了那么多的惊吓,现在是困顿不堪,我直接进卧室就躺床上想睡。
可我刚一闭上眼睛,耳边就浮现了小女孩鬼爷爷跟白袍人的话,会有什么东西来找我?
我浑身的疲倦感立马就消失了,打开床头灯,紧张的听着客厅里的房门有没有什么动静。
寂静的黑夜里没有一丝声响,但我总觉得会有什么突然蹦跶出来一般。
但不知过了多久,并未如我想到那般会有什么找上门来,我就在这样提心吊胆的状态下睡了过去。
这回我又做了个梦,梦里是一具穿着白色尸袍的无头女尸,没有脑袋,脖子被她抓在手上,那只脑袋就是我带回来的,白无血色的脸孔显得极其诡异瘆人,两只大眼珠子瞪着我。
我吓得心里直发慌,但身体动弹不得,求道:“女鬼大人,您的脑袋我已经帮您找到了,求您放过我,让我回归正常生活吧。”
我刚说完,那颗脑袋上的嘴巴开口了,说了一句让我头皮炸响的话来:
“脑袋找回来了,你就帮我缝到尸体上去吧,要是缝不上,后果自负!”
什么!我大惊失色,这……这得怎么缝?
我怔怔的反应不过来,女鬼居然让我去缝脑袋,我又不是医生。
而且这是让我半夜在太平间里做一个缝合手术!
我鼓起勇气想要拒绝,但刚一开口我就从床上惊醒过来了。
我两眼瞪着天花板,回忆着女鬼在梦里说的话,缝脑袋,我想哭,脑袋找回来了还不够,还让我帮她缝上,我是前世欠女鬼的么?
但我不敢不从,要是她找我麻烦咋办?
此时的窗外太阳高照,我拿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我起床小心翼翼的朝客厅走去,虽说是中午,但我这公寓采光不足,屋里照不进多少阳光,显得有些昏暗,加之屋里有颗脑袋,我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
我心跳得厉害,走到客厅看了看桌上那颗脑袋,却发现包着脑袋的衣服已经散开来,脑袋裸露出来,两只眼睛直直的瞪着我,让我浑身打了个寒碜。
那女鬼屡次给我托梦,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进我家,还是说藏在某个地方。
我用最快的速度洗簌,出了屋子之后就火箭一样的跑下了楼,到了楼下才拍着胸口大口喘气。
我在外面呆了一整天,根本不敢回屋跟一颗脑袋待在一起。
但黑夜还是如常降临,到了我去医院上班的时间,有人打电话来催我,说我今晚再不去上班就炒掉我了。
女鬼让我帮她缝脑袋,医院不去也得去。
我回了住处,拿个袋子装了脑袋,就去了医院。
进门的时候,医院值班的保安见我提着个袋子,问我袋子里装了什么。
我有些做贼心虚,解释说现在天热,我带个西瓜来吃。
这句话刚说完,我背脊陡然就是一凉,难道女鬼听得到我说话,我说她的脑袋是西瓜,她不高兴了?
这时保安突然一乐,说待会儿西瓜切了告诉他,他也去吃。
我骇然看着他,紧张得不敢说一句话,女鬼要是知道他想把自己的脑袋切了,他……
“喂,你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对啊。”保安奇怪的看着我说道。
我连忙解释说没事,然后就去了太平间,把门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冷得我打了个寒碜,先前面对这些尸体没什么感觉,可现在我总觉得太平间里全都是那东西。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了看每一具尸体,小心翼翼的把脑袋放到无头女尸的尸床底下,然后跑了出去,去医疗用品室找缝合用的针线。
医疗用品室的门是锁着的,我没钥匙根本进不去。
但就在我纠结的时候,门锁竟咔的一声自动弹了开来,这是女鬼在暗中帮我?
我忍不住发抖,原来女鬼一直都跟在我旁边监视我,我却没有感觉到!
我往周围看了看,女鬼想藏,我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我进去找到了针线跟其它用具就回了太平间,我怕晚上的时候有人过来,就把门从里反锁上。
将无头女尸身上的裹尸布掀开,看着她被齐刷刷砍断的脖子,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发寒,我把脑袋从袋子里掏出来,跟无头女尸对上,就开始缝针。
我虽说不是医生,但缝衣服什么的还是会的,我也只能按照缝衣服的样子把脑袋跟身子接上了。
我还是第一次给死人缝,缝的还是脑袋这种东西,还是在太平间这种地方,我心跳都快停止了,每缝一针我双手都会颤抖一下,怕这女尸会突然疼醒过来。
可就在我缝到中途的时候,太平间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咦,人呢?”
外面传来了自言自语声,是那个保安的。
我靠,他还真来找我吃西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