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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教室,得知消息的李妲姣跟梁碧梧纷纷缩起了下巴。
“干嘛去她家?”
“30块钱一节课?她就听你话让你给她补课了?”
“热热,你到底想干嘛啊?不怕鹿小诗拿个麻布袋把你拖去黑巷子里一顿毒打?”
祈热双手往下压,颇有当初看球时陆正午让她稍安勿躁的姿态,“我赚钱肯定是有用啦,30块,我要是能天天见到陆时樾这张脸,我也愿意付。”她手搭在后桌堆起的一堆书上,书的高度刚刚好,够她舒舒服服地撑着,顺带三不五时地抖几下腿。
李妲姣侧头看一眼戴着耳机正写题的人,“你看了十几年,还不厌啊?”
“不是说陆时樾小时候长得比迦迦还丑么?”梁碧梧也跟着看一眼。
祈热掀起眼皮朝右看过去,“我瞎说的……小矮子也没丑到那个地步。”她说着弯腰凑过去一点,“你们说,睫毛长是不是会遗传啊?”
祈热是故意凑过去的,她知道,陆时樾最讨厌别人说他睫毛长,别人以为的优点,到他眼里,成了踩哪儿哪儿就炸的地.雷区。
她手也默默跟过去,靠近,再靠近。
祈热惨叫一声。
“你干嘛?!”她痛得站起来。
被踩了一脚灰,祈热心疼地把脚提到凳子上,扇巴掌似的拍了拍鞋,再落回去,直接踩在刚刚伸出来的白色球鞋上。
陆时樾眼睛也不眨,他早想踩了,在家里的时候,祈畔就老提醒她,让她别抖腿,她记一回,下一回又忘了。
见她脸都红了,陆时樾憋着笑,睫毛跟着一晃一晃,祈热这回手快,伸过去手指一抠,捏住了几根。
祈热威胁道:“信不信我把你睫毛拿去卖?”
说出口,忽然地心虚了。
要说卖,她早把他给卖了。
到第二天,愈发心虚。兜里揣着10张红票子来学校,祈热每看一眼陆时樾,眼前就能出现一把称,陆时樾被吊在上面,她就是那个坐地起价乐呵呵数钱的黑心“人贩子”。
饶是如此,也忍不住要露出一个角给李妲姣跟梁碧梧看。
红,正统的中国红。
“你说她妈妈是法国人?那她看上去也不像混血儿啊。”
祈热把钱推回书包,几本书压着,她才稍稍安了心。
“不是,是她后妈。”
这也在祈热预料之外。去鹿小诗家涂指甲那回,祈热就从满屋子的装修风格跟摆设里嗅出点味道,等见到人,明白自己没判断错误。
鹿小诗不懂法语,祈热便主动打招呼,“bonsoir,jemelleqire,enchantedevousconnaitre.”
(晚上好,我是祈热,很高兴认识你。)
“bonjour,jemelleemily.”
(你好,我是艾米丽。)
鹿小诗虽然猜到祈热不可能拿这事儿骗她,但真听她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跟她刚多出来的后妈聊天,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震惊。
“其实我不太想学,我爸逼我学的。”鹿小诗手拿一份甜点,站厨房口跟祈热说话。
祈热对甜品没兴趣,挖里面的水果吃,“你明明就很想学。”
被拆穿的鹿小诗不觉尴尬,转而问她,“你给我补课,不耽误你自己学习啊?”
祈热晃着勺子,“反正我回家也是看,边教你边巩固……”勺子到了嘴里,祈热摇摇头,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出来给人补课。”
说不定已经存下一笔小金库了。
鹿小诗下意识想打击她,“你以前就有这么厉害么?”
说完才知道自己把毛给顺反了。
祈热飘飘然。
1000块,除去报名费900,还多出100来。
“给你。”祈热将剩下的红票子塞给陆时樾。
这会儿他们仨站在培训学校的正中间,祈热刚带祈凉报完爵士舞蹈班,手里夹着那张100。
陆时樾接过纸币,“哪里来的钱?”
卖你卖来的啊。这话祈热只能在心里默默说,嘴上随口诌道:“劳务费!”
陆时樾不听她说的,把钱折好,放进自己校服裤子口袋,“先放我这儿,要什么我来买。”
这要是祈热自己的钱,她早要伸手去抢,问一句“凭什么”,那陆时樾肯定要答一句“你自己会乱花”,可这钱,本来就属于陆时樾。
鹿小诗本意让她用这钱给陆时樾随便买点什么,她懒得折腾,直接给钱得了。
她又实实在在叹出一口气,揪住祈凉一点头毛,“吉他想不想学?”
祈凉仰着脑袋,眨着眼睛犹豫。
祈热双手叉腰,“想就想,不想就不想。”
祈凉便讷讷地回:“想。”
祈热立时一脸嫌弃,忍不住嘟囔,“怎么什么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