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停电了。”
季楚听到怀里的人发出沉闷的声音，身躯便更加紧绷。
覆盖在心脏上的那一层坚硬的冰层，在刹那间碎裂炸开，轰得他脑部阵阵雷鸣。
这么多年来盘旋在心中的霸占欲和控制欲越发浓厚，几欲要将他冲垮，哪怕她现在跟他说一句谎话，说她还爱他，说她不想离婚，他就会全盘崩溃，不再计较以前的事情。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却没有将她推开。
他知道停电了，想到她以往停电就吓得往他怀里钻的怂样，他下意识就开车赶过来。
床头放着的led灯耗尽电后，彻底暗了下来，只有季楚手里的应急电筒还亮着。
有季楚在，书瞳就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剧情里，他明知道她“精神出轨”，为了逼他离婚而坠楼死亡，但是他最后还是想着为她报复屈一鸣。
所以现在，季楚也是爱惨了她，却要装出这副冷漠的样子。
书瞳蹭着他胸口，如同往常一样撒娇。
“季楚……我想你想得睡不着，吃不下饭……嗝。”
书瞳马上紧紧闭着嘴巴，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话没说完就打了个饱嗝。
季楚：“……”
一屋子暧昧又诡异的气氛似乎瞬间被驱散。
“……”书瞳仰起头看男人的脸色，在幽暗中眼眸也仿佛莹润如宝石一般。
季楚回过神来，黑眸扫一眼被她放在地板上的泡面桶，鼻间也闻到空气中除了她发丝间传来的甜橘的气息以外，还有……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最后一桶泡面了。”书瞳轻声喃着。
季楚恍若未闻，从胸前衬衫口袋上掏出轻薄的洁白手帕，面无表情在她嘴巴上一擦，手帕上多了一抹红油。
“……”书瞳社死，一把抢过他的手帕，再次强调，“我就吃了一丢丢。”
“我看你过得挺好。”季楚拿起应急电筒往她身上照，目光胶着在她白嫩的脸上。
因为怕黑，所以来跟他示弱，等会儿来电了，她是不是又要翻脸了。
书瞳默默摇头，不好，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自从上次他扔下离婚协议后，就没动静了，她也忙，就没联系他，哪知道他一声不吭也入侵了那几个营销号的电脑，还搞来那个监控视频……
不管怎样，这回书瞳已经把屈一鸣和清清得罪得死死的了，所以她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又缓缓伸手搂住男人的腰。
“你最近住哪儿？你是不是知道停电，所以回来看我的？”
季楚低头，下巴抵在女人头顶上，一只手掌握住她肩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将她推开。
“沈书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
传入书瞳耳中的每一个字眼都十分生硬冷漠，听得出他已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爆发出来。
“我也说过，不离了。”书瞳从地毯上将手机拿起，在他面前晃了晃，“屈一鸣和顾清清那个视频，是不是你发的？”
季楚没出声，脸部硬朗冷毅的线条被手机的蓝光清晰勾勒出来，显得更加森冷，但是书瞳却并没有被他吓住。
“季楚，你知不知道，我惹了很大的麻烦……”书瞳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几天以来的积累在心中的委屈，好像在这一瞬间被完全释放出来，眼眶很快变得通红湿润。
季楚垂着眼睫睨她，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心脏闷疼，他可不可以将她刚才的话当做是一个信号，一个可以重新将她困在身边的信号……
手机的震动声吸引两人的注意。
书瞳瞥一眼手里的手机，是郑银打来的电话。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按铃声，隐约还有郑银的喊声，“沈书瞳！”
“嗯？他怎么来了？”书瞳微怔。
她刚要去开门，季楚手掌用力，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强拉住，周身萦绕着一股冷戾的气息。
书瞳便作罢。
她以为郑银没听到动静会自己离开，结果门铃声越来越急！
“季楚……”书瞳抬头看向季楚。
她的声音仿佛触动了他的某个开关，他忽然将她拦腰抱起，在她惊呼一声后，抱着她一同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书瞳被他压得快要窒息，还没埋怨一句，男人的头颅伏在她肩窝上，他如同刚从巨笼里逃出的发狂的野兽，张嘴就在上面咬。
“唔……”书瞳倒不觉得疼，就是感觉到一股钻入心扉的痒。
被怒火和戾气笼罩的男人理智尚存，只是他无处发泄，所以试图用最原始的行为缓解心中的抑郁。
郑银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客厅外那拍门声越来越大，几乎要将那道门给拆了！
书瞳听到那声音特别烦躁，摸到手机后迅速接通电话。
“沈书瞳！你他妈在不在家！”手机里传来郑银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在家……”书瞳张了张嘴，视线里身上的季楚缓缓抬起头看她。
不知道被扔到哪儿的电筒只给房间带来些许的光线，所以她只隐约看清他的面容。
仿佛蒙上一层薄雾，有些遥远，但是存在感却是那么强烈。
“在家就滚来给我开门！”郑银继续在那边喊，但是拍门声和门铃都消失了。
一时间周围变得极其安静，安静到仿佛能听到两人的心跳。
书瞳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察觉到身上的睡裙已经被男人的手掌撩起，他的双手已经拢在她心口。
“我睡了，你别吵我。”书瞳对手机吼了一句，随即挂掉电话。
手机还没扔到一边，男人的头颅再次压下来，这回却是堵住了她的嘴。
跟上次一样，此时的季楚也是极具攻击力和侵略性的，几乎不让她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极快地让两人融为一起。
两人都是一震，季楚顿下动作，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眼泪，嗓音沙哑不堪，“为什么哭？”
“……你的拉链硌着我了。”疼哭。
两人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好好的，但是他却深陷于她。
昏暗中，季楚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鼻音浓重，“帮我？”
书瞳还真的没有主动帮他脱过衣服，于是试探着伸手，可谁知道她稍微一动，他便在她耳朵边哼一声，最后她感到的已经不是疼痛，而是全是火烧一样的滚烫。
————
第二天，书瞳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空气中番茄牛肉面的香气。
清晨清新的空气有些凉爽，她慵懒地在床上抻了一下才起床。
昨晚下半夜就通电了，但是季楚没离开，两人又疯狂地缠绵大半宿。
书瞳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才七点。
她手机有很多未接电话，就更别说微博上收到的信息。
她挪着步子走出房间，刚好看到季楚将一碗面端在餐桌上。
他就穿了一件老头白背心，和灰色宽松运动裤，但是架不住他身材好，看起来狂放野性又性感至极。
“你买菜了？”书瞳还靠在门边，歪头看他。
“别告诉我你连买菜的钱都没有。”季楚转身走过来，神情冷淡至极。
“有是有，但是我不爱做饭嘛。”
季楚定定看她两秒钟，冷峻刚毅的脸如同雕塑一般，“把面吃了。”
他丢下一句就进了房间。
书瞳没动，转头看着他的背影。
季楚三两下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宽肩窄腰，翘腿大长腿。
书瞳忍不住吹口哨，季楚瞥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他微微垂眸，敛下眸中泛起的暗芒，慢条斯理地换上衬衫西裤，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转身朝向她。
要是平时被她这么看着，他会直接不去上班了。
“你报警了？”书瞳问。
季楚目光瞥着她一眼，“没有。”
不过网上的流言的确是他放出去的，那些营销号感到压力就先自爆，顺便将更多消息爆出来。
“他们从昨晚开始就哭着求着要给我赔偿精神损失费。”书瞳晃了晃手机。
“收下。”
“好。”
“谁让你乱玩病毒的？”忽然间季楚的声音严厉了几分，黑眸极具压迫力。
书瞳瘪了瘪嘴，“我以为我做得挺好的。”
很多人都说季楚大材小用，计算机高材生却开了一个什么潮玩公司，专搞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但是事实上他不管在哪个行业都能风生水起。
季楚将最后一个扣子系上，尽管短发还有些凌乱，但是身上俨然覆盖上一层生人勿进的高冷和禁欲感。
他几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睨着她，“如果报了警，你也得进去。”
他也入侵了那几个营销号的电脑，发现她留下的痕迹，所以顺手帮她清了，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书瞳：“……”
她伸出小手，抓住他衬衫袖口，“那就抓呗。”
你舍得的话。
季楚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偏偏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
他抿紧唇，拂开她的手，让自己依旧保持理智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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