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新一轮的战争已经打响。
第四阶段的塔尔塔罗斯,姑且就叫第四阶段吧。
原著中苗易对这东西的设定只到第三阶段,谁知道还会有这么鬼畜的形态!
化身为人形的塔尔塔罗斯依然没有脱离眼魔这个称谓,区别只在于那些眼睛从绿色变成了猩红色。
但是力量形态明显上升了一个层次!
一根巨大的螺旋状骨矛在塔尔塔罗斯手上凭空出现,像是神王手中掌握凡世的权证,骨矛的尖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色竖瞳。
骨矛捅破大地,插在它身边,如同宣战的旗帜。
苗易脸色有些难看。
他看不出现在的塔尔塔罗斯究竟属于什么级别,但想来绝对不会比超凡巅峰差。
超凡巅峰再上一层楼是什么?半圣?还是入圣?
“老板,还打吗?”
应世绯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打,当然要打!”
苗易咬牙,“筹划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在心里琢磨要不要把菲尼克斯和萧炎一起叫过来。
萧炎的佛怒火莲和菲尼克斯的斩击都是对大型怪物非常有效的杀伤性技能。
只不过他们身边都带着人不太方便,所以苗易才没让他们上场。
“区区妖魔!”
就在苗易纠结的时候,一束青金色的光将天空劈成两半。
只见那突破天际的白骨尖刺从最顶端开始寸寸断裂,“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骨头的渣子化为最锋利的暗器,在气劲的作用下全部扎进塔尔塔罗斯体内。
“吼!!!”
塔尔塔罗斯怒吼,头顶的竖瞳聚集猩红色的能量,压缩再压缩,凝成一个细小的光点,随后,粒子能量爆发,红中透着黑的恐怖射线冲向云霄。
“挡你清缘爷爷!”
瞬间,青金色的大潮将天空铺满,一道,两道,三道……数不清的青色细线勾勒出一幅耀眼的画卷。
天柱一般的红色光线在这青色剑光下被轻易肢解,斜切大网,断成上百份,随后……
轰——
输出被强行阻断,光滑的能量切口在空中爆炸出星星点点的光芒,远处看去绽放盛大绚丽的烟花。
“我们先看戏。”
苗易沉吟,“看看这光头能给我们什么惊喜。”
清缘太上,清缘太上……
他仔细回味这四个字。
如果除开这是个日岛名字的话,那“太上”这两个字就很有意思了。
最高、最圣……
真要说起来,苗易最先想到的就是《太上感应篇》。
这里的太上,指的自然是道教至高,太上老君。
只是……
他目光如火。
左臂蓝光渐起,田字格出现,方方正正,墨色大字矫若惊龙。
右手手背,一个大大的数字“4”格外瞩目。
会是因为十三字刻吗?
还需要更多的变数去论证才行。
苗易陷入了一个怪圈。
似乎每次右手手背上的数字上升一位,就会出现更大的变数,剧情走向也会随之跳跃,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每次都能打得他措不及防。
可是他无法确定,万一只是巧合呢?
而且他也无法舍弃掉十三字刻的力量,目前为止他所有的计划都是搭建在这项论外级异神通之上的,不管如何,字一定都要写。
“修改剧情、修改剧情……”他怅然若失,“到头来,我才是真正的变数!”
“且看且行吧。”
岛上,清缘手持青光而天而降。
他并非生来就在第九重天,高高在上于世人,而是从第一重天,从一个无名小卒,一剑一剑杀上去的!
在四方九重天,第一重天就相当于凡间,别说是修仙论道,光是侠者武林就是寻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另一个世界。
清缘就来自南天的一个小村落。
他是个孤儿。
清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只知道从记事起,他就在四处流浪,在夜晚,和那些龇牙咧嘴的野猫野狗抢食吃。
他的生活很苦,但再苦也总能熬下来。
清缘最惨的是一年冬天。
南天历3436年。
那年冬天特别冷,风雪交加,清缘衣不遮体,缩在巷子的角落里,隔壁就是衙门,正大光明的牌匾高高悬挂,但他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只有呼呼的北风在夜晚从头顶刮过,刺骨的冰寒,像是一万把刀子割他的肉。
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第二天清晨,堆积的白色将他整个人铺满。
清缘反而感觉全身都在发烫,在雪的掩埋下,皮肤火一样发红灼烧。
意识弥留之际,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他跑进了医馆,勉强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
男人叫姜彼舟,是名剑客。
“本座斩过的邪魔外道又何止千千万!”
清缘一个暴跳,左脚踩右脚,竟然悬浮在空中,手中是几十米长的青光大剑,数道斩击,在人形的塔尔塔罗斯身上留下山谷般沟壑的豁口。
“凡人~~~”
塔尔塔罗斯又开始说话了。
真奇怪,第四阶段的它连嘴巴这类发声器官都没有,但发出的声音却更似人类,吐字清晰。
“吾为神!!!”
苍白的大手在胸前交叉张开,露出掌心的两只竖瞳。
两个血色的立方体从竖瞳中激发,每个都有火车头大小。
“啪!”
双手猛然合十。
巨大的方块从清缘的左右两边轰然相撞,合二为一。
撕裂的粒子流光在巨型方块上涌动,好像一张深渊巨口,红色黑色,不详的能量在方块中宛如水中的杂质漂浮沉淀。
南天历3442年,姜彼舟死了。
死得很突然,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深仇大恨,就是很简单地被杀了。
在一场江湖械斗中。
所谓的争霸武林,也不过是一群强壮点的地痞流氓围在一起喊打喊杀,运气好躲过一劫,运气差剑刃穿心。
姜彼舟就属于运气差的那一批。
谈什么剑客如剑啊,不过是带着柄铁器的浪子罢了。
清缘没说什么,拿着姜彼舟的剑把那群人屠了个一干二净,管他好的坏的无辜有罪,一个不留。
武林这东西,太脆弱了。
拿剑的人,也怯懦不堪。
于是清缘折了剑,把它和姜彼舟埋在一起。
他想找一个比武功更强的东西,能刀枪不入,能万法不侵,能无敌天下……
寻仙,亦问道!
“神?哈哈!神?”
青锋刺穿血红的立方体,爆涨百米,利刃带走空气中的能量刻痕,回转长剑,将立方体一分两半。
青芒破空,直直地从塔尔塔罗斯的右方向左方劈去,带着猛烈的罡风,剑意凛然,如腊月寒霜。
“叮!”
金铁交鸣的碰撞声。
塔尔塔罗斯的大手稳稳接住了这一剑,清缘用力,剑缓缓入肉,却异常艰难,剑势好像遇到了泥泞的沼泽,在粘稠的液体间寸步难行。
红光喷发!
数百枚血瞳射出光线,彻底淹没了清缘的身影。
这怪物在人形后智商明显高了不止一筹,竟然想到了牵制敌人武器,再对本体进行攻击的计谋。
湮灭的能量如同狂风暴雨,巨大的虹光射线好像高速震动的光剑,发出“滋啦啦”的波频。
“请仙师收我为徒!”
这是清缘跪在玄宗门前的第七天。
这天啊,说变就变。
第一天晴空万里,第二天风雨交加,第三天雷云变化,第四天鹅毛大雪……
短短七天,他经历了春夏秋冬四季变更,日月蹉跎,斗转星移。
换一个人可能会觉得苍天在戏耍自己,心态崩溃放弃了。
但越是如此,清缘就越坚定着修仙的意念。
他披散着长发,再一次磕头。
“请仙师收我为徒!”
神志已然不清醒,但武者坚实的体魄支撑着他,让他不要倒下,不要睡去。
好女怕郎缠,好师傅也应当一样吧?
死缠烂打就对了,清缘最擅长此道。
终于,仙气缥缈的大门被推开。
“唉,命劫,命劫,老夫命中当有此劫!”
清缘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是道听途说,那仙家师长应当是仙风道骨,气质斐然。
一股轻飘飘的力量拖扶着他,让他浑身轻松。
“仙师……弟子……”
“弟你大爷!给老夫滚进来!”
一声怒斥,在清缘呆傻的目光中,把他推进大门。
南天历3444年,清缘入玄宗,踏足仙途。
“你这邪魔也敢称神!”
清缘的声音从那无边无际的光波洪流中炸出。
所有人呼吸一窒。
他们本以为这光头被洪流吞噬,不死也得脱层皮,但听这声音,明显中气十足啊!
青金色的光剑一寸寸像内压倒,不到一会儿,塔尔塔罗斯的手掌就被切开一半。
“吼!!!”
怪物发出野蛮的痛苦嚎叫。
“杂碎,我问你,你敢称神?!”
“撕拉”一声。
好像布帛被撕碎,剑光从侧向上直直挥动,连同能量射线,连同怪物的半只右手,齐齐斩断!
青色长剑在空气中划出久久不消的流光。
残破的道袍更显狼狈。
但他剑指如芒。
动辄山火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