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凌衹已经很久没有喝水的缘故了,他被人带进了客厅之后就遇见了端虞。
他有些不安,察觉到对方好似高高在上般一直打量着他。
但是凌衹并非是没有经历过这些。
他依旧站的如松柏般笔直,但不为人注意到的地方—他那紧握着的拳头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直到指尖把掌心刺痛,只有这般他才会得到缓解。
“凌衹。”
她勾起鲜红的唇,然后冷哼一声,“是谁把你带进我家的?”
凌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浑身冰冷,好似被人扔进了冰潭,一直下坠,浑身的血液好似被冻结了以及那心跳仿佛也同样被那寒冷的温度给冰冻了。
凌衹一直以为他从小父母双亡,不靠天不靠地只靠自己,所以即便是那些冷嘲热讽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不能再伤害到他。
但是显然他依旧逃不过。
凌衹倔强的依旧是直直的站着纹风不动,他深呼吸几口。
“本姑娘问你话到底是谁把你这个小叫花子带进来的?”
端虞围着凌衹绕了几圈。天才.co.co
然后她捂住鼻子走远了一些。
凌衹脸上顿时红了,不是害羞,而是觉得耻辱。
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凌衹越是想要控制住身体的变化越是被暴露出来—脸红已经暴露了他的窘迫。
“是端老爷把我带回来的。”凌衹咬着牙艰难的说道。
他的鼻子红彤彤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此刻是春天,外边天气略微还是有些冷。
端虞摸了摸她的手臂。
她外面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周围的下人们衣服看起来穿的都是比较厚些。
只有这个低着头的瘦小的男孩穿着很是单薄。
瞧着他略微变红了的眼眶。
“我爹?我爹怎么去外边办事还带了一个拖油瓶回来?我爹是怎么想的?怎么什么人都带回家!”她语气极为刻薄的说道。
凌衹听着耳边那越来越难听的话,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了,尽管已经知道自己可能被端老爷带回来日子可能会比之前稍微好一些但也好不过哪里去,但此刻面前人的羞辱让凌衹想要立马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永远不再踏入。
但这是他最后一个机会了,他年纪小也没有什么力气,那些重活累活全部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不过去当一个乞丐,可是凌衹骨子里的东西却是不允许他去当一个乞丐。
端老爷的到来对他而言是一个契机,端老爷也终于愿意把他带走那个地方—那个永远不想再次踏入的地方。
“小姐,您的牛奶热好了,要现在端给小姐喝吗?”
一个年纪较长的下人问道。
“嗯。”
端虞极为不耐烦的语气。
然后她大步就要离开客厅,走了几步之后,她倒了回来。
凌衹的头低的更下了。
“给这个人准备一套下人的衣服,然后多给他安排一些活。”
然后“哼”了一声之后,端虞提起裙摆上楼了。
等二楼传来一阵关门声之后有一个年纪较长的一个女人走到了凌衹前边。
看着这般瘦小的孩子,张嫂却是觉得有几分心疼。
靠近了些还能看到这孩子还在颤抖着。
她哀叹了一声。
“你跟我来吧。”张嫂牵着凌衹的手,面前的孩子也只不过是几岁,他的手上却是有着各种个样的伤疤,本来小孩皮肤就嫩,这些伤口怕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了。
“这个床铺就是你的了,隔壁那张是周默的,他是我儿子年纪与你差不多所以就安排你们同一个房间了。他目前的活儿是守我们端家的大门你便也就当个门童吧。还有那抽屉有不少药膏,你可识字?”
凌衹摇了摇头。
“那你要用这些药膏的话你就叫周默给你找吧,不过那小子有些皮,我会交待他让他好好照顾你的。”
“你就好好在端家呆着吧,这几日就不用着急干活了,先养养身体。”
“还有这几套衣服你就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