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副总虽然嘴上全是抱怨,但也生怕被人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直直地走向隔壁的会客室。
盛晚冷笑一声:“梁副总做过些什么,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你这话可就有些偏颇了,我为公司做了这么多事,也是公司的功臣,连你爸爸都不会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梁副总,这种时候还端着你功臣的架子跟我说话?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盛氏的总裁,我该用什么态度对我的下属说话,应该轮不到别人来教我。”
梁副总嘴角的笑意彻底散了,盛晚的态度强硬地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立刻明白这次的事情或许可大可小。
“梁副总,我初来乍到,对盛氏的合作伙伴都还没有捋清,所以想请教请教你,张桐是谁?”
“你说什么?什么张桐?”他定定地坐在那里,看不出一丝慌乱,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逼问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需要我替梁副总回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吗?想查一下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你们这么好的关系,梁副总如果说自己不认识他,岂不是寒了别人的心?”
“盛晚,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我的确不认识你口中的什么张桐,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盛晚耸了耸肩,早就知道想让他露出破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根本没指望自己一问,就能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实话。
她把财务的转账凭证啪一下甩在梁副总面前:“原本是公对公的转账,为什么收入方却是私人账户?财务在转账的时候不可能没发现这种问题,但好像是梁副总您跟财务说继续执行转账操作?不知道是财务在故意推脱还是记错了?我想梁副总应该不会犯这种原则性错误。”
“哦,你说这件事啊?我记起来了,好像的确有些印象,当时那边要款项要得急,一再催收,财务第一次打到他们的对公账号上,但似乎账号有问题被退了回来,对方给了一个私人账号,当时之后想着对方着急,倒也没有想那么多就叫财务打过去了。怎么?现在出了什么问题?”
盛晚暗忖,不愧是老狐狸啊,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如此淡定,要是换做一个道行浅的,怕是早就绷不住了。
“那笔钱至今没有到对方公司,所以前几天他们的人才会来公司闹事,我还听说,是盛氏有人鼓动他们闹事,我对盛氏还剩下的人不是很熟,梁副总觉得会是谁?”
“盛晚,这种道听途说的东西还是少听一些好,对方说是盛氏的人鼓动,但我们盛氏近来人员进进出出,谁又能保证鼓动他们的一定是现在还留在盛氏的人呢?随随便便怀疑还剩下的人,会寒了他们的心。”
梁副总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轻轻呼了一口,眯着眼打量盛晚,又更像是在挑衅盛晚。
盛晚不动声色地冷笑着,早知道想从梁副总这里挖出些什么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这老狐狸要是没两下子怎么会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又怎么能在公司里有如此高的威望?
“是吗?不过我相信无风不起浪这句话,既然有人提起,那我们公司内部一定有什么问题,我会叫人好好查一查,梁副总应该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吧?”
梁副总吐出烟圈的动作微微一顿,眯眼笑道:“我没意见,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不过干劲这种东西是把双刃剑,要是最后因为这件事而不得人心,就得不偿失了。”
不大的会客室里,气氛徒然剑拔弩张。
敲门声倏然响起,林淮推开一侧门,说道:“太太,该去医院了。”
盛晚这才想起今天是傅向沉出院的日子,她先前答应过会接他出院。
她临走前又看了梁副总一眼,梁副总那势在必得的姿态让盛晚格外碍眼,她勾唇冷嗤一声,与林淮一同离开。
回到临溪别墅,傅向沉与林淮一同进了书房,没多久,许言良也来了。
盛晚待在厨房里亲自为他煮粥,思绪却又飞到了别处。
不管盛氏将来的命运会如何,但梁副总不能不除,毫无疑问,他无疑就是现在盛氏的蛀虫。
盛晚思忖片刻,拨通了盛安安的电话,没想到盛安安第一时间便接了电话。
“真是稀奇,你也会有主动打电话联系我的一天。”
盛安安的嘲讽从电话那头传来,盛晚毫不在意。
“你有时间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谈。”
“呵,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可谈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啊?”
“跟你妈妈有关,你爱谈不谈。”
盛晚也不惯着盛安安,现在谁求谁还不一定,她了解盛安安,当她在盛安安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以后,盛安安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片刻之后,盛安安冷冷地说出一个地址:“我会在这里待两个小时,你爱来不来。”
挂了电话,盛晚不由勾了勾唇角。
盛安安果然是盛安安,即使已经没了当初盛家大小姐的风光,但那股气势却不能没有。
晚六点,盛晚将准备好的晚餐端到书房。
书房里的三个男人停下来,看着她替傅向沉布好晚餐,许言良最先坐不住:“只有他的吗?我们的呢?”
盛晚不急不缓道:“不好意思,许少来的时候也没说要留下来用晚饭,所以我没有准备。”
倒是旁边的林淮,轻轻笑了笑,仿佛是在笑话许言良。
许言良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你不是也没有?”
盛晚:“林助理向来不会留下来用晚饭。”
许言良哑口无言,倒也不是真的稀罕跟傅向沉一起用晚饭,只是觉得这傅太太也挺有趣,傅向沉和她在一起倒是接地气了些,连这栋空荡荡不像是人住的房子也有了些烟火气。
盛晚坐下来,看着傅向沉好好吃饭,看得许言良瞠目结舌。
许言良笑道:“傅总被傅太太管得越来越像个好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