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这种词,对于一直只顾着搞事业的苏凉来说实属陌生,从小到大,她连个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有谈过,更谈不上能用上新欢这种词了。
但许言良就不同了。
许言良是那种在任何场合都能吸引不同女人的男人,他的身边,注定莺莺燕燕。
苏凉很快明白过来这个女人跟着自己的用意,挑了挑眉,双手抱胸,打量着对方:“你又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女朋友。”
“如果真是他女朋友,你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直截了当地去当面问他不就行了?”
女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窘迫,看得出来十分丢人。
“我只是想看看许言良的新欢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但你的确让我很意外,如果换做是别人,我大概也不会这么意难平。”
那女人说话夹棒带刺,已经不是暗讽,而是明嘲了。
苏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还算得体,并没有到被人轻易看扁的地步,反而觉得眼前的人过于莫名其妙。
“你是觉得我这个样子能让许言良看上很离谱?”
女人诚实地点了点头:“相当离谱,他以前身边的女人各个都是颜值身材不输,圈子里谁不知道许少就是个颜控,可是你……”
像是为了给苏凉留些颜面,后面的话女人没再说下去,但从她的表情里,苏凉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
苏凉又好气又好笑,为了一个许言良,她竟然在大街上被一个毫无瓜葛的女人评头论足,这是二十多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不过还是劝你不要对许言良抱有什么期待,他对女人的新鲜感不超过两个月,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一个月就顶天了。”
女人做出一副你好自为之的表情,风情万种地撩了撩长发,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苏凉当场愣在那里,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回过神来,苏凉盯着许言良,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许言良突然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正想开口时,听见她说:“许少,你的女朋友好像误会了什么。”
许言良一时也没有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又说:“那天你送我回酒店的时候,有个女人一直跟在我身后,以为我是你的新欢,我想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以跟她解释解释,免得让她心里不痛快。”
说罢,苏凉重新低下头,翻看自己记录在笔记本里的内容。
唯有许言良,尴尬地嘴角微微一抽。
她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他大概也明白了跟着她的人是谁。
“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苏凉摇了摇头:“并没有对我造成了困扰,但我觉得,你到底是一个多么无法给人安全感的人,要让女生偷偷摸摸地跟踪你才能获知你的信息。”
她因为好奇,在网页上搜过许言良的名字,出来的信息虽然不多,却也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许言良的大致轮廓。
总结起来就是,圈子里有名的情场好手,身边从不缺女人,又从没有固定女友,绝不会将时间浪费在同一个女人身上。
用情场浪子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可是,在更久以前,他在她心里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车里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许言良向来健谈,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这时傅向沉推着轮椅到了车外,他隐隐松了口气,立刻下车把傅向沉扶上车。
许言良瞧着傅向沉,揶揄道:“听说今天盛晚追你都追到饭店里去了?那帮人现在还在津津乐道她一口气干了一整杯白酒的事儿。”
这事儿一早就传遍圈子里了,更多的是感慨傅总居然有往妻管严发展的趋势。
许言良听到的时候觉得好笑,但这又的确像是傅向沉会做出来的事情。
傅向沉不欲多谈这件事,问后座的苏凉:“苏医生,我母亲的病情,你觉得如何?”
苏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组织着措辞,想着要怎么跟傅向沉提这件事情。
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傅总,你母亲回国之前也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我母亲从前的病情应该还不像现在这么严重,那时她清醒的时候应该更多一些,但是自从回国后,她发病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听医生说可能是环境造成的结果,这段时间治疗下来收效甚微,所以我想听听苏医生的意见。”
也是因为对治疗效果不满意,再加上母亲如今这个样子也的确不方便再送出国,所以傅向沉才动了把医生请回国的念头。
听说苏医生在国外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曾经有过好几个经典治疗案例,所以傅向沉一直嘱托许言良把人请回来。
只不过谁也没料到,这个大名鼎鼎的苏医生居然会是这么年轻的姑娘。
苏凉不急不缓地说道:“傅总,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母亲的病情并没有真的这么严重,只不过是她主观上想要这么严重?”
傅向沉眉心一凛:“苏医生的意思是?”
“你母亲的各项指标虽然你都超出平均值,但远远没有到像你们描述的这种程度,我跟她的主治医生沟通过,各项治疗方案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照理说不会没有效果,可现在这个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效果。”
苏凉虽然没有用什么专业术语,但她说出来的话,无端端便让人感到信服。
“所以,我觉得你母亲的病情未必真的有这么严重。”
这是苏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下定的结论。
而且她怀疑病人虽然有在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但都只是表象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许言良微微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去看傅向沉。
傅向沉对母亲的病情有多看重许言良全看在眼里,他不由替苏凉捏了把冷汗。
良久,傅向沉淡淡地开口:“苏医生对自己下的结论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