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王是当今皇上的亲兄长,安荣郡主是他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骄纵但不傲气临人,现在这般反常地针对沈如悦,定然不是无缘无故。
沈如悦眯着眼看了看周围正在看好戏的一众人,他们都只是寻常大家闺秀和少爷,地位自然是不能和连当今皇上都宠着的安荣郡主比,他们也乐得围观,私下里不知小声说着什么。
即便是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沈如悦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在安荣郡主身后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安荣郡主发现后,赶紧挪了挪,似乎要挡住那人。
沈如悦唇角勾了勾,罪魁祸首找到了。
正在这时,身后的侍卫捡起了地上的信函,恭敬地递到了沈如悦手里,弯腰行礼:“请进。”
沈如悦瞥了一眼不敢置信的小郡主,什么也没说,直接迈步进了宁和院。
“你不检查检查金菊信函是不是假的?”安荣郡主似乎是不敢相信对方就这么进去了,娇俏的小脸上隐约有了怒气,她指着侍卫说:“你是哪个营的?本郡主要去告诉皇叔,你玩忽职守!”
这话一出,人群里立马出现了骚动,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安荣郡主此话一出,那女子定然是没什么好下场了。
张将军家的大少张启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笑眯眯地看着沈如悦消失在门后的背影。
他身边的才子少爷们均是以他为首,有人叹息道:“那女子当真是绝色,只可惜不曾听说,肯定不是哪家熟悉的千金了。”
侍卫面对安荣郡主的责难,面不改色,刚才他是看到了公主殿下才失职,郡主而已,能有公主重要?
他冷冰冰地说:“属下已经检查过,信函属实。”
安荣郡主气得直跺脚,握紧拳头,恨不得冲进去将沈如悦揪出来。
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赶紧上前握住了安荣郡主的手,出谋划策:“郡主不要生气,不就是一个乡下来的臭丫头吗?等会儿我们这样这样。”
此人是林尚书家的庶女——林素,一般安荣郡主在的地方都能看到她,跟个跟屁虫似的,满脸阴翳,被人所不喜。
而安荣郡主却对自己的这位朋友极好,若是有人当着郡主的面说道林素,少不得要被郡主抽出长长的鞭子好生打一顿,久而久之,迫于郡主的淫威,便不再有人说过林素。
这时,挤在宁和院门口的才子佳人们已经掏出自己的信函,陆陆续续地进去了,只剩下她们几人还站在原地。
“这样也好。”安荣郡主小小的斗争心已经被激起了。
她扫了一眼,看到跟在林素背后不断张望的张巧珍,浓眉微微一皱:“你说沈如悦手里的信函是假的,可是真的?”
张巧珍连忙点头,对方可是郡主,她哪里敢有所隐瞒?便肯定道:“她三天两头不着家,家里根本没人送信函过来。”
众所周知,参加诗会的信函是宫里派人送来的,一人一张,可带一人,林素这次便是带的她。
要是沈如悦拟造信函,还多带了一个人进去,这可是皇室下旨举办的宴会,哪里容得弄虚作假?沈如悦手中的肯定是假的。
经过数日的讨好,她才得到了被林素带来参加诗会的机会,只是刚一到就看到了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沈如悦,她被对方身上的傲寒震住了,反应过来后,再看到那些男人对沈如悦露出的惊艳目光,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
为什么沈如悦总是能如此轻易地得到这一切?无论是表哥的喜欢还是走到哪里吸引到哪里的目光?
正好,她得知林素身边的这位安荣郡主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她便一口咬定,对方手里的信函是假的,她眼尖地发现侍卫的手一抖,信函掉在了地方,便越发加深了她的猜测。
安荣郡主果然跑过去质问沈如悦。
只是,林素冷眼看着她做完了一切,才冷笑道:“只会做蠢事的废物。”
也不知道是在骂郡主还是骂自己,她满脸窘红,咬唇跟在对方身后。
沈如悦看向自己的时候,她心里一惊,差点儿就以为自己要暴露了,幸好对方只是看了一眼。
走着瞧,沈如悦,你是比不过我的。
林素跟在安荣郡主身后,张巧珍跟在林素身后,她们似乎是一条直线,后面的人一个都没有超过前面的人的想法,在诗会上倒成了一种奇观。
“小姐,别气,那安荣郡主使得一手好鞭子,最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玲儿也不知她今日为何责难我们。”玲儿表示不解,不过只要有人敢欺负小姐,也要问问她玲儿答不答应!
沈如悦浅笑:“没事儿,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沈小姐说得不错。”突然,一阵掌声响起,张启笑眯眯地鼓着掌,身后的跟班们也开始尬夸。
沈如悦微微皱眉,对方的目光中带着让她不喜的味道。
似乎看出了沈如悦的抵触,张启收起扇子,双手合拳,说:“在下张启,家父张一明。”
京中最大的将军便是陈、张,张一明是护驾有功,只是留下了旧疾,先皇念他有功,便保留了在兵部的任职,赏赐万亩良田,即便是不带兵打仗了,留在京中也能安稳度日。
只是张一明将军是满京城的英雄,可张启不是,或者说,这张启便是张一明人生最大的污点,身为张家的大少爷,欺男霸女之事干了不少,偏生众人敢怒不敢言,更是助长了这张大少嚣张的气焰。
沈如悦当然听说过这位的大名,她眉毛一挑,将张大少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说:“想来张少爷已经知晓了我的名字,便不多做介绍了,诗会快要开始了,我先行一步。”
随即,她验证了自己的话,直接转身,将张启和一众男人都落在了原地。
“张少爷!这也太不尊重你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丫头!这么大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