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英营近三十余人,都是从各个小营里选出来的菁英,被萧漠北聚集在了一起,培养成了城北大营的先锋兵。
多年闲散生活让陈将军已经渐渐忘记了西北的黄沙和南疆的水草,对萧漠北多此一举的做法表示了疑惑。
萧漠北的意思是,整个城北大营现在风气懒散,若是边疆有变,他们根本无法支援。
可能在路上就要筛掉大半的人,这样的一群养老兵,若是京城里起什么内讧,他们都可能无法搭救。
不得不说,萧漠北的居安思危还是有些道理的。
陈将军略微沉吟片刻后,便以“想得脑袋疼,不想了。”的理由赶走了萧漠北,从今以后,也算是默许了菁英营的存在。
这三十多个人是萧漠北在城北大营的心血,今日的行动速度实在让他面上无光。
当即便下令:“这就是你们的速度?迟到了整整一刻钟!现在每人做一百个俯卧撑,自己报数!”
王庆带头痛哭,脸上却不见眼泪,李全踹了他一脚,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趴下认真做起了俯卧撑。
只是士兵们的心都不在报数上,经常出现做了却没有报数,或者报数越报越少的情况。
萧漠北并未提醒他们,只是静静地扫视着每个人。
士兵们好不容易出了城北大营,心猿意马,便忍不住看向自家教头身旁的女子,都在好奇这是谁。
新建的厅堂光鲜亮丽,连椅子都是上好的竹木,萧漠北坐在一个女子的下首,那女子单手支着下巴,好奇地看向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打量。
“又报错了。”
沈如悦笑眯眯的,但她也不提醒,只是冲萧漠北抛了个俏皮的媚眼,一脸天真道:“你说,他们是怎么报错的啊?这么多人,总不能都错吧?”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时不时就往她身上瞄来瞄去的目光她可不是看不到,一个个大男人,做个俯卧撑都不正经。
“他们安逸太久了。”萧漠北的眉头紧皱,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挡在沈如悦的面前。
于是等菁英营的士兵们做完了几个俯卧撑,想要抬头看看那女子的时候,便看到自家教头一脸面若寒霜的模样,吓得他们赶紧低下头不敢看,闷头做起来。
等到远超一百个的俯卧撑做完,他们也只是微微喘气。
这样的身体素质让沈如悦也颇为惊讶,她跟萧漠北说:“你把他们带得很好。”
萧漠北不置可否,明显,他的要求要高多了。
又让整个菁英营排列整齐,在太阳下罚站了一段时间。
沈如悦颇为好奇:“你说,他们知道我是谁吗?”
表面上问的是士兵们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问萧漠北有没有在他们面前介绍起自己。
萧漠北看了她一眼,对少女眼中的期待置之不顾,淡淡地开口:“他们不知道。”
“为什么?”
沈如悦有些生气,拍了一下椅背,说:“他们都知道张巧珍,为什么就不能知道我?”
想到张巧珍就想到那让人烦躁的肚兜,都让人家进到这么私密的空间了。
这么大的男人了,难道还不知道和对自己另有所图的女人保持距离吗?
她越想越气,狠狠地瞪了萧漠北一眼,眼眶气得发红。
菁英营的士兵们见这幅景象见得多了,他们心中露出原来如此,看来又是一个对自家教头心生爱慕的女子。
萧教头也太冷漠了,不管是张小姐还是眼前这个,是个男人都不该这么冷漠的对待吧!
看着士兵们露出的同情目光,沈如悦心里一酸,故意撇过头道:“你看,你的兵都知道疼我,就你不知道。”
要是沈如知道那些士兵们在心里把她和张巧珍归为一谈,恐怕整个人都要当场炸开。
“你还想多少人疼你?”萧漠北抓住了她的话不放,紧逼着看向她。
“我就是说说啊!”沈如悦撇了撇嘴,连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心话都看不出来,真逊!
但是她没说出口,而是要求萧漠北:“你今日必须把我介绍给他们,起码等下次不会不知道我是谁。”
她才是正牌的未来师娘,张巧珍以为自己使些小把戏就够了?真是白日做梦!
萧漠北看了看她,转头看向所有士兵,朗声道:“下次出任务还会迟到吗?”
“不会了!”
三十多人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了沈宅的天空,整个新院子好像都跟着颤抖了好半天。
沈如悦扁了扁嘴,又敷衍自己,没意思,她转身想去后院找白氏。
突然,她经过萧漠北身边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不容分说地将她拽到了身边。
她猛地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心中想:不会吧!真的要这么羞耻地说吗?
果不其然,萧漠北没有看她,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介绍道:“这是沈如悦,我们有过婚约。”
沈如悦的脸瞬间炸开了一片红色,她微微低着头,不敢看那些尖叫的士兵,将自己藏在了男人的身后。
她心中甜蜜又羞耻,恨恨地锤了锤男人的后背,结果忘记了对方现在穿着盔甲,一下子撞红了指关节。
“要打等会儿打,现在打你会疼。”萧漠北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指节通红的手拢在手心里,轻轻地吹了吹。
沈如悦愣住了,一时间忘记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男人自然而然的动作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这么久以来,两人最为亲密的举动,好象一切都回到了从前,自己还没有作妖的时候。
“又没破皮,你真矫情。”她藏住自己泛红的眼睛,悄悄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藏在袖子里蹭了蹭腰侧。
要说,方才因为萧漠北的话还有些震惊的菁英营士兵们,见到萧漠北如此自然又顺手的举动,便知道自家教头口中所说的“有过婚约”不是开玩笑的了。
萧漠北暗含警告地扫了这些士兵一眼,隐约带着威胁。
王庆一时间没弄懂,愣愣地问李全:“那张姑娘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