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锅肉汤已经被村民们瓜分了,现在只剩下锅底还有一些残肢断骨。
在熬煮的时候,骨肉分离,骨头都沉在了汤底,被掩盖在乳白色的肉汤之下。
他们将肉汤舀出来之后,发现大婶的骨头竟然呈深色,紫中泛着青色,看上去格外可怖。
李全定睛一看,立马让他们将骨头捡出来,说:“有人下了毒?”
李全直接光手拿起骨头,递到陈清风面前,心虚地问:“不知您可知大婶中的是什么毒?”
“离我远点。”
陈清风立马后退几步,嫌弃地看着他手里的骨头,说:“别什么东西都拿到我跟前来,我只是跟着你们,怕你们出事儿,可没说要帮你们什么。”
只可惜菁英营的各位或许在探查消息、行兵打仗上有所造诣,在医术上却是一概不通。
李全便是早知如此,才会斗胆来问陈清风,不止是他,就连其它人都认为陈清风诡异到了极点,不由得肃然起敬。
然而,他们却只能得知,陈清风于此也是半斤八两。
“找出下的是什么毒,是你们该干的事儿吗?那是衙役和仵作调查的,你们最要紧的是现在赶紧找出幕后黑手,不然,萧漠北问起来,可别怪我没给过你们帮助。”
陈清风随意地踢了踢脚边的尸体,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李全听了他的话,仔细端详起手里的骨头,骨头紫中泛黑,这毒绝对非同小可,下毒的人也极为歹毒。
深入骨髓的毒,毒发全身时,会疼痛难忍,他很难想象昨日那个贪生怕死的大婶,被毒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模样。#@$
村民们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大婶的尸体煮熟并且分食,毒性还未消散便随着血肉溶解到了肉汤里。
因此,喝了肉汤的村民们全部倒地,足以可见这毒的威力之大。
李全叫来了昨日和迟安一同前来探查消息的兄弟,问他们是在什么时间段来的。
“让我想想,我们子时三刻到的,路上迟安闹肚子,去蹲了一刻钟,我们赶到时大婶就在床上呼呼大睡。”
“那呼噜声可大了,根本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一个时辰后,迟安说差不多了,我们就回来了。”%(
那人极力解释,想要撇清自己和这件事的干系。
乍一听这话没问题,只是李全皱起眉,问他:“你还知道萧教头让你来干什么吗?”
“不就是,不就是……”
那人一惊,脸色瞬间惨白,哀求道:“我是真的忘记了,当时大婶的呼噜声让我想睡觉,迟安才提出回去的。”
他们原本的任务是趁大婶睡觉,搜查她的房子,试图找出一些诡异的地方来,谁知,竟然躲在房顶听了一个时辰的呼噜声,误了大事。
只是事已至此,现下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儿,玩忽职守的错只能等之后再处罚。
陈清风等他们说完,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说:“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好像是接近辰时。”
那人还有些忐忑,等着陈清风的责难。
陈清风问完后,就摸着下巴来到了李全的身旁,看着那一地的骨头说:“从毒发到身亡可能不到一刻钟,但是这大婶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为何一大清早的,便有村民发现她死在家中?”
这个村子的确古怪,遵循的变态习俗也是极为讲究时效的。
认为人死后的七个时辰内灵魂还未消散,这个时候的骨肉汤才是最有价值的,因此他们才会如此急迫地举行了仪式。
只是没想到,这一场原本为了延续遗愿的仪式,竟然直接变成了葬送他们生命的毒药。
迟安二人辰时离开,他们来到这个村子,发现村民在举办吃人肉仪式这段时间,也才不过间隔了两个时辰。
昨日来时,无论大婶如何折腾哭闹,都没有引来村民,为何她的死讯会传播得如此迅速?
“难道这也是他们的特殊手段?”
有人猜测道:“说不定他们有专门的人盯着其他人呢?等到人疑似就通知其他人来吃肉喝汤。”
“不可能。”
陈清风直接就否定了他的猜测,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你们昨日前来也会受到关注。”
那人还想说什么,陈清风直接瞪了他一眼,说:“你们就算再厉害,那也是外来人,对这样的村落来说,外来人都是敌人,昨天你们没和他们正面碰上只能说是幸运。”
这个村子是出了名的难缠,一般外来人只要踏进了他们的地界,就会被驱逐出去。
他们每月只和外界往来一次,采购好全村人的所需,然后紧闭村门,就连县令也对他们村落头疼不已。
如此敏感又警觉的一个村落,为何会大刺刺地放进来了一小队人马?
说不通,到现在为止,在这个大婶的身上出现了太多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迷惑着大家。
众人都觉得费解。
就在这时,一个人随意瞥了一眼地上的骨头,他瞬间瞪大了眼,手指着那一堆骨头,说不出话来。
陈清风和李全双双望去,他们看到了极为神奇的一幕。
原本已经变得紫黑色,仿佛被浓墨浸泡过的骨头竟然在逐渐褪去深色,慢慢变淡,直到恢复了正常的骨头颜色。
李全大惊,赶紧取出了身上随身携带的银针,戳在已经变成正常颜色的骨头上,出乎意料的,银针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
他吃惊地叫出声来,银针能测毒,原先大婶的骨头一看就是中毒已深,不必探测,但是现在出现了诡异的现象,骨头的颜色竟然又自己变回来了!
陈清风的脸色大变,他看了一眼村口的方向,眼中褪去了漫不经心,他拉着李全后退一步,简洁地吩咐:“走!”
李全微微一愣,随即就打算跟上。
但是他们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
村口浩浩荡荡地走来了一队人,他们都是拿着木棍的健壮青年,穿着短布上衣,作家丁样打扮。
在他们的团团维护下,一个年轻人搀着一个穿着华服的老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