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心梗配方味道,熟悉的场景,身为其中的一员,强行拉入虐戏的感觉,实在让人……心塞。
钟鱼梗着脖子,眼神疯狂暗示蔺无阙。不让走什么意思?你快放开我啊!
但他好像一点都没有领会到她的用意,甚至皱了皱眉,眼神淡淡地扫一眼过去,不让她乱动。
洛卿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原来柳师兄说的话,她始终不肯相信,不想亲眼所见,事实竟是比她所想所料还要残忍,痛心。
他变了,变了很多,那清冷的眼神里没有克制,温雅的言行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洒脱,令她捉摸不透,又令她日日夜夜都忘不掉。
当然他的变化最让她不甘生怨的是,如今,他将钟鱼捧在自己手心之上,忘却所有,疼之爱之。
洛卿卿原以为自己心中早有预料,有了心理准备,什么她都能承受得住。但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将他不属于自己的变化真真切切看在眼里,那是钻心的刺痛。
她甚至能笃定,他开始就发现了躲在暗处暗自神伤的她,却无动于衷。
不在意,不关心。
以此种种,无一不是说明了一件事,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的眼里心里,已经彻底没有了她这个人。
归根结底,这才是最让她痛苦的。
而让这一切变成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钟鱼,这个狠毒的女人!
洛卿卿那双悲伤满溢的泪眼里,徒然多出了一丝怨气,恨意。
但她的眼神最后还是落在蔺无阙身上,情愁寸寸,声音带着一丝令人心疼的轻颤,“蔺……蔺掌门。”
反正钟鱼听得是心头发酥了。
这场面,她觉得头大,主动开口,道:“师兄,洛姑娘好像有事找你。那要不我……”
“嗯。”蔺无阙没让她走,文雅的神色客气而冷淡,“何事?”问话时,他才慢慢挑起眼,看向洛卿卿。
那不起波澜的眼里没有丝毫缠绵的情意,他疏离的态度,跟看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很难想象,这人是曾对她温柔体贴的清冷仙君。他是曾为了一展她笑颜,日夜兼程远赴千雪山,只为取一壶桑松清雪为她煮茶熬药的人。
所以洛卿卿被伤到了,但她知道这时候自己更要冷静,不能像疯妇一样大哭大闹。
他被迷惑了,是看不到她的眼泪的。
洛卿卿生生咽下了嘴里的苦楚,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她脸色还是煞白的,咬牙道:“蔺掌门。白絮长老被麒麟妖兽重伤,求见一面。”
洛卿卿原本不是为这件事来的,她是开始得知蔺无阙被困在此,焦虑不安,匆匆赶来的。
纵然她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在此时此刻,她孤零零地站在两人之外,什么都变得多余了。
即便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但至少,至少让她能离他近一点,看得清楚一点。
洛卿卿的眼神情意绵绵,钟鱼都能瞧出火花来了,但蔺无阙那死木头居然没有反应。
他拧了拧眉,这位白絮长老就是守阵中的二人之一,重伤了自然不是小事。
蔺无阙开了口,“在何处?”
洛卿卿眼里水光清亮,眼神里闪着些许光彩,回道:“北枫亭。”
北枫亭。
这地点剧情钟鱼想起来了。巧不巧,这地方不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她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一对郎情妾意的画面,在外修行的蔺无阙救了失足落水的洛玛丽,四目相对,惊为天人,一见倾心,爱的故事就这样安排了……
蔺无阙看了思绪放空的钟鱼两眼,默了默,语调平静地对她说:“白絮长老为守阵重伤,紫南宗此行损失惨重,宗内无人,底下人出乱子,要去看看。”
我懂我懂。钟鱼心领神会:“那师兄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正事要紧,你们走你们走。”
她觉得,这可能是个令蔺无阙离家出走的情感走回正规的难得机会。
洛卿卿闻言怔了怔,疑惑不安的眼神在钟鱼的身上,来来回回。像是想要看穿她一样。
钟鱼一心想撤,但蔺无阙根本就没放她走的意思,他凉凉道:“谁说你可以回去?”
洛卿卿面色愕然,即便明白自己不能冲动,但心伤所致,逼得她的眼圈都红了,“蔺掌门就如此放不下她吗?……只用传音石,自会有人来护送。”
她也不想这么沉不住气的,但她真的太难过了。错了,都错了,他眼里看的人,不该是那个可恨又狠毒的钟鱼!
蔺无阙散散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还有点认同,“你说的不错。”毕竟是那么不中用的废物。
他说完后,也没看洛卿卿脸上是什么神色,直接带上正要点头答应的钟鱼,御剑而去。
钟鱼:?
安静了半天,酝酿了半天,你特么就,就这样,带我走了?这跟说好的回忆旧情不一样!
放我下去!
清醒着的洛卿卿再度被抛下,她晃了晃身子,半刻后,她才深深的失望中缓过来。她红着眼望着靠在蔺无阙身上得意洋洋的钟鱼,手指掐入掌心。
手心传来细微的痛意让她头脑清醒了一些。
没关系。
很快,她就会拆穿钟鱼的真面目。
莫名被卷进两人感情漩涡中心的钟鱼从身到心都是拒绝的,她想跑路,但蔺无阙冷冷道:“你乱动,在这么高的半空摔下去,会摔成肉泥的。想试?”
不,她不想。
但钟鱼忍了那么久,实在憋不住了,“师兄,难道你把洛姑娘的事都忘了吗?”
这忘情忘得太彻底,她都觉得太诡异了,蛊毒再狠也不至于把他对洛卿卿付出过的感情,全部抹杀得干干净净。再说,洛卿卿有心症,两人这么搞下去她不得走火入魔才怪。
蔺无阙定定地看她,不答反问:“你觉得我应该记得什么?”
你真正心爱之人。
钟鱼想了许久,才肃着脸把这话郑重说出口,但话就被风给吞没了。
但蔺无阙是听到了的,因为听她说完之后,他扯唇笑了,用那种阴幽幽的语调,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
“你大可放心。我死了也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