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真少爷马甲掉光了");
塔里的机关不会攻击普通人类,
只是他们也没办法靠自己走出来,万一再碰到无差别攻击的暗器就更麻烦了。
塔有好几层,
他当时一直想进塔挑战一下,因而也格外留意。塔的顶层危险系数比较大,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系统测算死亡可能性高达75%,这也是入塔精神力阈值要求如此之高的原因。
知道肖肆和皇甫獭这两人应该没事,黑蚺心底微微放松了一下,他想着这次花镜总没有理由拦着他,自己也终于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不由得微微雀跃了起来。
训练塔渐渐离得进了,黑蚺远远地看见虫族的尸体还挂在塔的外面,当时应该是直接撞进了塔的半腰处,当场死亡,血顺着塔的腰身慢慢淌了下来,塔身半截都是丝丝缕缕的红,
莫名的荒诞艳丽。
黑蚺唇角微微上挑,
找到他们在哪了。
他忽然想到一个极好的方法。
肖肆和皇甫獭不敢动弹。
虫族抓着他们的中途就开始体力不支,
半空中竟头昏脑胀,
直直地冲入一个塔里,
把塔都撞出了一个洞来,剩下的半截身体耷拉在外面。
然而那虫族只不过刚刚照面便被什么东西卷住,
顷刻间上半身被撕裂,
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塔的漏洞中涌了出去,简直就像是高塔之上的血色瀑布。
二人被虫族捉到时本就心惊胆战,此刻心神未定便再遇恐怖,颤颤巍巍地扭头去看那藏在阴影中的、能让那样庞大虫族也被一击毙命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只一眼,就让两人冷汗直冒。
那竟是一只改造兽人。
蹲在原地的生物勉强可以看出人形,
却诡异地宛如青蛙一般蹲在地上,眼里有着黑色的一条横杠,赫然是一双蛙类特有的眼睛,嘴中还在咀嚼着虫族身上的人形部分,正是之前他们看见的那个让人心疼的大眼睛小女孩的样子,秀气苍白的手臂垂在蛙类大得不可思议的嘴外面。
想必刚刚卷走虫族上半身的便是这只兽人宛如蛙类一般的舌头。
二人并不知道这里的生物只以虫族和人类为食,皆惊惧地不敢动作。
青蛙是吃活食的,如果他们没有动作,青蛙大抵便不会注意到他们。
他们的身后是万丈高塔,鲜血如河般顺着塔身蜿蜒,寂静之下连血水坠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一片血腥中,他们听见兽人咀嚼虫族时骨血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声音。他们背后冷汗阵阵,可没有人敢动弹半分。
那兽人吞食完了虫族,竟慢慢地向着他们的方向转过身体!
兽人看不见他们,却慢慢地凑近了,属于人类的器官仔细地闻嗅着,二人想跑却不敢动。
蛙类的腥味传来,像极了死亡的味道。
就在二人都以为兽人要攻击的时候,那虫族的尸体忽地爆炸开来,瞬间滚起的气浪直接将兽人掀翻,一个身影就在此时趁着气浪造成的波动瞬间窜了进来!
竟是黑蚺!
虫族已死,尸体是最容易处理的,黑蚺直接用精神体压爆了虫族尸体,钻空子进了塔。
两人都没想到进来的人居然会是黑蚺,明明之前他们才刚刚跟黑蚺起了冲突,可黑蚺居然还愿意只身来救他们。
他们心情复杂,黑蚺的声音却微微上挑,很是愉悦的样子,奇异地安抚了他们。
“士兵们,该归队了。”黑蚺眼睛微微眯起。
兽人一反之前的迟钝,动作瞬间灵活起来,而黑蚺更为迅速,肖肆皇甫獭都未看清他的动作兽人已然成了两半。
怪物轰然倒地,而黑蚺只是随意地甩了甩长刀,道:“先休整一下,我一会送你们出去。”
他也不嫌弃,兀自坐在一边修休整。要想从塔的内部出去,只有走顶层这一种方法。
肖肆神情复杂,他愧疚起来,忽地为自己以往的行为感到抱歉。
他直至现在才设身处地地为黑蚺想想,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黑蚺伤都没好,腺体也是刚长出来,他们之前还这样为难黑蚺。明明黑蚺自己伤也才好,却还在担心他们让他们用机甲和他打。
现在想想,如果他们当时真的伤到了黑蚺,哪怕是一点点,那其实就是在逼黑蚺死。
黑蚺是战力榜第一,他必须无时无刻都是强大的,假使作为普通群众的他们真的让黑蚺受到了伤害,哪怕只是片刻,都足以让黑蚺跌落神坛了,到时候全星际的谩骂铺天盖地,黑蚺要怎么才能承受住?
他们将黑蚺置于那般险恶的境地,黑蚺却仍是选择来救他们,明明他完全不在场,完全可以冷漠不管他们。
他明明自己伤也才好没多久。
皇甫獭显然和肖肆想的一样,二人都羞愧起来。
“黑蚺,不对,蚺哥,真对不起让你过来一趟,之前做的事情真是对不住。”皇甫獭道,他觉得这样道歉远远不够,可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只能道:“今后我们一定听话,真的!”
肖肆也诚恳地道歉。
黑蚺惊得眼皮都一跳,这两人之前明明还是个刺头,怎么这么快就态度好转了?
他之前有虚心请教过老兵,遇上新兵蛋子是个刺头还是上面有人的那种,不能打骂,要怎么管才好,对方给了他厚厚一本的参考经验,他都来得及背,这刺头们就自我解决了?
他怎么觉得不太信呢?
管他们耍什么花招呢,反正也都打不过他。
黑蚺也无暇理会他们奇怪的态度,只当这两人又犯了什么毛病,简短道:“这塔只能从顶层走,顶层的生物可能会无差别攻击,到时候我把你们送到顶层,你们直接走,听明白了吗?”
这塔居然还不止一层,这样的生物也不止这一只?
两人愣怔,都明白自己给黑蚺添了多大的麻烦,也只能低头回答明白了。
这两人也是在各自领域天王一般的人物,此刻在黑蚺面前却可怜得像两只淋了水的大型犬,蔫哒哒的。
黑蚺从怀里拿出一支抑制剂来,他赶来得太急了,都没来得及打,另一支还给了奈尔,现在也只能凑活着用了。
“你是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吗?”二人见黑蚺注射着什么东西,担忧地问。
“没什么事,抑制剂而已。”黑蚺无所谓道,他没觉得自己的性别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因而也没避着这两人。
肖肆的呼吸一滞,不可置信道:“你……你是omega?”
皇甫獭也愣得说不出话,谁能想到,猎人榜战力第一居然是个o!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黑蚺是alpha!
黑蚺随意应付着点点头,张口咬下套.子,反手就要往自己腺体处扎。
“等一下!”皇甫獭急切地拦住了,他看着黑蚺如此熟练的手法暗暗心惊,怎么会有omega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他焦急道:“抑制剂不能随便打!这对omega的身体伤害太大了!”
肖肆的手都被他用力攥到发白,他狠狠地抓住黑蚺的手,即使黑蚺皱眉了也没有松开:“你不能打。”
他眼圈几乎是即刻就红了,这个之前即使是面对虫族和兽人都没有流泪的男人此刻语气低沉,隐隐透着恳求,这是黑蚺第一次见到这个一贯张扬的男人这般脆弱。
肖肆道:“我的弟弟,就是抑制剂打得太多,到最后腺体都出了问题,医生后来都说他没几天能活了。”
男人的声音发着颤,似乎仍久久地沉溺于那时的愧疚自责中:“他那么疼——医生说他会活活疼死的,可我,我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他死之前我们最后一面居然还在打架,我都,我都还没来得及取得他的原谅……”
黑蚺那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后颈上打入抑制剂的模样太过熟悉了,太像肖沉了,总是对自己那般狠厉,毫不留情,毫无畏缩。
他见过肖沉放在医疗室的腺体处的一管血,那么多,管子上还沾上了些许血迹,他闭上眼睛都能想到肖沉下手该有多么得利落干脆。
黑蚺下手只会比肖沉更重,他一个猎人,身体各处的隐患只会比肖沉更多,以这样的身体得到战力榜第一的头衔,黑蚺付出了多少可想而知。
不仅仅是努力和时间,也许还有健康和寿命,以及……清醒的理智。
他们总算知道那些精神力强悍的猎人明明那么强为什么还会精神力紊乱的原因了。
以黑蚺这种打起来不要命,根本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性子,精神力出问题估计也只是时间问题。
黑蚺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又开始愁眉苦脸了,大概是担心走不出去吧。
他安慰道:“放心,我在这,即使我死了也会把你们送出去的。”
黑蚺难得语气不那么冷冽,但这两人神态反而更加自责。
他也顾不上猜测这两人在想些什么了,抑制剂的作用让他短暂性地身体没有力气。
“肖肆,过来帮我个忙。”黑蚺淡淡道,似乎在说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边撩起衣服露出有着肌肉纹理的劲瘦侧腰,上面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刚才的气浪太过猛烈,把黑蚺身上之前的旧伤都崩裂了,他觉不到疼似的,随意道:“用绷带扎住就行。”
然而肖肆魔怔了一般,只死死盯住黑蚺的侧腰。
那里有一串被血染红的编码。
正是肖一岚给他说过的那张照片上,肖沉侧腰上的那串!
他红着眼睛,喘着气,不敢置信地确认了好几遍,一个字符也没错。
他怔怔地抬头,对上了黑蚺那双既熟悉又陌生的,带着笑意的眸子。
黑蚺很少有这种情绪,这个样子只是在安抚群众。
他看着肖肆被吓住似的模样轻笑道:“那么害怕做什么?”
“我又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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