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_97(1 / 1)

幽殿晦暗,外头大雨滂沱声大,盖过了所有声音。

轰鸣雷声和哗啦雨声交融在一起,在范翕一步步走来时,呈现一种幽森冰冷的诡异扭曲感。

齐王喘着粗气。

他拼命想是哪里出了错明明范翕应该死了为何范翕会出现在这里齐王宫固若金汤,本该只完全被自己所控制范翕凭什么能来到这里

心中念头乱起,齐王表面却镇定。

齐王打量着这座宫殿,虽不是自己平时住的宫舍,但看殿中布置,当也是齐王宫。那还好至今他们还在齐王宫中,范翕并没有手眼通天,直接将他从王宫中弄出去

齐王“燕王殿下,你深夜闯我齐宫,不知所欲为何若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

他枯干的手紧扣榻沿,作出悲愤状“九夷掳走燕王一事,是天子下的命令。老朽我也不过是依令行事,毕竟齐国到底是属国,老朽并不敢反抗天子。老朽对燕王的遭遇也十分痛心,若有机会,老朽也愿与燕王合作。只看燕王想要什么。”

范翕幽声“我只想知道丹凤台事变,你们是如何下令的。是哪些人下了令,是哪只军队出的兵。你们是追杀我父王,连累到了我母亲,还是一开始,你们就想拿我母亲威胁父王,一开始就准备杀我母亲”

齐王大震。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你、你、你你怎知”

你怎知丹凤台发生的事

你怎知周天子和虞夫人是死于我们之手

范翕淡声“亲眼所见,如何不知”

齐王呆若木鸡。

亲眼所见,如何不知

亲、眼、所、见

霎时间,周身寒气,顺着脊梁骨向全身涌去。

齐王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事

为什么昔日公子翕那般温柔和善,现今却这般沉郁幽冷。

为什么公子翕死也要和自己的孙女于幸兰退亲,为什么公子翕宁可被于幸兰杖打都要退亲。

为什么公子翕做了燕王后,会如此针对齐王

盖是亲眼所见

原来丹凤台事变时,范翕也在丹凤台然而无人知道知道的人全都死在了丹凤台

楚国对,楚国一定也在其中隐瞒了他们然而楚国怎么可能这么做当日楚国王女,和公子翕分明是仇敌啊。

齐王想得大脑混乱,一时清晰一时迷糊。然有一点,他立时就明白了。范翕若是亲眼看到周天子死的那一幕,范翕若是那日真的就在丹凤台那么,范翕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齐国和解的了

范翕会想尽法子除齐国

因为当日出兵丹凤台的,不管卫国相助了多少,明面上,都是齐国派的兵

齐王一下子绝望。

他却仍想稳住范翕,问“不知王君对当日之事知道多少”

范翕眸底阴暗。

他蹙眉。

微侧了身。

他踱步两步,幽幽望着烛火,眼中光空虚,并不看齐王。他阴郁无比地喃喃道“当日我去丹凤台拜访我母亲,我一年未见我母亲,很是想念她。楚宁晰说她要杀我母亲,我自然要杀楚宁晰”

他说的颠三倒四。

记忆显然有些混乱。

丹凤台那夜发生的事是范翕心中的噩梦,每每想起来都让他置身人间炼狱一般。

范翕手撑着额头,睁眼闭眼,感觉到眼前尽是血光。他看到母亲冰冷的面孔,看到父王从湖边上岸。他看到泉安一身血站在他面前,他想向前走,泉安却流着血泪,劝他后退。

那一声声、一叠叠

“公子”

“公子”

“公子”

范翕脸色苍白,他立在宫殿中,侧身对着齐王,面容抑郁阴冷。

范翕现今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他情绪波动太大时,便会神智昏昏,记忆错乱。他此时就糊涂了,撑着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道“我本来想放泉安去外面做事的,他的能力不应该只是对我跟前跟后。我看到他身上全是血,我每晚都和他说话,但他总不原谅我”

齐王察觉到范翕现在的状态不对。

他心动这人疯了

齐王不动声色地下床,看范翕还在喁喁自语,齐王配合地问“谁是泉安”

糊涂了的范翕就回答“是我的仆从,自小和我一起长大”

齐王看那个青年还在神神叨叨地对着灯台说话,眼睛一亮,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齐王拖着自己老迈的身体,这瞬间他灵活得如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般,背对着范翕,齐王从床上跳下,就向殿门口跑去。

口上大呼“来人救命”

“砰”

一股大力从后席卷向齐王。

齐王一声闷哼,就被身后的力道扣在了门上。他额头撞上木板,本就年岁大了,齐王这么被一撞,额头就撞出了血,向下渗出。同时,身后那人按住他手腕,轻松咔擦两下,就卸掉了他一条手臂。

齐王惨叫“啊”

身后人一拽他,冰凉的手掐住了齐王脖颈。“哐当”,齐王被转个身,后背压到了门上。鲜血从齐王两眼间向下流,两鬓斑白都被染上了一片红。而齐王喘气微弱,惊恐地看着掐住他脖颈的隽逸青年。

范翕俯眼望他,低声“往哪里逃呢以为我病了,就能把你忘了,放你走你这个田舍翁,何不以溺自照真以为做了这么多事,我会放过你”

齐王被他掐住脖颈,脸憋得紫红。他想推开范翕,但是他手臂被范翕所卸,动都动不了。他只能喘着粗气,拼命开口“竖子敢尔这是寡人的王宫,是寡人的地盘你怎么敢”

范翕笑一下。

他道:“老头子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事已至此,你的儿子们卖了你,你还不懂么如果不是你儿子配合,我如何能进的了齐王宫。真是可叹,你拼命抓着手中权不放,你的儿子们又想从你手里抢权。真是有趣。”

他收紧手掌。

齐王开始翻白眼了,彻底喘不上气了。

齐王意识开始昏沉,忽然觉得脖颈一阵轻松,范翕放开了他。他颤颤地倒在地上喘气,惊恐地看着范翕。范翕却不向他走过来,而是淡声“老头子,你叫吧。叫得再大声,也没人会听到。外面雨下得这么大,你现在所处的宫殿,又是你们齐王宫最偏僻的”

齐王怒“你少时,来齐国做客,老朽还亲自陪你在王宫游玩,你竟这么对老朽”

范翕目中噙笑,若有所思道“这都是缘分。如果不是你曾带着我参观过齐王宫,我还想不到这里。”

齐王看范翕向他走来,暗金云纹拖过地砖,青年清雅高贵,此时却让人生惧。

齐王恳求道“看在幸兰的面上,你饶过我”

范翕含笑“于幸兰王君开玩笑,她哪来的面子。”

齐王“你们毕竟曾差点做了夫妻”

范翕幽声“可我都是骗你们的。我一直不过想利用齐国势力而已,谁喜欢你们呢我不喜欢啊。”

他走向齐王,齐王浑身颤抖,却见范翕平静地走过他,没有俯身动手。齐王才松口气,就听身后一声砰,灼热袭来。他愕然回头,见范翕长袖一甩,将齐王身后的莲花灯台直接掀翻了。火烛卷上帷帐,刹那间,火就烧了起来范翕走向第二座灯台。

齐王恐惧“你做什么”

范翕不吭气,他轻轻松松,几下将殿中的灯烛全都掀翻推倒。轰轰烈烈的火向下塌,火舌和飞扬的纱质帷帐卷到一起。帷帐助了火势,火光瞬间包围他们,向齐王扑杀而去。齐王惨叫,慌张逃,但是殿中就这么大。

齐王奔向门口,大力拍门“救命救命我是齐王我是齐国君主来人啊,来人啊咳咳、咳咳”

范翕大笑。

他笑得疯狂。

齐王咳嗽得喘不上气,听到笑声,他发着抖回头,看那个黑衣青年就站在火海中,好像压根不担心火舌卷上他的衣袍一样。

轰轰火势在身后燃烧,范翕笑得肆意张扬。

他忍俊不禁,他大笑不住,他欣赏着齐王的样子,看着平时威武的齐王,如今像个普通小老头一样被火追着四处逃。范翕哈哈大笑,他疯了一般,笑出了眼泪,笑得齐王又怒又抖,觉得这个人彻底疯了

范翕蓦地收了笑容。

他阴沉道“我早就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的。”

而他说一句后,又觉得快乐,欣赏着齐王。范翕柔声“我父王母亲、泉安,丹凤台所有兵马,不管是本来的卫士,还是后来登岸的龙宿军,全都死在那场大火中。想来齐王从没见过那么大的火。那么王君,你就去陪他们吧。”

范翕眼睛钩子一样盯着齐王,眼中神色扭曲而病态,充满了狂和欲。他一字一句道“你就感受下,被火活生生烧死,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到了九泉下,再去向我父王解释你是如何杀他的。”

“老头子,去死吧”

齐宫偏北宫殿,半夜被雷电所劈,从而失火。雨不知何时停了,竟让那大火越烧越烈,直到整个宫殿都被包围。

大火在半夜中烧起,宫人都觉得地方太偏,没有及时去救火。离得近的几宫,深更半夜听到隔壁宫殿“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但是竟无人在此夜出门,去隔壁那被火所烧的宫闱去看一眼。

年迈的齐王被烧死在火海中。

只有少数几人知道,默然等待。

范翕在一位公子的相助下,离开了王宫。出了宫,吕归、梓竹等人早已等了许久。看公子平安出来,梓竹松了口气。吕归跟上来,飞快地看一眼范翕。见范翕眸底赤红,几抹疯狂色仍未退消。

吕归并不想知道范翕是怎么恐吓那个齐王的。

不知道范翕做了什么,就可以麻痹自己范翕还是个正常人。

吕归刻意地一板一眼道“齐国二公子与我们联系了,感谢公子杀了那位。接下来,二公子请王上履行与他的约定,出兵助他登上王位。”

范翕漫不经心“不着急。”

吕归“”

他喃声“王上这是准备反悔啊”

范翕道“一切计划发动战争的强权者都是一样的,合作前如何许诺,天花乱坠,唯恐你不信;合作后,就到了反悔的时候了。这不是天下的共识么你不懂”

他看一眼吕归。

吕归惭愧道“可能我真的不懂吧。”

范翕依然心不在焉的向外走,身后人跟着他,听他喃喃自语“不过我又不会反悔。请二公子放心吧。我自然会助他登上王位,但是我也没答应他,齐王一死,就让他上位啊。怎么做王君,不是个做什么时候做王君,不都是王君么哪里有差别我之后等时机到了,自会帮他登上王上。请二公子稍安勿躁,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吕归“”

他心中想,那齐国二公子,恐怕有的等了。

就范翕如今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的样子,哪一天范翕忘了自己的这个约定,都是有可能的。哎,这就是和疯子合作的风险。可惜齐国二公子为了登王位没有其它路可走,只能和燕王合作如今也只能被燕王坑了。

吕归突然想起一起,快走两步追上范翕“王上,玉女的信,我们收到了。”

范翕脚步一下子停住。他脸上那种因为心不在焉而恍恍惚惚、醉生梦死一般的迷离神色蓦地一收,眼睛漆黑,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范翕回头向吕归看去,刹那间,吕归就觉得范翕的“大魔王”状态解除了。

范翕取过了快马加鞭所送来的信件,他迫不及待地摊开竹简,想看玉纤阿写了些什么。

范翕眉一时舒展,一时蹙起。

吕归和梓竹等人都好奇地等着他,范翕看完信,低声笑“我的玉儿,就是厉害。”

梓竹看范翕光夸玉纤阿却不说信的内容,忍不住多嘴“怎么个厉害法”

范翕垂目敛笑,笑意浅浅,眼角微红,若夸自己的爱人一般,又骄傲,又不好意思。他手指眷恋地拂过竹筒扣节,慢慢道“玉儿在想法子杀太子。”

梓竹惊“什么”

范翕又道“是为了逼疯王后。”

梓竹更震“”

范翕最后道“最终目的是为了杀天子。”

梓竹声音不禁沙哑“洛邑局势,已经严峻到了这一步君夫人不是好好在府上坐着,怎么莫名其妙就到了要杀天子这一步莫不是天子威胁了女君王上,我们是不是该派人回洛去看女君”

范翕说“不用”,他随意道“她要杀天子,是因为天子睡了姜女,她不高兴。”

梓竹“”

梓竹喃喃自语“原来不高兴就要杀天子啊”

这对夫妻,未免太强悍了吧

可范翕又蹙眉“不过这也确实太凶险。哎,我要助一助她才是。我不帮玉儿,我们玉儿这般可怜,就没人帮她了。”

梓竹“”

范翕沉下眉,淡声“即刻,宣告天下齐国和九夷的合作。将我们的证据摘录,向诸侯国各国都送去一份。务必让天下人都知道,齐国和蛮夷合作,齐国叛国谋逆,其罪当诛”

吕归看范翕说的杀气腾腾,忍不住提醒“王上,您好像说您会让齐国二公子做王。”

这齐国都被诛杀了,二公子还做什么王

范翕理直气壮“齐国又不会消失,等人死光了,他还能做王。我并未毁约。”

吕归政治家,心好黑。

齐王某夜梦游,死于被雷电所劈的王宫一殿。

这是最近的消息。

卫天子闻言大喜,当即要封新的齐王。齐王一死,齐国势力崩盘,这正是卫天子乐于看到的。而卫天子还没选出新的齐王,另一则消息就在一夜间,悄然传遍了王朝大江南北齐国与蛮夷合作。

这是叛国。

卫天子心中惊慌,他不知谁放出的这个消息,但此人必躲在暗处,觊觎着他们。卫天子察觉到局势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连续几日,他脾气暴躁无比。

所有人都讨论着这事。

朝务上,代表齐国的势力公然反抗,请卫天子制止这种言说,说齐国一心忠诚,绝不会叛国。

齐国的势力,威胁着天子然证据板上钉钉。齐国和卫国都心知肚明,如果齐国叛国,那卫天子这个王位,也是坐得很蹊跷。

卫天子咬牙。

左右摇摆。

终于,卫天子在一夜以雷霆手段拿下了留在卫王都洛邑的几个齐国大臣,开始向齐国出兵,要囚齐国公子们入洛,向齐国质问叛国之罪。

卫国与齐国的关系,彻底撕裂。

王后重新出了凤栖宫。

卫天子当然还想继续关着王后,王后还在经历丧子之痛,但卫天子与齐国决裂,都要开始除朝廷上的齐国势力了,王后自然忍着悲痛,出来主持大局。

卫王后和卫天子因为天子向齐国出兵的事大吵。

卫王后怒“这分明是有人挑拨我们关系有人想看卫国和齐国反目你以为你除掉了齐国,背地里等着看好戏的势力就会消失”

卫天子道“寡人自有主张。王后,别忘了你是卫王朝的王后不要总将自己当做齐国人”

卫王后没说话。

卫天子再次嘱咐,这一次,不许任何人放王后出宫,禁止王后和前朝大臣联络。卫天子要将王后和外朝的势力割裂,让齐国被动

卫王后幽幽看着天子,天子怒气冲冲离开她的宫殿,而她冷笑

她倒是想做卫王朝的王后。

可是若是没有了齐国,她真的还能做成这个天下的王后么

卫天子在除掉范翕后,开始借这个机会收拾齐国了卫天子背叛了他们二国的联盟,是卫天子先动的手。

玉纤阿仍然入宫频繁。她收到了信,知道范翕还好好的。自是心安,可以放手大显身手。

天子和王后大吵,卫国和齐国局势变得危机。

卫天子整日急得上火,开始逼迫玉纤阿入宫。他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思。

玉纤阿在入宫路上,见到公子湛。

隔着一条巷,她和姜湛互相看到了对方。不过姜湛一身朝服,金冠博带,难得这般装束,分明是要入朝的架势。

卫王后被关,姜湛为了他母亲,终是坐不住了。

玉纤阿唇角勾一下。

心想光风霁月有什么用。

你还是要入局。

不过从今日起

他们就是敌人了。

玉纤阿眨眨眼,心想回去后,她要让自己这一方的人,全都支持齐国,反对卫天子。

让大家疯得更彻底些。

朝上齐国势力纠集一起,反对卫天子对齐国出兵。甚至洛邑多有兵乱,因齐国开始反抗。

卫天子这几日,嘴里起了泡。

他在宫舍中办公,看到林林总总,朝臣们递上的折子,全是为齐国说话,慷慨激昂地指责天子的不仁。说什么叛国之罪并没有得到审判,天子不应该出兵,请天子收回命令而他们越是这么激烈地反抗,卫天子心中就越惧,觉得原来这么多人向着齐国,那齐国更该除了。

实则哪有那么多人向着齐国。

不过是玉纤阿让范翕这边的臣子,在朝上搅浑水而已。

卫天子因这些事,急得上了火,嘴上起了疱疹。他坐在长案后,大骂着那些臣子。

姜女娉娉袅袅地从外进来,端着一碗补汤。

看到姜女的美貌,卫天子的神色软下去。

他压下自己的火“你怎么来了”

姜女垂目,学着自己平时看到的玉纤阿的模样。她在卫天子这里作出伏低做小的样子,因玉女说,男人就吃这一套。姜女跪在卫天子身边,担忧道“陛下几夜未来臣妾宫中,妾身想念陛下。妾身听说陛下上了火,做了汤给陛下。”

卫天子怔忡。

灯火光下,朦朦胧胧,美人如玉,比寻常看着还美。

他握住了姜女的手,感动道“如今,只有你还想着寡人了”

姜女故作害羞地一笑。

而她目不转睛,盯着天子将这碗汤喝下去。天子看过来时,姜女依偎到天子怀里,笑得更加开心。

玉纤阿在王后宫中。

卫天子既然不断用王后名义叫玉纤阿进宫,玉纤阿便真的用这个名义,来到了王后宫中。

她和王后对弈。

王后阴森道“那个老匹夫不让我近他的身,不让我身边的人过去。他现在对谁都提防十分,吃什么喝什么都要御医看着。我只有与你合作,只有让姜女出手,才能送那老匹夫去死。”

王后看着玉纤阿美丽的面容“我看你和范翕情深义重,那个老匹夫杀了你夫君,你宁可自刎也不入宫。那老东西死了,你就不用进宫了。我知道范翕必然给你留了人,你才能这么有恃无恐地一直和天子对着干。玉纤阿,你我合作吧。”

“杀了老匹夫,我的位置才能保住。你也才能不入宫。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商量。”

玉纤阿垂首,含笑“王后要与我商量这样的大事,那我的条件也不小。”

王后道“你自说便是。”

玉纤阿纤纤玉指拂着手中黑子,她蓦地抬眼,眉目昳丽如画,清明夺目。王后听到这女郎说“我要做下一任天子的王后。”

王后“”

她心思百转。

想玉纤阿胃口不大,她才生疑。玉纤阿胃口这么大,这才符合这个恶女的脾气。

王后点头“好。”

玉纤阿“王后与我写下约定吧。我要收下一份,不然我日后不放心。”

她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什么下一任天子,这不过是诳王后和她合作而已。只有两人合作,双方势力合作,才能一起杀天子。而杀了天子后,玉纤阿才能继续和王后斗。

卫王后与玉纤阿在灯下写书做约定。

玉纤阿问王后“姜女送给天子吃的药,是什么”

王后冷笑“十日散。十日后,就送那个老匹夫上黄泉路。”

范翕人仍在齐国,观望着齐国的混乱,等着洛邑的消息。

局势已经乱起。

范翕和吕归站在城楼上,看齐国封城门,整兵准备迎杀天子的兵马。袍袖拍打,面颊微凉。范翕幽幽观望许久,手扶在栏杆上,缓缓道“吕归。”

吕归“王上”

范翕沉声“我们也开始吧。”

“号令天下龙宿军,尽出兵,占各国王都”

“向楚国、吴国、越国发号南方,可以开战了。”

“号龙宿军,听我之令,直攻洛邑”

北方,南方,兵马集合整个王朝,风雨尽来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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