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农夫家的土狗见有陌生人来,兴奋地呲牙狂吼。
“谁?”院子里亮起一片灯,一个60岁模样的老人走出房门。
“车子没油了,能借老伯家待一会儿吗?我朋友马上就来接我,我们被困在高速公路上,没地方可去了。”舒乐看清了老人的脸,老人的面相和善,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进来吧。”老人透过昏暗的灯光盯住舒乐几秒,随后视线后移,像是在看有没有跟着舒乐。
“谢谢老伯。”舒乐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老伯的眼神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你一个人?”老伯在前面领着路,舒乐紧跟在后面,前面是一幢不大不小的二层小楼。
“不是,我和一个朋友。”
舒乐不敢把萧煜诚的事告诉陌生人,想到萧煜诚,舒乐的心不由地又慌乱起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没事的吧?都说吉人自有天相,萧煜诚不会这么轻易就怎么样的。可是,无论舒乐怎么安慰自己,她都无法让自己停止这种极其愚蠢的担忧。
“男朋友?”老人回头,眼神里有几分探究。
“嗯。”舒乐含糊地点头,没想到老伯会问这样的问题。
“进来吧。”没像舒乐想象的那样老伯会详细问询有关于萧煜诚的事,相反,他只是点头,随后把舒乐引进了屋。
走进房子内,里面摆设极其简单,舒乐扫了一眼里面的装潢,随后就对屋内的一切陈设了然于心。
“谁来了?”
从屋子的另一角传来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一个姑娘,说是车子没油了。”老伯把手里的小灯房子桌子上,顺手脱了身上的大衣,“你晚上眼睛不好,还不快去好好休息。”
舒乐闻声回头,这才发现和老伯对话的女人,她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探着身子朝舒乐这边看去。舒乐仔细打量起这个老妇人,她看起来和老伯年龄差不多大,面容慈善,干净整洁的衣服一丝不苟地贴在身上,看得出,她是个极其细心持家的妇人。
“一个姑娘?让我看看。”老妇人眯着眼朝舒乐这边颤微微地走来,舒乐这才看清,她的眼睛似乎有些毛病。
不过一会儿,老妇人挪着步子走到舒乐跟前,她细致地打量着舒乐,由于患有眼疾,老人不得不凑得很近,这样的距离和动作让舒乐很不自在,却也不想拒绝,毫无缘由地,舒乐对这对夫妻的感觉很亲切。
“胡说!你骗我,这明明就是玉芳!”突然,老人哀嚎似得叫出声来,声音里满是悲切,“玉芳,你终于回来看妈了,那个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阿芬,你认错人了!”老伯也没想到老婆子会把舒乐认成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一个劲了否认,“你眼神不好,这不是玉芳!”
“胡说,明明就是玉芳,你为啥说不是?明明就是玉芳,你看,眼睛鼻子都和玉芳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老妇人看起来很激动,一个劲地抱着舒乐,根本不肯松手,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喃喃道,“玉芳,你终于回来了,想死妈了!”
“那个,阿姨,你先别激动,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面对这样的情形,舒乐简直哭笑不得,她不明白,老妇人怎么就会把她认成一个叫玉芳的女人。
但从老人对她的反应来看,她口中的“玉芳”应该是很多年没有回来看她了,老人思女心切,舒乐又怎么忍心推开老人的一片热情,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
面对久久没有见过面的“女儿”,身为母亲会是这个反应舒乐也觉得是正常的。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舒乐一时有些难以应对。
“你叫我阿姨?玉芳,你走了那么多年,你真的就不认识妈了吗?”老妇人听到舒乐叫自己“阿姨”,情绪更加激动,她口齿不清地哭诉着,呜咽地像个无助的孩子。
“你别哭了,阿芬,那不是,玉芳再也回不来了。”看着自己的妻子泪如雨下,老伯原本枯朽的眼睛闪着些许泪光,“好了,我扶你回房间。”他搀住她,步子开始沉重起来。
“玉芳,你回家了,你终于回来了。”不知为什么,阿芬看到舒乐后变得听话了许多,她听话地跟着自己的丈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呢喃。她确信了舒乐就是自己走失多年的女儿后,原本黯淡的脸颊上泛着几朵红润的光泽。
“老伯,玉芳是谁啊?”面对当前的情景,舒乐尽量使用简单的话来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搞清楚。
“玉芳是我们的女儿,在20年前就失踪了。”老人安抚好自己激动的妻子,转过身开始招待舒乐。
“失踪?”
“对,跟一个男人。”老人紧抿嘴唇,只留下只言片语,似乎不太愿意提及这件事。
“这样啊。”舒乐深吸一口气,“那阿婆应该没事吧?”
舒乐随口一问,可说完之后又恨不得马上抽死自己,怎么会没事,如果没事,就不会只是见了一个长得相似的人就会哭个不停,就不会一直念着那个“玉芳”的名字。
“抱歉,我不该多问的。”舒乐挠头,她今天确实是不在状态。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隔壁的那间房是客房。”老伯点头,对刚才舒乐的鲁莽没有在意。
“恩,我再等等我的朋友,他可能待会儿要来找我。”
“恩。”老伯似乎很累了,只是点头答应。
“好梦。“舒乐歉意地笑笑,她向来不擅于表达自己的喜怒,即使面对收留她的这对老夫妻,她也只会从嘴里挤出几个生涩的祝福。
“你也是,希望你朋友能快点回来。”他突然回头朝舒乐微笑,“别太担心,没事的。”
“你知道?”舒乐惊讶,老伯怎么会知道萧煜诚有危险?
“深更半夜来我们这种乡野村舍,一般不会是路人。”老人只是寥寥抛下几句,没再解释什么就转身进了房间。
“谢谢。”舒乐愣怔了几秒,随后弄清楚老人话里的意思。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是存在微妙的感情的,就像这对不知姓名的夫妻对舒乐的恩惠,舒乐无法用语言来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帮自己和萧煜诚,即使知道他们来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