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暖吸吸鼻子,哭成泪人,“妈,我先不说了……”
挂了电话,她擦了擦眼泪。这还是得面对的,他会想起来的。
她笑着走了出去。
“来,暖暖,吃鸡翅,给你留了!”阿哲招招手。
安暖笑着点点头,坐在顾安泽身边,他的眼白有些红,他喝了不少,面前亮着四五个空瓶子。
他又继续拿起酒杯。
“你别喝了。”安暖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了过来。
“你别管我!”顾安泽吼了一句,把酒杯抢了回去,安暖瞪大了惊谔的眼睛,大颗眼泪落了下来,她慌忙擦了擦眼泪。
他真的很陌生,他从来不会对自己大呼小叫,不会做自己不让他做的事情……
“喂喂喂!”几个兄弟都站了起来。
“别喝了别喝了,听话听话!”阿哲拿过顾安泽的酒杯。
“不能喝就别喝了!”徐斌骂。
顾安泽靠着沙发闭上眼睛,满脸通红。
“行,把人灌醉了……”徐斌有些过意不去。
“……”
“暖暖,他记得其他人吗?”阿哲问。
安暖笑着点点头,拿着炸鸡吃了起来,把眼泪都吞了下去。
“行,没事,我们能帮的都帮,你也别太大压力,知道吗?”阿哲像大哥哥一样叮嘱。
“知道了。”安暖笑着说。
几个兄弟走了,已经是下午了。
顾安泽喝醉了躺在沙发上面,睡着了,平稳的呼吸。
她拿着一个黑色垃圾袋,把桌面的垃圾收拾干净,拿着抹布擦桌子。
“呕……”顾安泽突然吐了出来。
“你怎么吐了?还吐在地毯上,很难清理的!”安暖一个人自言自语,反正她知道他也没在听,她把他扶了起来,“你喝太多了!你知道吗?”
“……”顾安泽不说话,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故意不说话。
安暖捏着鼻子把呕吐物都清理干净,所有的垃圾都往外丢。
她把热毛巾敷在他的脑门上,静静的凝视他,颤抖着嘴唇,眼泪不住的流。
她低下头,轻轻的吻他的嘴:“答应你,给你一点时间,但是不能太久,知道吗?我不喜欢等的……”
他在沙发上睡了很久,被一个记不起来的梦吓醒了,睁开眼,挠了挠头,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起身,摇摇晃晃去自己的卧室。
安暖经过他的卧室,听见他卧室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她不由自主缓缓的走进他的卧室,熟悉的气息,还有他身上默认的气味。
她走到他的书桌前,拉开抽屉,看见那条断掉的玫瑰金色的手链,顾安泽把它带了回来。她把它轻轻的放在手心里,那大概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就算是痛苦的,但是却是最美好的。
“哎……啧!”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顾安泽不耐烦的发出声音。
安暖慌忙把手链放回去,移动脚步。
顾安泽下半身裹着浴巾走了出来,刚好撞见鬼祟的安暖——
“哇!”他捂着胸,她捂着脸。两人被彼此吓得各自退后了一步。
“你干嘛?”他发现自己的姿势有点娘,放下双手。
“你干嘛?”她红着脸,假装淡定。
“我问你干嘛进我房间?”他双手叉腰要打架的气势。
“你干嘛不穿衣服?”她仰着头看着他。
水滴从他的脖子滑到胸口,头发上的水滴一直往下滴,看起来有些像痞子。
“我衣服掉水里了,我出来拿衣服啊!你进我房间干嘛?”
“我打扫卫生啊!”
“卫生到底得罪你什么啊?天天打他?”顾安泽看出了猫腻,安暖侧着身子,赶紧走了出去,他察觉到不对劲,立即对着她的背影说:“死丫头,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马上就灭了你!”
安暖红着脸,急忙走了出来,心跳莫名的加快。这感觉真奇怪,她曾经毫无担忧的和他睡在一起,现在竟然莫名的紧张,大概是她知道他是一个“陌生人”。
顾安泽穿着紧身的灰色t桖,胸肌明显的露了出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薯片,看英文节目。
电视机突然黑屏,整个屋子一阵黑灯瞎火,安暖在卧室不安的扯着嗓子尖叫。
“啊!”——
嘭——
卧室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倒地了,顾安泽背后一阵发凉,他慌忙往安暖卧室走去。
黑暗里看见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影,那是安暖,断电的那一刻她没看清楚路,绊着椅子,四脚朝天的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顾安泽拉起她。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安暖不安的问,揉了揉膝盖。
“停电呢吧……”顾安泽冷静的说,“你还能走吗?”
“能吧……”
“那你慢慢走,我去看看总闸……”顾安泽准备起身的时候,安暖抓住他的手不放。
“干嘛?”
“我害怕……”
“我知道你害怕,所以我去看看总闸,没准只是跳闸了而已。”顾安泽扯了扯她的手。
安暖不肯放手,嘟囔:“恩……我和你一块儿去……”
“你这姑娘……”顾安泽愣了愣,拉起她,“哎,行行行,起身啊!”
一路摸黑,她踉踉跄跄,一直踩到他的拖鞋鞋跟,他拉着她走到大厅的电闸箱,她一直不肯松开紧握的左手。
“你能放手吗?我要开电闸箱。”他低着头不耐烦的看着她。
“我不……”
“你不怕待会漏电电死你吗?”顾安泽拉高了音量。
“我不……”她突然从侧面抱住了他的腰,他笑了,终于腾出手,开电闸箱。
他一手打开电闸箱,一手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往电闸箱里面照看,看了一会:“应该是停电了,总闸没关。”
“那怎么办……”安暖仰着头看他,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不放手。
顾安泽把电闸箱门关上了,把手电筒照向安暖:“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大力,很痛好吧?”
“能怎么办啊?睡觉啊,都这么晚了。”顾安泽又说。
“可是停电了,我害怕……我都是开灯睡觉的……”
“你怎么这么不环保啊?”顾安泽不可思议低头看着她。
“我害怕啊!”安暖急出眼泪。
“那你有不害怕的时候吗?你想想,就不怕了。”顾安泽又问。
“有……你在的时候……”安暖仰着头看他。
气氛安静到窒息,黑暗里,他的眼闪着光,和旺财的一样,会发光。两张脸的距离很近,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只是他记不起有关这些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