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以为你是谁
钟明月更害羞了，细密的睫毛蝴蝶振翅似的颤着。
“滴——”
季凛熟练地打开门，将背包随手扔在玄关的柜子上。
“季凛，你回来啦！”
钟明月喜出望外，季夫人也在这等一会儿了，终于能见到季凛了，钟明月心里还合计着一会儿给他们两个人留些独处的时间。
“你怎么在这？”季凛语气不善。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蓉，关门的声响“砰——”的一声，把钟明月吓得都没反应过来。
“妈妈只是想来看看你。”江蓉急忙辩解，一边怯怯地向后退，看起来一副很怕季凛生气的样子。
室内的氛围一下子达到了冰点。
季凛冷笑，带着一股子寒意，十分不客气地说：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离得近了，才发现季凛身上又带着一点很淡的烟草气息，不知道是他自己吸的烟还是与别人在一起染上的烟味。
“季凛，阿姨今天在门外等了很久特地来看你的。”钟明月忍不住插话。
季凛唇线抿得更紧了，神情阴郁，看起来像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哒哒’高跟鞋轻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今天谢谢你的招待。”江蓉顿了顿，满含歉意地对钟明月致谢，说完又不舍地看了季凛一眼。
“小凛，今天也是妈妈不对。”
季凛没任何反应，像没有这个人一样，垂眼自顾自地去搬阳台的花。
窗外已经淅淅沥沥地飘着雨，整座城市像被一层雾色笼罩。
季凛的心可真硬啊。
“江阿姨，我送你下楼吧。”江蓉独自站在门口的背影看起来既孤单又可怜。
钟明月实在不忍心让江蓉一个人这样孤零零走。
钟明月出门的时候很明显地听到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声音，他的心脏猛的停了一下，季凛应该是很生气了。
钟明月和江蓉到达楼下时司机已经在等在车边。
江蓉拿起手帕无声地擦下眼角，然后转身强颜欢笑说:“今天真的是让小钟先生见笑了。”
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钟明月仿佛看到了在福利院门前，自己搬着一个小板凳孤零零坐着的情景，那时的他总憧憬着外面，希望能有人来拉着自己的手带自己离开这里。
有些回忆一旦被勾起来，就像微风吹皱湖面的波澜般久久难以平复。
送江蓉离开后，钟明月一个人在楼下站了很久。
直到雨势大的止不住，他才带着一身的潮气返回家中。
客厅里的灯还亮着，那些被钟明月挂念着的绿植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屋角。
他蹲身一点点捡起零碎的棒棒糖碎片，朝浑身散发低气压的季凛解释：“江阿姨……她只是来看看你。”
甜腻的果糖碎片微微融化在钟明月手上，刚才自己出门时被摔碎的东西应该就是它了，钟明月没想到季凛会买了果糖，也不理解季凛会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低气压仍然在持续，钟明月直起身子，把碎掉的糖块轻放在杯子里。
“钟明月，你以为你是谁？！”季凛率先打破了低气压，横手把钟明月手中的杯子夺了过来，然后精准无误地把糖倒进垃圾桶里。
钟明月愣了片刻，等到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肩膀一紧，被季凛握着后颈抵在墙上。
冰凉的墙面紧贴着脸颊，季凛冷峻的脸庞就近在咫尺，玄关昏黄的灯光映在墙面上，像是一道分界线把季凛和钟明月分成明暗两个世界。
“你以为你提供给我信息素我就需要对你感激涕零吗？”
季凛呼出的热气喷薄在钟明月面前，他木讷地辩解：“我没有……”
腺体止不住地泛痒，可是他的双手被季凛紧紧按在身下，无法动弹。
他没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茉莉清香。
“你不过是我买来的罢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插手我的事？”
他狠声打断钟明月辩解的话，视线扫过钟明月那张漂亮但是又满是无辜神色的面孔。
季凛嘴角挂着嘲弄“收起你那虚伪的同情心，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季凛的话像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在钟明月心里，他抬头看着季凛满是狠戾的眼睛，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似的，想说又说不上来。
自己和季凛之间从来就不是什么可以摆在台面上的关系。
在别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收了钱，出卖自己腺体和信息素的的低贱omega。
而季凛，钟明月清晰地认识到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狠戾乖张，人人都害怕的季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