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可爱睡衣
夜色静谧，半开的车窗中穿过凉风，窗外的景色只留下一道道影子，从钟明月眼里滑过。
季凛说出这句话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玩弄，钟明月这会儿都不在意了。
他现在只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他发泄过了，哭累了，这会儿倒在季凛怀里开始犯困。
密长的眼睫毛扫过季凛的下巴，钟明月在季凛怀里不安地动着，试图找一个最舒服的睡觉姿势。
季凛由着他在身上作乱，手掌圈住钟明月的手腕，摸他手上戴着的手绳，这是他最近养出的习惯。
钟明月的睡颜很安静，这点在上次他们睡一起的那天晚上他就发现了，他习惯侧着身子睡觉，把自己缩成小小一个，比养一只猫占不了多大位置。
季凛微微俯身，拿手轻轻刮一下钟明月还泛着红的鼻尖，猫一样，又胆小又不乖。
张牙舞爪的，被吓到了才知道流着泪躲在主人身后。
季凛报复性地在钟明月脸上捏了一下，下次小猫咪不许再乱跑了。
从那天之后，钟明月和季凛睡在一间屋子里，成了两个人暗自约定俗成的事。
每天晚上睡觉前，钟明月会抱着他的小枕头站在季凛卧室门前，身上是季凛某天逛街时心血来潮给他买的那件卡通睡衣。
那天，在店员问要买多大码的睡衣时，季凛突然就觉得，原来有比语文阅读理解还让他头疼的事情。
季凛一米八几的大个，面容英俊桀骜，却被店员简单得句话问的哑口无言。
店员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alpha，穿着日常的服装往那一站，就比海报上的模特还帅气，她贴心的说：“您可以说一下他大概到你哪里，或者大概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身侧的拳头握紧，季凛心里暗暗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来买衣服。
他轻咳，在自己下巴处比划一下，开口说：“身高就差不多到我下巴，抱起……咳、很瘦，皮肤也很白……是个男生。”
他用词匮乏，形容的倒也直白。
女店员被面前的这位alpha逗笑了，心里感叹着自己老了，现在的小年轻谈起恋爱了都送这么实用的东西。
顾家。
“是给小男朋友买的吧。您看这一个是我们的新款，omega最……”
毫不知情的季凛被盖上“顾家”的标签，猝不及防听到店员说男朋友二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否认。
季凛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自己是怎么把这件烫手的衣服拿回家里的。
他开着车，放在副座上的包装盒却频频惹他转头，季凛心浮气躁，还被后面的一辆车给超了，干脆甩手把包装盒扔到了后面。
睡衣是手工丝绸店店里买的，用的也是自制的纸盒装点的，最外面还扎着个同款熊猫别针。
季凛脑子里预想过种种，在堵车的间隙抬眼从后视镜里去看那个包装盒，边边角角没有因为刚才季凛的暴力对待而折损，他这才松口气。
认命一样，把盒子规规整整又摆放回副驾上。
等推门回到自己的那间公寓时，钟明月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跟着电视里的节目效果咯咯笑，怀里抱着一碟葡萄，汁汁水水弄得钟明月嘴巴边看起来黏糊糊的。
钟明月听见开门声，视线从电视屏上移开，看了季凛一眼，语气轻快地讲：“你回来啦！”
说完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低声笑。
季凛站在暗处，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清，背在身后的盒子，让他站在这个他熟悉的地方，却也感觉十分别扭。
他一步一步，脚步声落在实处，步伐稳健，直到走到钟明月身侧，壁灯打下的影子，遮住钟明月一小部分身体。
季凛此刻的心情也是一半晴一半阴。
他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坐在沙发另一端，离钟明月的脚踝只隔了半臂的距离。
“给你的。”
他声音淡淡的，说完之后就开始低头看手机，仿佛这件事完全没有参与一样。
钟明月疑惑地抬头看着季凛，再次确认这话屋子里只有他和季凛，这话是从季凛口中说出来的。
钟明月现在的心思早已经被桌子上那个包装精致可爱的盒子吸引走，电视也不看了，手中的小葡萄也放到了一边。
给自己的？
钟明月两眼放光，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双手合至胸前，像有些不太敢相信一样，乖乖地蹲在桌前。
盒子上印着童趣的黑白小熊猫卡通图像，浅绿的丝带系出一个可爱的蝴蝶结，上面还带着一个小小的熊猫别针。
季凛根本玩不下去手机，侧眼瞥向钟明月。
钟明月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纸质的包装外壳，不忍心去拆开它。
这么好满足，原来一个小小的礼物就能让他这么开心，季凛抿着嘴，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还不拆开看看。”季凛干脆把手机关上，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
钟明月得到了许可，专心致志地开始去拆包装盒。
他不敢用力气，只轻轻一拉，一个蝴蝶结就消失在眼前。
钟明月心里有那么一小瞬间的怅然若失感，但这很快，就被新的惊喜掩没。
“好可爱！太可爱了！！我好喜欢！！！”钟明月惊呼着，激动地从地毯上蹦了起来。
手中柔软光滑的丝绸睡衣，上面印着憨态可掬的熊猫卡通图像，正好戳中钟明月的萌点，他都要喜欢死了。
但他大脑很快就冷静下来，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看着季凛，小心试探着问；“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他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第一反应是询问这真的是送给自己的吗，他怕自己自作多情。
季凛摸了摸鼻子，躲开了钟明月有些沉重的目光，不自然地说：“买衣服买一送一，正好给你一件。”
“啊！季凛谢谢你！我、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好开心！”说完之后就迫不及待捧着衣服跑回卧室。
从那以后，钟明月每晚都要穿着这件睡衣，再抱着他那个年久的小枕头。
季凛很喜欢，丝绸睡衣的料子抱起来也很舒服，他后来总感叹当时自己是做了多么对的一件事。
哦，对，还要感谢那位导购。
她说的不错，这个卡通系列果然是omega首选爆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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