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感觉自己好像沉睡了一万年那么久,眼皮沉的撑不开。
“彤彤……你醒了。”我妈梗咽的声音。随着是我爸的声音,“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我有点迷糊的望着他们两,有点疑惑。
两老人见我傻傻的盯着他们,对视了一眼,满眼的心疼。我妈嘀咕了一句,“这孩子不会烧坏脑壳了吧?”
“彤彤,你觉的哪有不舒服?”我爸轻问道。
我喉咙干的要命,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爸妈……你们怎么在这?”
我妈一听我说话正常,眼泪都冒了出来,“死丫头,你都晕睡了三天了,快都我们吓死了。”随着又置问道:“你跟我们说是去云南玩,怎么跑西藏来了呢?”
我妈这么一置问,脑海里闪一幅幅画面闪过。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因起过猛,一阵旋晕,又倒了回去。
“韩雨彤,你干吗?发什么神精,给我躺好了。”老太太按住我,不让我起来。
“狄凡呢?”我哀求的看着她,“让我起来……我要见狄凡。”
“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跟我提狄凡。”老太太脸色很不好看,死活按着我不让我起来。
我浑身无力挣不开我妈,急的直吼,“爸,你让……我妈放开我。”
“彤彤,你先冷静一点。你妈这也是为你好,你身上烧刚退,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呢,不能乱动。”我爸在一旁不帮我,反劝我。
我急的直哭,“妈,你先让我去他一眼,只要他没事,我立马回来。”
“韩雨彤,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狄凡他是什么人,他是个军人,而且还不是普通军人,是那种天天活在枪眼下的特种军。你就算是哭死,妈也不会同意你去见他的。”老太太拧了起来。简直快把我逼疯。
我算是知道了,我这么拧的性子完全是随了她。
“你知不知道你脖子上那道伤只要在往里多一分就是脉搏,你就算不死也会哑掉。”老太太是真急了。
沈曼琪从病房外面进来,见我醒了很高不人,“雨彤醒了太好了。”
我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漫琪,你快让我妈放开我。”
“阿姨,你先别激动。我跟雨彤说。”沈曼琪轻拍了拍我妈的肩膀,给她一个放心的眼色,我妈才放开我。
我一下就要从病床上坐起来,不想,沈曼琪又把我按了回去,皱着眉头道:“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养伤,其他的事等你伤好了在说。”
“我要去见狄凡。”我坚定的望着她。
老太太在她身后见我像是得了魔症似的非要见狄凡,气的直瞪我。
沈曼琪转头朝我爸妈说道:“叔叔阿姨,你们也守了一个早上了,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跟雨彤好好谈谈。”
老太太不太愿意走。
老爷子发话了,“走吧,让她们两聊聊。”老太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他出去。
我一见他们两出了病房,急问道:“狄凡呢?他情况怎么样?还有他那个战友怎么样了?”
沈曼琪垂眸不语,端过桌上的水,“你先喝点水吧,声音都哑成这样了,你不难受吗?”
我喉咙确实干的难受,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这下总能说了吧?”
沈曼琪看着我,“我们也没见到他,听说中了两枪伤的很重。前天就被送回京了。至于你说的什么战友我也不清楚。”
我激动的揪着沈曼琪的衣角,“这么说他没死。”
“韩雨彤,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跟他分了吗,怎么又搞一块去了?还有,你说是去云南游玩,你跑来西藏干吗呢?”
“你知不知,接到你妈电话时,我都快吓死了。还有你爸你妈,急的血压都高了,来到这又眠不休的守着你,怎么劝也不肯休息。”
沈曼琪一连串的置问与指责。我却无言以对。
“你倒是说话呀,哑了?”沈曼琪瞪着我。
我不答反问:“那个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沈曼琪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藏区军医处。”
这时门口走进一位穿军服的男子。我看着他不由瞪大眼,轻喊道:“慕天?”
“你醒了。”慕天走了进来,手上好像也受了伤,绑着纱布。看到我醒了,脸上带着抹微笑,和日熙风。
沈曼琪站了起来,朝他笑了一下,对我说道:“这位长官每天都来看你,也是他通知我们过来的。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说着,她把位置让给慕天坐,说:“你们先聊,我出去给雨彤打点粥去,顺便带老太太老爷子出去吃点东西。”
其实我肚饿根本感觉不到饿,可能是打点滴打的。
沈曼琪朝我挑了挑眉,我心里了然,朝他感激了勾了一下嘴。
沈曼琪走后,慕天看着我像是有点尴尬,我不由的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感觉什么样?”还是慕天先开了口。
我朝他笑了笑,“除了身子没什么力气,都很好。”我看着他疑惑的问道:“你真名应该不是叫慕天吧?”
“我姓聂,名正宇。”他笑的有点不自然。
“聂正宇,挺好听。你跟狄凡很早就认识?”
聂正宇眼色一正,眸子却有点放空,“其实不算认识,但我们合作过好几次,之间配合的很默契,好像我们认识了很多年,对彼此还很了解,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知己吧。”
我想着狄凡的性子,觉的他们还真在某些方面有点像。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想我现在肯定不会安然躺在这。真的谢谢你。”我很认真的向他道谢。
“你不要这么说,你没事我很心慰。”他望着我的目光很柔。
我看着他我像是看到了狄凡,他们身上都有一股相同的特质,让人有点心酸,“聂大哥,我能这么叫你吗?”
聂正宇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当然可以。”
我道:“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觉的你不像坏人,跟那些人不一样。”
他很好奇的看着我,“哪不一样了?”
“你斯斯文文的,气质又好,像个儒雅的老师。说话虽然有时轻挑,却没半点恶意。”我一边想着一边评价。
他听着淡笑。
我话一转,又问道:“每天跟那帮亡命之徒为伍你不怕吗?你为何会选择这么凶险的职业?”
他轻笑了一声:“有时也怕呀。”说着他抬眸看望我一眼,“但不管是什么职业,总得有人去做呀。要是谁都觉的这职业危险,谁都不做,那谁来保卫我们的国家谁来守护我们的家园。”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们职业虽然很危险,但我们都感到的很光荣,每当完成一次任务,为国家为百姓挽回损失、制止伤害,还一方安宁繁荣,那怕牺牲了也值。这就是我们的荣耀也是我们的责任感。外人是无法体会的。”
聂正宇的话让我很震撼,同事也让到羞愧。他们身上背负的是国家兴亡,不像我们小老百姓,只顾火柴米盐谈情说爱。我们这种自私的心境跟他们胸怀天下的人相谈,真的是……无稽之谈。
“你是不是觉的,我说的都是光面堂皇的大话?”聂正宇见我垂眸不语,轻问道。
“不,我只是觉的有点惭愧,跟你一比觉的自己心胸很狭窄。”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怎么会觉的他在说大话呢,我想那是他所说的最质朴的话了。
“你这不是取笑我吧。你可是我见过最胆大最勇敢意志力最强的女子。”聂正宇眸子含着钦佩之意。
我有点无力自容,要不是我的懦弱,跟狄凡也不会变成今天之样。
我忍不住问道:“狄凡……他怎么样?还有老邢,他还好吗?”
慕天眸子微微暗沉了下来。
我心又不安起来,“聂大哥,我想知道实情。”
“狄凡……不是很乐观,送回来时已深度晕迷,背上的子弹是取出来了,可人还是晕迷不醒,最头痛是他腿上那枪伤到了筋脉,这边医疗设备有限,不敢随便开刀,怕留下疑症,所以连夜送回了京城,那里有最好的外科大夫跟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我相他最终能康复的。”
“伤到筋脉……你的意思是他那条腿有可能会瘸掉?”我感觉晴天霹雳,狄凡那么骄傲的人,我想他宁可死了也不愿变成一个瘸子。
聂正宇见我脸色大变,忙安慰道:“你别乱想,医生也只是猜测,还得手术才能确定。”
人总是贪婪的,之前不知狄凡死活时,我想只要他能活着就好,知道他活着,又希望他一切都好。
“聂大哥,你知不知道,他被送去京城那个医院了?”我恨不能立马飞去京城。
聂正宇微蹙了蹙眉头,“应该是在军区医院,外人要探望可能会有点难度。”
“那老邢呢……”我刚要追问,我爸妈他们就回来了。
“聂长官来了。”我妈没进门就喊道。
沈曼琪跟我爸妈回来了。
聂正宇起身,跟我爸妈问好,随着说他还有事,回头再来看我,走前我让他给我留一个电话,方便以后联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的我跟他的缘份不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