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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谷城内某处农舍。

沈易和薛时雨同样昏迷不醒。

沈琮抚着薛时雨的脉搏,双眉紧蹙,许久才放下来,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将薛时雨的腕子重新放在被褥里,掖好被角。

“阿姐怎么样?”

季陵立在床侧,俊容如霜冻的寒冰,滋滋往外冒着冷气。

沈琮朝他笑道,只是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有放松过:“皮外伤,幸亏你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所幸没有伤了根基。”

季陵闻言看着薛时雨苍白的睡容一会儿,忽然转身朝外走去,沈琮奇道:“你去……”

季陵停住了脚步,门口忽然出现一人,是大叔,大叔身侧跟着女童,而女童手里抱着一只乌鸦。

大叔奔走而来,大声道:“糟了!城外行尸大军距隆谷不过三里地,长则五日,短则三日便可抵达隆谷!为数众多,只怕与隆谷城主口中的‘妖皇’有关。为了隆谷的百姓,也为了长安,我们必须想个法子阻止!”

沈琮忙道:“空师父是如何知道的?”

女童抚摸着怀里的乌鸦,一派天真:“是小黑说的。小黑还说有好多好多……”女童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有那么那么多的像一座小山一样多的行尸呢!”

乌鸦在女童怀里两颗黑色的小眼珠一眨一眨竟意外的乖巧。

“月儿生来就能和动物对话,人会说谎,动物不会。恐怕先前又是将我们关大牢又是现出真身与我们缠斗,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行尸突破关内,叫我们措手不及!眼下城中多是老弱妇孺,小兵们也多是些……”

沈琮突然道:“阿陵你去哪儿!”

季陵堪堪走了两步在门槛前站定,背对着众人,叫人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

“阿陵,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抵御行尸吧!”

季陵没有说话,唯有落在身侧的双拳攥得紧紧的。

空师父也道:“此刻我们势单力薄,那个小道士已死在了宅内,在下无能,连个全尸也没捞回来。眼下伤的伤,死的死,季小兄弟你年纪轻轻修为颇高……”

空师父一把撩开长衫下摆,竟欲下跪,“在下替隆谷城中万千百姓求……”

一只手稳稳的拖在空师父的胳膊肘上,止住了他下跪的趋势。

“我去。”

极轻而坚定的两字落下,季陵回身抱着深渊剑立在薛时雨床侧,背对着众人,叫人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

沈琮看了他一眼,依然是生人勿进的模样,可抱着长剑的手背却青筋盘结,指骨微微泛白。微微露出的下颚线条绷得极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细看之下,似乎是使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

淡淡的疑惑浮现在沈琮的心间,一时竟然叫他忘了城外行尸的威胁。

他方才想去干嘛?

他不是……从来阿姐最好吗?

难道真是为了那个叫“阿沅”的小妖?

这……这不像他啊?

他看了眼季陵,又看了眼床榻上俊容惨白的沈易,摇了摇头叹道:

好家伙,寒冰也有捂热的一天,老铁树也能开花。

这个阿沅姑娘……真是不简单啊。

——

“哈~~~丘!”

朗朗乾坤下,在如炭火一般烘烤的炽阳下,阿沅竟然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慵懒的靠在僧人的胸膛前,揉了揉鼻子,带着哑意的嗓音嘀咕着:“谁在骂我啊……”

阿沅戳了戳僧人的胸膛,眯着眼看他,眼底一抹幽红若隐若现:“是不是你呀?”

年轻的僧人:“……”

阿沅猫眼几乎眯成一条线,她两手撑在僧人的胸膛前,微微仰起头,鼻尖几乎快触碰到僧人凸起的喉结,语气危险:“再装瞎作聋的……信不信我现在就脱了衣服呀?”

自从阿沅说了那句“那我换衣裳你也是看不到的喽?”,这和尚就变得怪怪的。

不仅不看她,不回她的话,身体也硬邦邦的,硌得阿沅难受。

要不是此刻艳阳高照的,就是埋沙子里都比这儿强!

在阿沅窸窸窣窣,作势要解开领口时,年轻的僧人终于说话了,他高昂着头颅死活不肯看她,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贫僧,贫僧…也没有装瞎作聋,贫僧…确实看不见……”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竟然还有些委屈。

阿沅乐了,眼底红雾弥漫:“你既看不见,那我解了衣裳又有什么打紧?放心。“阿沅拍了怕僧人的胸膛,甚是善解人意的模样,”佛祖不会怪你的。”

掌下肌肤全然没有看上去单薄,硬邦邦的像块石头,阿沅拍了一下居然有些疼。

阿沅坏心渐起,也怪这漠北的白天实在是太长太长了,和尚念经也怪无聊的,阿沅忍不住就给自己找乐子。

这妖僧不是说闻音识人嘛,不是耳朵厉害的紧嘛,阿沅这次动静弄的有些大,大开大合的,还带解说:“我要解衣裳喽。”

“第一颗纽……”

“第二颗……”

“第……”

掌心忽然被一只大手擒住了。

阿沅顿住,眯着眼盯了一会儿,抬眸去看,尾音拖得长长的,眸中尽是趣味盎然的红雾缠绕,鬼魅横生:“你干嘛呀……”

年轻的僧人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松开了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紧:“……抱歉。”

阿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笑了一声,复又低下头:“第三颗……”

手又被抓住了。

阿沅仰起头,语气危险,然而朱唇微勾带着胜利的笑:“你干嘛?”

年轻的僧人这次没有松手,阿沅敏锐的感觉到抓住自己的这只手微微颤栗着,他默了许久,才道:“……别。”

向来徐徐如淙淙流水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了一层沙哑。单单一个字,不细听还以为是错觉呢。

阿沅挣了挣,那手依然扣着她,这次声音大了不少,带着恳求:“……别这样。”

阿沅爽了。

一扫这僧人在她耳旁絮絮叨叨年纪的烦闷,阿沅眼瞅着一滴汗自僧人优美的额角淌下,语气不耐,脸上的笑容却如涟漪越扩越大:“行了行了,真不经逗!”

年轻的僧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阿沅横了他一眼:“还抓着不放呢?”

僧人一愣,像烫手山芋一样连忙松开手。

小手撞上了僧人双腕的锁链,阿沅轻嘶一声,坏心情丛生,可能季陵这厮说的也没错,妖就是这样,情绪反复捉摸不定的邪、物。

她又不准备放过这可怜的僧人了。

她指尖轻戳着僧人的胸膛,一路下滑,忽然停住,另一手托着腮看他,猫叫似的声音,尾音拖得长长的,双眸荡着一层柔软的红波:

“和尚,你是在给我念清心咒呢还是再给你自己念呀?你这里……好烫呀。烫到我啦!”

作者有话要说:怕大家误会,没有的事!!!

这两天状态不太好,我今天调节一下,明天开始还是每晚九点更新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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