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妈妈’一愣,又快速回答:“这你没有说过,我们也不知道啊!”
“你们的账本上总有吧!我可记得我曾经有赊过账的!”
见他们对质的是这些,上面的戚阳不耐地打断,“让你们对质她案发时间是否在你们那里,聊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其余人没有反对他的话,“青姿”解释道:“这本来就与这案情有关,他们一来开口就没真话,弟子此刻正是在与他们对质!”
“既然你说你没有告诉过他们真名,那你去瓦肆都是用的什么名字?”律刑长老问出声。
“弟子化名青瓷!那账本上记得也该是弟子这个名字才是,还请长老派人将那账本拿来一看便知。”
“准!”
“名字这事暂且不论,这好妈妈与露露弟子是认识的,也确实相处甚多。不过这名自称叫做‘月华’的小倌儿,我看你倒是有些眼熟,不过入幕之宾又是从何而来?
你说我为你取名月华,又说我对着你说了那么一通对师尊大逆不道的话。我倒是想要问你,是谁指使你这般说辞的?!”
小倌儿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头看着她,一副被抛弃的怨妇模样,看着青姿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负心之人。
“小姐怎么事后就不认账了呢?若非是你在宠幸小人的时候这么对小人说的,小人又如何能编造出这番说辞来?小人与小姐你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有理由无中生有陷害你啊!”
“青姿”眼睛微眯,看着小倌儿道:“你也说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你为何要陷害我?”
见两人一时间没有新的东西说出口,律刑长老开始问话。
“十日之前,你们可记得她是何时到了你们的瓦肆的?”
“回仙君,那是她最后一次来我们瓦肆,奴家记得很清楚,是申时末到的。”
“那是何时离开的?”
“子时。”
“中间可是一直都在瓦肆之中?”
好妈妈微微抬头瞟了青姿一眼,断断续续道:“这个奴家不知,一直是露露与月华伺候着她的,得问他们俩才能知道。”
“住口!不准在叫这个名字!”时千秋不悦地看着她。
“是,奴家记住了!”好妈妈赶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律刑长老又看向露露与小倌儿,“你们二人昨夜谁与青姿处在一起?”
“回仙君,是妾身。”
“她可是一直与你在一处?”
“不,不曾!”
“哦?”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回“青姿”身上。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细细道来!”
“青姿小姐来了店里之后便点了奴家陪酒,亥时末的时候便借口如厕,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妾身有派人出去寻,未果。本来还以为她有事先走了,没来得及同奴家说,半个时辰后发现她又回来了,只是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胡言乱语,血口喷人!”“青姿”听完厉喝道。
“仙君明鉴,妾身说的都是实话,妾身与青姿小姐无冤无仇,而且她还是妾身的恩客,妾身怎么会无缘无故冤枉她呢,妾身也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
说完生怕上面的人不信,又道:“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妈妈,昨夜妾身是否向她询问过青姿小姐。”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那边的好妈妈立即回了一句。
旁边的“青姿”就冷眼看着他们在那里演戏,心里也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即便是用了那个方法也不能全身而退!
台上的时千秋与各位长老都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喝道:“现在已经证据确凿,物证让你亲眼看了,人证也如你所愿和你对质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弟子还是那句话,这是他们恶意攀咬诬陷弟子!那本账本就能为弟子作证!”
正在此时,之前被派去取账本的弟子回来了,“禀长老,账本带到!”
“呈上来!”
“青姿”赶紧道:“长老可以看看,那上面的记录是否是青瓷!”
律刑长老皱着眉头翻了翻,而后顿住,看了青姿一眼,又将账本递给了时千秋。
时千秋眯眼看了半晌,而后一双虎虎生威的眸子尖锐地射向瓦肆三人。
“她说的这一点,你们作何解释?!”
“这……”几人为难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来是奴家一时手快写错了字吧!”好妈妈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心虚。
“一次写错字倒还可以说是巧合,可这次次都写错……那就是故意为之了!这么说来,关于名字这个说法是你们说了谎!”时千秋的眼神带着浓浓的压迫感,盯着几人头也不敢抬。
“你们虽然是我昆仑山请来的证人,但是若是你们做为证构陷我昆仑山弟子,本尊也决不轻饶!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对于她的指认,你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好妈妈闻言,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道:“仙君明鉴!奴家所说全部都是真的!
其实奴家早就知道青姿小姐的身份,只是她来的时候说的是化名,奴家记账的时候便只好将化名记上,其实奴家早就知道她是昆仑山的弟子,也知道她的名字叫做青姿!”
“青姿”听好妈妈这么说,微微变了脸色,看她这架势是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的罪名落实了!
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个二个都要将这罪名硬压到自己身上!
“顶着修士的身份逛瓦肆,简直是将我们昆仑山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好几个长老面色不虞地瞪着青姿,就好像是在看一滩如何也扶不上墙的烂泥。
“所以,那天晚上她确实是离开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是吗?”律刑长老又问了一次。
好妈妈赶紧点头应是。
“留仙镇离王家镇的赌神庙不远,你的修为高出秋吟长老许多,半个时辰足够你动手!现在瓦肆证人与那两样证物都明确地指向了你,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律刑长老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弟子只能说这幕后设局的人设的太好了,人证物证都给弟子准备好了,弟子无法辩驳!”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戚阳又开口了,“哼,设局?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能让别人为了陷害你而设这么大的居?倒是跟了个好师尊,别的没学会,自命清高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若是你还有什么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便说出来,我们大家不会坐视不理的!”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们对质的辞月华将低头看着“青姿”淡淡地说道。
语气很笃定,也不知道是笃定她没有伤害秋吟长老还是在笃定她还有别的办法。
“弟子是有办法澄清自己的冤屈,但是不是现在!”“青姿”低垂着眉眼,无人能看出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如今她百口莫辩,更找不到人相助,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而若是要她拿出证据来力证清白便只有那一个法子,可若是那个法子用出来了,下场也不会比现在好过多少!
她,还需要再想想!
“为自己洗刷冤屈还要挑时候,我看不过是你自己的拖延之词罢了。哼,如今你修为被封禁,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尊主,既然她这么说了,给她点时日又有何妨?”
“青姿”没想到如今为自己争得稍许时日的竟然是她一向看不上的戚阳长老,虽然对方也不是出于好心的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将青姿收押进大牢,严加看管!”律刑长老给了最终的判决。
昆仑山的大牢建在整个山门的底下,不见天日,更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里面有很多玄铁打造的铁笼子,里面专门用来关押犯了错的犯人以及抓到的一些罪不至死的邪道中人。
四周以亮起的火把照明,除了在几处特有的地方凿了几个洞用来通风之外再无其他任何装饰。
“青姿”靠坐在铁笼子里用手抱着膝盖,将脑袋靠在上面闭目假寐,只是脑海中各种想**番上演,不休不止。
这两年里,她斩杀的鬼族也不在少数,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被打上勾结鬼族,残害同门的罪名被下了大狱!
雏菊钱袋,她从来挂在腰间不离身,那天自己去瓦肆的时候还从里面拿出了银子付账来着,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更是被人在秋吟长老的案发现场被发现!
所以那好客来其实早就不对劲了,若说这是一场针对自己与苏沐秋的阴谋,那么在自己去到好客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算计上了!
可是此刻的她却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钱袋是如何被人拿走还丝毫让自己注意不到的!
还有那封信,那封信又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一直也不知道苏沐秋在忙些什么,也压根就没有关注过她,怎么会写信告诉她跟鬼族有关的事情呢?
与自己字迹一样的除了师尊其实还有师姐,不过她很自然地就将她划出了自己怀疑的圈圈之外。
师姐那样好的人如何能与这些糟心的东西混在一起呢?而且好像就见她教自己书法的时候是那个字体,之后再没那样写过了。
那么陷害自己的最大可能便是辞月华了,所以真的是他吗?可是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呢?还要搭上苏沐秋!
“青姿”的脑袋里犹如一团浆糊,浑浑噩噩,一直胡思乱想,在清醒与睡梦间反反复复。
“阿青,阿青,你醒醒!”
半梦半醒间,“青姿”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困难地睁开眼睛。
她侧头一看,见铁笼外宁因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师姐?你怎么来了?”
“这一段时间,我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不让出来,今天才被放出来,得知了你的消息就赶过来看你了,你怎么样,还好吗?”
“青姿”勉强地勾起嘴唇,给了宁因一个安慰的笑容,“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宁因眉头皱得死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一不小心命都要没了!你怎么卷到秋吟长老这件事里面了?我甚至听到他们都在说你是残害她的凶手!”
“青姿”闻言,目光定定的看着宁因,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师姐,你相信我吗?”
宁因闻言深深地看了“青姿”一眼,语气笃定:“我信你!”
青姿瞬间笑了,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若是忽略因为笑得太开被挣裂流血的泛着死皮的嘴唇,可以称之为甜美。
但现在只剩下刺眼,猩红的刺眼,心酸的刺眼!
“只要师姐你相信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别人不信我便不信吧!”
宁因却看不得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语气带着焦急。
“可是现在种种证据全指向你,你都脱不了罪,只有我信你又有什么用?他们不会信,更不会放过你!”
“青姿”只无所谓地笑笑,似是不愿意再谈这件事。
宁因目光紧紧盯着她,眉心处藏着深深地担忧,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青姿,“听说……你其实是有法子自证清白的是吗?”
“青姿”看了她一眼,苦笑的点点头,“确实有,不过对于这个处境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意思?”
“我那个方法其实也不过是聊胜于无,若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出来的。我现在只能先拖时间,等到秋吟长老情况好转之后,只要她能认出来凶手,我便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宁因有些犹豫地开口:“可是……听说她伤的很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转,而且……那人一击不中,怕是会再次出手!”
“青姿”笑着道:“要的就是他等不及再出手,那样我更容易脱罪!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得罪的人,若是只是一般的得罪,那人怕是也不会出手了,现在只希望她是抓住了那人的什么命脉,逼得那人不得不再次动手,那样,他们也就没有理由再将罪名按在我身上了!”
“青姿”将脑袋靠在铁笼上仰望着上方,所以没有看到宁因因为她的这几句话几番变幻的神色。
在体内的青姿也因为身体的眼睛没有看向宁因,也无缘这一发现!
宁因也笑了笑道:“嗯,阿青说的对,我们就等着秋吟长老那边再传来消息,这样也能证明你的清白。对了,你这几天都,没有吃饭吧,我煮了些灵米粥带来给你饱腹,你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