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如玉已经拉开了绳结,却没有伸手推开门,而是回身仔细看了下宋子明,嘴里嘟囔这说道。
“看样子却是个英俊公子,可你当这绵里藏针的话我听不出来吗通常喜欢如此说话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摊上了这样一个心思多疑的主人,真可惜那只雄健大鸡了”
王焕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赶紧用手又给堵在嘴内,陆九指他们四个则是眼神古怪,脸崩的一个个个跟那石像一般,宋子明被老妇如玉说的就甭提多尴尬了,刚要上前推门进去又听那老妇说道。
“你那大鸡无缰绳约束,夜里若是跳出院外必生危险,这天下的灵物凶兽不胜枚举,可真正跟人亲近的却是稀罕,你这书生人虽不好,可既然得到了这灵物的青睐,我便也提点你一句,这里晚上阴物出没,守好了你的灵物莫招惹麻烦”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压的极低,似乎是不想让王焕和陆九指他们听见,等将完之后,再也不看众人,转身跛着脚离开了。
“子明,刚刚那老妇跟你又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王焕一脸古怪,看着宋子明问道。
宋子明正在思考老妇如玉的话,听到王焕询问惊了一下,抬头看去却发现陆九指他们已经推门进屋,正在里面哭笑不得的嚷嚷,好像是在抱怨。
“没什么事,就是提醒我说,这里晚上的时候,茅店外面会有一些危险,让我照顾好公鸡,莫要招惹麻烦”
宋子明跟王焕说着话,一起走进三味书屋,四顾之下顿时愕然。
这三味书屋内空间到还算宽敞,可粗劣的矮榻竟然是通板,最为让人无语的是,这个通板矮榻上铺着的不是棉麻床单,而是三种枯草,宋子明走过去仔细查看了下,发现,这些枯草共有三种,叶小而圆者、叶细而长者、叶呈桃型者,都有独特的气味,或浅香,或麻凉,或酸涩
宋子明转头看看一脸呆然的王焕,对他说。
“这莫非就是三味书屋名字里三味的由来”
“大约就是这样”
王焕点头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另外一边文案上的几卷皮卷,讥笑着说。
“你看,那边书案上的东西,岂不是正合了书屋着两个字吗”
两个人走过去,却见那书案上灰尘密布,看情形得有年余时间没有人打理了。陆九指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抹布,一边请两人退开一些莫沾染到灰尘,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看,这里开店的奸商,这根本就是在抢劫,当真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陆九指如此一说,宋子明立即就想起来了,刚刚在茅店掌柜面前时,王焕突然间的异常表现,便低声询问说。
“青林,刚刚你为什么同意,让陆九指付给茅店掌柜,那明显不合理的宿资,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
王焕往周围瞟了一眼,也小声说道。
“那个古怪老头,说茅店在这阙一道已经存在百年,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阙一道这个名字我却是曾经听祖父大人说起过”
“王编修提起过这个阙一道”
王焕点了点头,皱眉回忆着说。
“我幼时聪颖,深得祖父大人喜爱,被获准可以去他书房玩耍,有一次他跟盛京来的友人闲谈,被我听到了这个阙一道的名字,因为他们当时谈论的颇为神异,便被我记了下来”
宋子明心里一动,赶紧开口说。
“这阙一道,有何神异之处”
“我记得盛京那位客人,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他们是在谈论路途行止时,说到阙一道的,印象里,祖父大人似乎是在提醒那位友人,若是在路途听到阙一道的名字时,要特别的小心,因为他在翰林院纂修国史时,曾经看到过这个名字,史载阙一道是远古祭道,诡异莫名,误入者入夜既死,是以虽然存在、却鲜为人知”
宋子明听王焕说的如此诡异,顿时就感觉头皮发麻,却也兴趣大起,追问道。
“竟有此事,如此说来,这里就应该是那个远古祭道了”
“是不是远古祭道我不知道,但我祖父跟那盛京客人提起过,如果误入到阙一道后,途中一些其貌不扬的客栈,就是唯一能够安然过夜的地方,还特别嘱咐那位客人切记”
“你这次出来,王编修就没特别交代你点应对之策”
宋子明突然狐疑的盯住王焕,后者呆了一下,突然有点懊恼的瞪了宋子明一眼,气急败坏的小声说。
“好了,被你发现了,我确实是偷偷跑出来的”
宋子明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难以置信的询问王焕说。
“青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此不告而别,那边至亲必然要急死的”
王焕有点恼了,呲着牙压着声音说。
“你知道什么,我是留有书信在家,怎么叫不告而别呢你生在平常之家,生活艰辛却享受着平凡的自由而不自知,而清云城王家之于我,便如同是牢笼藩篱,束缚的我无法动弹不能呼吸,我自小就要在这定好的路上前行,言谈举止都需要符合规定的礼仪,我早就受够了这一切家族桎梏,就算是死在这外面,心也是舒畅和自由地”
宋子明不说话了,他从王焕的眼神里,已经看到了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怪不得在离开清云城时,他会高呼清云城、我王焕终于要离开你了。
“我们过去,看看那些皮卷上写着什么”
宋子明看到陆九指擦干净了案几,便出声打破寂静,同时也在对王焕表示,自己无意干涉他的事情,王家的事情他无意多知。
两个人走到案几前,王焕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拿了一卷摊开,就看到上面零零星星的写了点字,可屋子里光线已经无法视物,就有点暴躁的对陆九指喊到。
“陆九指,你现在就去给那老头金币,让他给我们弄个可以照明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