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绫跟宋子明聊的开心,得意忘形的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当即就以手掩嘴眼神飘忽,过了一会儿才红着脸掩饰说。
“勒氏是跟我们鸥家有亲戚,但你却跟拓家人交好,再怎么说也算是我们鸥家的半个朋友呢!拓姑爷那可是眼看着要被大用的主儿,因此,我们鸥家最好的应对就是两不相帮,免得事后大家见面尴尬……”
还事后大家见面尴尬呢,宋子明感觉自己现在就挺尴尬的,他转头看看外面的夜色,不想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了,便开门见山的问。
“京南道勒氏想要什么?”
鸥绫看宋子明外望,便知道他这是准备走了,心中顿生失望,不过依旧还是笑着说。
“不要忘了,你可是有个澜沧勇武候的名号呢!勒氏没有了我们鸥家的支持,必然无力跟你这位大英雄竞争,还得担心你利用澜沧帝国方面的关系,破坏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可怜吧唧的茶叶销售渠道,叫我来猜的话,感觉你只要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勒氏就该在一旁偷乐了……”
“你们,你们鸥家又想要什么?”
宋子明警惕的问道,他才不会相信,这个鸥家女郎会毫无目的的跟自己扯这些事儿,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自己这门生意怕是被鸥家人给看上了。
他如此一问,突然间让鸥绫楞住了,就仿佛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考虑这个问题一样,过了好一会才变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
“你们宋家在熙宁街的那间布铺,生意可是很不错呀!”
“嗯!”
“你在天水城收购茶叶,而后东去澜沧,返程可不要跟我说,没打算稍回来点儿什么……”
“稍绸缎!”
宋子明皱起眉,冷笑这问鸥绫。
“怎么?你们鸥家也想掺和一脚?”
“我们掺和进来,你肯答应吗?”
“你猜!”
鸥绫笑了,对他说。
“所以说,我可不敢觊觎追月姐姐的东西,我只是想着借助你的渠道,往澜沧帝国那边儿销售点儿陶瓷。”
宋子明没吭声,只是好奇的看着鸥绫,眼神里就一句话——你当我傻?
他这未出口的话,一下子就被鸥绫看出来了,笑着解释说。
“别人不了解,但我却从来就没当你傻过,我说了,我只是想借助你在澜沧帝国的销售渠道,你跟他们澜沧人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不会干涉你的任何生意运作,我只想卖点陶瓷给澜沧人,给自己赚点儿……”
“不行!”
宋子明言简意赅的话,顿时就惹恼了鸥绫,嗔目瞪着他问。
“为啥不行,要知道我这可是看你手头紧,好心巴巴的来给你送钱来的……”
“哦,这么好心的吗?怕不是想鸠占鹊巢吧!”
“军人思维,草木皆兵,试问,运输由你的人负责,销售由你澜沧朋友负责,这中间的事情我一概不管,我只负责供货给天水城你那个据点,又如何能鸠占鹊巢呢?而且,如此生意我全权委托你来管理,都还没害怕你黑了我的钱,你却是有啥良心来怀疑我呢?”
“陶瓷风险太大,你们该不会是那我档盾牌耍吧?”
宋子明很警惕,但他的这种警惕,却把鸥绫给逗的咯咯大笑起来,对他说。
“哎哟喂!大英雄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你难道就没有打听一下,帝国的陶瓷产业是哪家在控制吗?”
宋子明站起身,对鸥绫说。
“家里头还有事儿,告辞了!”
“我这难道不是个事儿?”
宋子明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
“你这事儿,我得回去商量……”
“甭商量,追月姐姐是不会反对的。”
“哎、哎、哎,我跟你说话呢!”
宋子明全当没听到,脚步都跨出门外了,突然听身后鸥绫冷笑说。
“那谁,我听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送这些子澜沧物品来,所图的又是什么?”
宋子明脚都迈出门外了,听到她如此说,竟然又收了回来,转身看向得意洋洋的鸥绫问。
“天水的信回来了?”
鸥绫撇撇嘴,从袖中拿出封信,往旁边桌案上一丢,笑道。
“我可不知道什么天水地水的,只是从后院地上捡了封信,是不是你要的,还得你自己来检查才知道呀!”
宋子明走回去,把信拿起来放到怀里,笑着问她。
“你们鸥家的信鹰卖吗?多少钱一个?”
“笑话!你当信鹰是什么?随便拿几个钱来都能买到?你知道在帝国里,一共才有几家能驯养信鹰,要让信鹰飞越千山万水传递消息而不失,又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吗?算了,算了,这些事情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就打消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吧!”
宋子明根本就不想,但也不想跟这个鸥家女郎多说,只不过他的表情无法满过对方,让鸥绫突然间变的古怪起来,低笑着说。
“我猜,你是在想拓家那几只信鹰吧!但你也当知道,那是我堂姐出阁时的嫁妆之一,莫非你这是想当我鸥家的……”
宋子明快马奔回华翠坊,追月一脸不耐的迎上来,低声埋怨说。
“明知道咱家族亲们今晚都在,你倒好,钻进鸥家到现在才回来,就没想到会不会慢待了自己兄弟们了?”
宋子明嘿嘿嘿的笑,嘴里说着。
“家里不是有你在嘛!给你……”
“啥?”
“岳父大人来的书信,我可是为它才回来晚的……”
追月笑着接过书信,突然轻抽了下鼻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子明说。
“何必解释,赶紧进屋去吧!”
宋家人欢聚一堂,庆祝清云城宋氏出了位侯爷,推杯换盏自不必说,畅饮到深夜大家方才散去,小夕打着灯笼推开西院儿门,宋子明走进去对灯下独坐的追月说。
“咋还没谁?”
“喝醉了?没看到这是在等你吗……”
宋子明嘿嘿低笑,问她。
“泰山大人来信如何说?”
斐老头的来信就在桌上,他自己懒得去看,只想听追月复述,歪坐在椅子里乐呵呵的。
追月白了他一眼,伸手挑了下灯花儿,低声笑道。
“你先别转移话题,我且问你,在那个鸥陆泰家里待了那么久,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爹爹这封书信,又是谁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