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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二合一(1 / 1)

见长平帝拂袖转身,纪新雪呆滞的双眼中忽然浮现明亮的光芒。

他立刻推开虞珩,踉跄着起身朝长平帝的背影追过去,“阿耶!”

虽然长平帝正肉眼可见的怒火中烧,必定不会给他和虞珩好脸色看。但长平帝的情绪不稳定,证明长平帝还没来得及决定如何处理突如其来的变故,正是他和虞珩请求原谅的最好机会。

错过这次,等长平帝冷静下来,仔细罗列出他和虞珩的种种罪行和小心思......

长平帝因为纪新雪呼喊脚步稍顿,脑海中皆是‘小鸳鸯’在大朝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互诉衷肠、私下偷偷......他咬牙切齿的道,“拦住这两个混账!”

短时间内,他都不想看到这两个人的脸或听见这两个人的声音。

纪新雪自觉的在莫岣面前停下脚步,眼巴巴的望着长平帝越走越快的背影彻底变得模糊。

两刻钟后,清河郡王世子面无表情的越过再也没办法闭合的房门,出现在虞珩和纪新雪面前。

吸取之前的教训,纪新雪和虞珩在莫岣的注视下回到房中,始终以堪称乖巧的姿势分别端坐在相隔甚远的宽椅上。

他们老老实实的起身长揖,“给叔公请安。”

清河郡王世子居高临下的凝视两个漆黑的头顶。

他们是他最看重的后辈。

从长平六年开始,清河郡王世子就开始为纪新雪和虞珩的婚事操心。

不仅数次听从家中老父的嘱咐,提醒长平帝早日为两人择妻。还令妻子频频举办宴席、到各府赴宴,暗自统计适合成为皇子妃和郡王妃的女郎,生怕两人挑不出情投意合的人选,最后为了大婚而大婚。

他甚至因此忽略家中幼子也早就到该婚配的年纪,一心一意的盼着纪新雪早日娶妻生子,担当起更大的责任,替长平帝分忧。数次梦见虞珩成家立业,彻底改变安国公主府这脉凋零的现状。

结果......

想起大朝会发生的变故,清河郡王世子再也没办法维持表面的平静,眼中名为‘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甚至想过,如果两人只是好龙阳,没有离谱的在大朝会当众提出想要继续曾经的婚约。身为未来宗室族长和对他们给予厚望的长辈,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天赋极佳的晚辈有不为人知的‘特殊’嗜好。

此时唯有默念纪新雪是长平帝最出息的子嗣,虞珩是安国公主府的独苗,清河郡王世子才能继续压制越来越旺盛的怒火。

这要是他的儿子,在大朝会的时候,他就要打断他们的腿!

“你......”清河郡王世子抬起下巴示意虞珩。

始终保持弯腰行礼姿势的纪新雪和虞珩同时抬头看向清河郡王,原本只露出颗明珠的发冠终于显现真正的面目。...

六龙戏珠发冠。

从大小到制式再到用料品质,全都一模一样。

清河郡王世子愣住,目光在两人的发冠处打量许久,忽然抬手捂住跳动声越来越剧烈的胸口,彻底忘记原本打算与两人说什么。

几日前,清河郡王妃的寿宴,虞珩和纪新雪曾身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去给清河郡王妃拜寿。

纪新雪还故意教清河郡王妃如此分辨他和虞珩,以此哄清河郡王妃高兴。

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

继长平帝之后,清河郡王世子也什么都没说就怒气冲冲的离开。

纪新雪和虞珩面面相觑,眼底既有心虚又有困惑。

半个时辰后,莫岣第三次出现在纪新雪和虞珩面前,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请襄临郡王随臣离开。”

“大将军要带凤郎去哪?”纪新雪狐疑的盯着莫岣,虽然莫岣的语气仍旧平波无澜,但他总觉得莫岣的目光中透着似有若无的责怪。

莫岣痛快的答话,“送郡王回公主府休养。”

“嗯”纪新雪点头。

他故作平静的走向门口,故意试探莫岣,“我要亲自送凤郎回公主......”

话音未落,莫岣已经挡在纪新雪面前,“陛下有令,郡王回公主府安心养伤,您留在凤翔宫反省。”

虽然过程中出现波折,但纪新雪和虞珩终究还是如同他们预想的那般,因为触怒长平帝被分别软禁。

纪新雪懊悔的捂住脑门。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定会拉着虞珩恭恭敬敬的跪在门口迎接长平帝,绝不会......

唉,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两人以目光短暂的告别,虞珩被莫岣带走,纪新雪也随着金吾卫离开漏风的东厢房,前往他平日里在凤翔宫留宿的偏院。

此后三日,纪新雪只能在偏院中坐卧行走,从未见到除偏院仆人之外的任何人。

第四日,心情逐渐焦躁的纪新雪爬到院角的古树上眺望远方。

金吾卫踩着只有半个手掌宽的院墙走到纪新雪身边,面无表情的提醒道,“陛下令您在院中反省。”

纪新雪目光幽幽的打量金吾卫,语气满是惆怅,“难道你以为我有胆量跳墙?”

且不说跳墙的行为会不会令长平帝更加恼怒,光是五米的高度,便足以令他望而却步。

总不能虞珩的伤势还没痊愈,他又因为从高处跃下震出内伤陪虞珩喝苦药。

“别挡我的视线。”纪新雪朝着金吾卫摆手,“记得让人搬梯子来。

众所周知,上树容易下树难,他也不能免俗。

金吾卫依言让开纪新雪眼前的位置,去找五米的梯子。

过了许久,三名金吾卫才举着用麻绳绑紧,拼凑出来的五米长梯红抵在树冠处。

提醒纪新雪不能离开小院的金吾卫,以令人眼花缭乱的身法再次上墙,“怀安公主和宝鼎公主来看望您,正在花厅等候。”

“嗯?”纪新雪的目光终于出现波动。

他缓缓伸展因为许久没有活动已经逐渐...

僵硬的四肢,在树下金吾卫的配合中抓着身侧的木梯调整位置,随口吩咐道,“请长姐和三姐去花厅,煮两盏浓厚的蜂蜜水给她们。”

听说喝有甜味的水能让人心情变好。

金吾卫闻言,向来平波无澜的双眼中忽然浮现名为‘茫然’的波澜,“怀安公主和宝鼎公主直奔暖阁,已经饮了两盏败火的苦茶。”

“两盏?”纪新雪愣住。

怎么会如此干渴?

他追问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到偏院?有没有透露是从何处而来?脸上是否有怒色?”

金吾卫沉默了半晌才慢吞吞的开口,“臣刚才是因怀安公主和宝鼎公主来看望您,才专门来寻人。两位公主脸上没有怒色,也没透露是从何处而来。”

纪新雪默默抓紧身边的树枝。

原来不仅是莫岣在变化,内吾也在悄无声息的改变。

如果是长平帝刚登基的时候,眼中只有任务的内吾,绝不会做任何对任务无益的事。

比如提醒他不要试图翻墙越狱。

纪新雪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吾卫眉宇间忽然浮现难以掩饰的雀跃,“我还没有名字。”

内吾都有代号,但在内吾心中,代号永远无法与名字相提并论。

如同‘莫岣’、‘白千里’、‘霍玉’......才是他们心中的名字。

“那就叫锦书,过段时间去安国公主府保护襄临郡王,让他为你赐姓。”纪新雪再次望向安国公主府的方向。

在长平帝的眼皮子底下,他既然不敢搞鸿雁也不敢藏锦书,只能过个嘴瘾,全当是为这几日复杂的想念留个纪念。

顺着木梯安稳落地,纪新雪才耐心的纠正锦书的错处。

提醒他不要试图以翻墙的方式越狱没错,但不应该因为他要木梯且用木梯才能下树,没有及时告诉他纪敏嫣和纪靖柔正在等他的事。

几日未见,纪敏嫣和纪靖柔即使盛装也难掩眼角眉梢的憔悴。纪新雪却每日吃好睡好,虽然称不上容光焕发,但与憔悴没有任何关系。

姐弟三人沉默的对视半晌,终究还是难掩心虚的纪新雪先低下头,他在两道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中恭敬的低下头,“长姐,三姐。”

除非除夕、元日或恰逢有人生辰,否则他们兄弟姐妹之间,向来不会如此讲究的行礼。

纪敏嫣的目光越过纪新雪看向角落的宫人,“你们退出去,不许在门窗处停留。”

宫人们整齐的应声,依次走出房门。

纪敏嫣和纪靖柔的心腹走在最后,自觉的监督其他人有没有严格遵守纪敏嫣的吩咐。

随着暖阁彻底陷入难以言喻的安静,纪新雪忽然想起三日前,在什么都没做,也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惹清河郡王世子大怒的事。

他扬起嘴角,主动抬起头打破沉默,“阿兄是不是快回来......”

纪敏嫣打断纪新雪没说完的话,“你已经知道阿耶想要废后,还是在大朝会上说...

出要按照当初的婚约和虞珩成婚的话,是不是?”

虽然是个问句,但语气中只有笃定。

可见纪敏嫣已经在来找纪新雪之前,去找纪明通核实过这件事。

纪新雪在纪敏嫣逐渐失望的目光中点头,“是。”

“我为什么会立刻赞同阿耶想要废后的想法,还亲自收集阿娘不配为后的证据?”纪敏嫣冷静的追问。

因为阿耶是为他废后。

长姐疼爱他、信任他的心思,半点都不必对长兄的疼爱和信任少。

纪新雪深深的垂下头。

他不后悔在大朝会说的每句话,也不否认对阿耶、对清河郡王世子、对长姐的愧疚。

纪敏嫣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追问道,“你知不知道?”

“知道!”纪新雪挺起胸膛,冷静的回答,“我知道会因为这件事失去什么、得到什么,甘之如饴。”

纪靖柔抬手捏住眉心,眼底皆是疲惫。

她知道长平帝想要废后,选择小五为太子。

因为向她透露这个消息的人是纪敏嫣,所以纪靖柔理所当然的以为,连长姐都不在意小五取代长兄成为太子。立太子的事,肯定不会影响兄弟姐妹们的感情。

万万没想到......

纪靖柔深知纪敏嫣身为长姐,平日里替兄弟姐妹们挡去多少麻烦,为此付出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换成她是纪敏嫣,费尽心机的为异母弟弟铺路,最后却鸡飞蛋打,未必能有纪敏嫣的好涵养。竭力封锁民间的流言,才来质问纪新雪。

但纪敏嫣是手心,纪新雪也是手背。

只要想到纪新雪幼时的经历,纪靖柔便不忍心对纪新雪有任何苛责。

长平六年,十六岁的妹妹忽然变成弟弟。

按照阿耶告诉她们的话,阿雪只比他们早两年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

阿雪七岁的时候才能离开小院去国子监上学,立刻遇到品貌家世皆能排在长安前列,对他一心一意的小郡王。

三年同窗,五年婚约。

会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生出男女之情,也是人之常情。

事已至此,纪靖柔只能希望长姐和幼弟不要因为已经发生的事,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

她怕纪敏嫣在气头上说出伤人之语,连忙挡在纪敏嫣和纪新雪之间,低声劝道,“阿雪年幼,性子急躁,阿姐慢慢与他讲道理。”

“他性子急?”纪敏嫣将纪靖柔拉到身后,冷笑道,“他和纪明通加起来,也比你和纪璟屿加起来稳妥。”

纪靖柔来不及细想纪敏嫣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纪敏嫣非但没听进去她的劝说,反而更加生气。

“可是......”

纪敏嫣冷漠的眼底忽然浮现无奈,她转身捂住纪靖柔的嘴,恨铁不成钢的道,“他已经承认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以欺骗自己的方式为他找理由?”

纪靖柔眼中满是讨好,抬起双手覆盖在纪敏嫣的手掌外面。

因为她既怕长姐怒大伤身,又恐幼弟因委屈口不择言...

身为上有兄姐下有弟妹的人,她早就习惯于时刻注意各方的情绪,免得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受到影响。

纪敏嫣再次看向纪新雪,“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纪新雪眼中浮现迟疑。

他知道,但不能肯定。

眼角余光看到纪靖柔眼底的恳求,本就心虚的纪新雪终究还是点头。

没关系,先应下长姐。

回头再问三姐,他有没有猜对。

虞珩还没回长安的时候,纪新雪已经确定,他对虞珩是想要共赴白首的感情。

因此他闲暇无事的时候,难免会想象和虞珩两情相悦之后的生活。

安国公主府的爵位传承,是他们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纪敏嫣和阿不罕冰家里已经有两个爵位,况且他们家的孩子有靺鞨血统,不太适合继承安国公主府的爵位。

纪璟屿是太子人选,除非有很多子嗣,否则轻易不会考虑过继。

纪靖柔多年来参与无数‘相亲’宴,从未有看顺眼的人。

纪明通......直接放弃。

纪宝珊太小,也没有到年纪就能成婚的青梅竹马。参考兄姐们的情况,恐怕也要看遍长安的适龄郎君,才能有结果。

没有合适的孩子,纪新雪惆怅之余,忽然开始喜欢照顾孩子的感觉,频频去宁静宫看望弟弟妹妹。

他从宁静宫伺候的老人口中听过许多往事,从中轻而易举的察觉到纪敏嫣对弟弟妹妹们的双标。

所有在嘉王府中出生的孩子,除了纪新雪之外,全都是从小在纪敏嫣身后长大或是在纪敏嫣的背上长大。

宫中的孩子相继出生,纪敏嫣却只会在刚好遇到的时候抱会儿,从未主动看望他们。

纪新雪觉得,在长姐心中,嘉王府出生的弟弟妹妹与宫中出生的弟弟妹妹有很大的差别。

所以长姐能轻而易举的接受阿耶想以他取代长兄成为太子,但无法接受年幼的弟弟长大取代长兄成为太子。

纪敏嫣见纪新雪点头,如召小猫似的对纪新雪招手,“来”

纪新雪立刻轻手轻脚的走到纪敏嫣面前,眼中不自觉的浮现与纪靖柔眼中相似的讨好,“阿姐。”

“你答应我,我想要的事能实现。”纪敏嫣仔细咬清每个字的落音,“我教好纪明通,让她不会在阿耶面前露馅。”

纪新雪很难不为纪敏嫣开出的条件心动。

他相信纪明通不会有意出卖他。

以纪明通的性格,就算有想要替他保密的心思,也无法在纪敏嫣、长平帝等人面前说谎。

他也相信纪敏嫣敢做出承诺,肯定不会食言。

只要他答应纪敏嫣的要求,阿耶就不会知道,他是在知道阿耶想要立他为太子的情况下,故意在大朝会说出要和虞珩成婚的话。

纪敏嫣见到纪新雪眼底的迟疑,毫不犹豫的加码,“我还能说服祖母和...

小阿婆,替你在阿耶面前求情。”

纪新雪立刻放弃挣扎。

为试探他有没有猜错纪敏嫣想要的事,他以只有纪敏嫣和纪靖柔能听见的声音快速开口,“我觉得还是阿兄希望最大,其次是三姐。我比较倾向阿兄,嫡长子会比‘太女’少吃许多苦头。”

然而长兄先倾心‘北疆孤女’萧宁,又轻而易举的同意长平帝想要废后的念头,恐怕对皇位的意向不深。

如果纪靖柔非常想要皇位,纪靖柔反而是比纪璟屿更合适的选择。

纪靖柔眨了眨眼睛,满脸茫然无辜的抬起头,与正盯着她的纪敏嫣和纪新雪对视。

太什么?

什么女?

刚刚不是长姐咄咄逼人,幼弟倔强抵抗,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开始朝她跟不上的方向发展?

纪敏嫣身上威严忽然变得柔软,她抬手扶正纪靖柔头上的发簪,目光中满是鼓励,如同拿着糖葫芦哄骗幼儿的怪阿婆。

“阿柔,想不想做太女?”

事到如今,责怪阿雪不争气已经没有意义。

有内耗的精力,不如早些为将来做打算。

纪靖柔强行忍住无原则点头应承长姐的冲动。

她悄悄伸手掐住大腿内侧最柔软的位置,掐起块软肉,不留余地的旋转半圈。

疼!

竟然不是荒唐的梦境。

这是她从记事到现在,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没有之一!

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心底的各种复杂情绪,纪靖柔已经疯狂摇头,因为疼痛落下的泪水瞬间沾满整张脸。

“不、不不不不不!”

纪敏嫣眼中浮现失望,抬手将纪靖柔搂在怀中轻哄,轻声安慰道,“别急,如今还不是非你不可。”

纪新雪垂目掩饰对纪靖柔的同情。

他同样对潜邸的兄弟姐妹有不同的感情,对下面的弟弟妹妹却不像纪敏嫣那么防备。

小孩子都是白纸,只要肯下功夫教导,就算无法成才,也不会毫无所获。

纪新雪发自内心的信任、尊敬纪敏嫣,相信长姐会为兄弟姐妹做出最好的选择。

既然纪敏嫣非要将太子之位握在手中,他定会鼎力支持。

反正对于阿耶来说,无论是谁做太子,肥水都没流到外人田。

只是可怜长兄。

三姐听到‘太女’,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以长兄的性格,绝不会以任何理由逃脱勤恳耕地的责任。

纪敏嫣一如既往的可靠。

只隔一日,纪新雪便见到松年,终于得到面对面哄爹的机会。

前往书房的路上,纪新雪始终垂着头。他仔细回想长平帝的言传身教,时不时抬手揉捏眼眶。终于在踏入书房大门时,如愿以偿的落下眼泪。

“给阿耶请安。”

身姿如松的少年利落的跪在地上,虽然嗓音沙哑疲惫,目光却满是亮色,与通红的眼眶形成强烈的对比。...

长平帝沉默的与纪新雪对视,忽然想起昨日纪敏嫣对他说的话。

‘以阿雪和凤郎要强又体面的性子,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怎么会在大朝会,任由文武百官看他们的笑话。’

“起来,坐在那。”长平帝摩挲玉球的速度稍缓,以目光示意墙角的宽椅。

纪新雪从善如流的起身,半拖半拽的将与他同样重的宽椅挪到长平帝身边。

他自知没有遵循长平帝的话,不敢擅自落座,圆润的凤眼中满是祈求,小心翼翼的与长平帝对视,“阿耶?”

良久后,长平帝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摊开手掌。

两颗足有小儿拳头大的翡翠球,在日光中显现出深邃瑰丽的的色彩。

纪新雪眼中的忐忑逐渐转为茫然。

长平帝冷淡的吩咐,“放在墙边八宝格上的木盒里。”

免得等会他气血上涌,没忍住想要将其砸在纪新雪头上的想法。

原本宽椅离得远,最多头痛几日。

如今这个距离,恐怕要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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