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安静，连丝竹之声都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郎君身边的少女影影绰绰的哭了起来，那抽泣声瞬间打破了平静，“九郎，天下那么多貌美的女郎，你怎么就。。。”
后面的话因为不敢相信而哽咽在喉中，只是那未说出口的话众人怎么会听不明白。
慢慢的，屋子里又有几个少女哭了起来，“郎君何故会喜欢上男子？那我们怎么办？”
呜呜的哭泣声中，聂沉璧先是僵住了，之后略有愧意的不安着，引得这群少女哭泣的元凶可是她呀，她伏着头，然后低声道，“你若不是先调戏我，我也不会这样。。。”
这话一出，她没有听到顾玄舟不高兴的声音，反而听到了他哧的笑声传来。
她抬头便对上了笑的温柔，正瞅着她的顾玄舟。
明明两人那么近，她却觉得他们相隔的如此远。
何言一水浅?似隔九重天。她和顾玄舟，在这个时代里本该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人。
他澄澈悠远的眸子温柔地看着她，他轻声说道：“既如此，你先退下吧。”
聂沉璧低头下，她未曾想到这郎君既然没有责怪她，不应昨日借他名声而责怪，不应今日口出狂言而责怪，反正令她退下，心中愧意又起，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席间的郎君见她要走，起身想要去看，却被顾九郎的侍从护的严实，安安全全的引出了门，那郎君也不追，只是反身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美貌少女，道，“去，去给九郎舞一曲！”
那少女身姿婀娜，听话的就走到宴席中央，随着乐声扭动起了腰肢，极具勾引之态。
另一侧一个略显消瘦，可身带一股骨秀神清的潇洒的郎君将手中的酒杯掷在桌上，“陈子奕，你可真俗，好好地兴致都给你败坏了。”
说完，他不高兴的还哼了一声。
叫陈子奕的青年举杯着杯子笑道，“这不是担心九郎吗，不知怎么的就对那个小儿有了兴趣，哎，作为朋友我实在不知道能为九郎做些什么，”说吧，他看了看那个少女，“只希望我这丫鬟能让九郎回心转意啊！”
顾玄舟对上了陈子奕的目光，依旧是浅浅的笑着，眯着眼睛盯着正端着酒杯准备走来的青年道，“陈子奕，你还真是该死。”
陈子奕听了也不恼，笑嘻嘻的走进顾玄舟的身旁，只是他刚刚准备坐到顾玄舟的身旁，用他闻香无数的鼻子嗅一嗅，身子就停在了。
“陈子奕，你又搞什么鬼？”席间高瘦郎君喝到。
“错了错了！”陈子奕双眸瞬间增大，似是不可思议一般。
“什么错了？”
他转身挥了挥手，让正在跳舞的少女退回席间，“是女子香，那小儿是个女郎！”陈子奕瞬间怪叫道。
“你这身子这般灵？轻轻一嗅便可知？”高瘦郎君接着问道。
陈子奕哈哈一笑，乐的不行，甚为得意，“岂不是，我这鼻子识人从没错过！”
高瘦郎君冷笑一声，“我家阿香也这样，鼻子甚灵。”
这啊香，是一只全身黑色的大母狗，只是前段日子跑不见了。
陈子奕听后也不生气，慢慢的晃回座位，边走边笑道，“你这顾九真是奸猾，必是比我早看出那是个女郎咯！”
众人哈哈大笑。
而退出去的聂沉璧，正想着下楼往副楼走去，她去换衣服那么久，王松他们也要担心了，也不知道那个幕僚还在不在。
今天得了机会逮到他，她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毕竟，每拖延一日，她的危机也多一日。
她低头着，回想着来时的路，刚走几步就遇见了顾玄舟身旁的开阳。
“聂家女郎，这边请。”
聂沉璧抬头，不解为何意。
“女郎不好奇为何我们一眼便认出了你？”开阳缓缓开口，他微微展颜，“女郎的打扮确实不凡，路上也会引得少年少女频婆侧目，只是，骗骗一般的人道也罢了，若是遇见。。。”
后面的话他没说，可是聂沉璧听懂了。
若是遇见如顾九这般的世家子弟，说实在的，以他们这些贵族对女色和男色的阅历，会看不出自己是男是女吗？
再则，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可都是万花丛中过，哪一种美人没有见过，要想打动他们的心，真不容易
可是，刚刚，他是在帮她？
他没有问她为何出现，没有责怪她昨日的无理，反而让人来提醒自己。
想到这些，聂沉璧的心情有些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