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1)

余夏一下子被摔懵了,满脸错愕。草地草厚,也没摔疼,他只不过没想到祁衍居然不为所动,像扔垃圾一样,将他扔掉。抽了抽鼻子,余夏仰头看他,难道他不吃刚才那招?

祁衍只是丢给他一个眼风,扫了一眼小狗崽傻乎乎的表情,面不改色转身转身上了楼,似乎并不认为这么对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崽有什么不妥。

楼下的玻璃门在余夏面前关上,他没有门禁卡,进不去,尤不死心地趴在玻璃上,眼睛紧紧贴在上面,看进入楼内的祁衍往哪个方向走。

目标人物果然不好攻略啊。

余夏悻悻地松开爪子,尾巴在玻璃上扫了扫,原地转了两圈。

小区内有路灯,路上很少见到行人,家家户户的喧闹声都几乎没有了,灯光逐渐熄灭,都打算休息了,看来自己今晚真的要露宿街头。

余夏叹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刚刚收了一个小弟,可以到它那里去蹭一晚。

他根据白猫说的位置在小区里转来转去,才终于找到它说的游乐园。

小区娱乐设施很完善,有专门供年轻男女和老人健身的地方,也有六岁以下孩童玩的设备,总的来说,一应俱全。白猫说的秋千在篮球场的后面,他穿过篮球场,从滑梯下面钻了过去。滑梯有两三个,他不知道白猫说的是哪个,只好小声的叫了几声。

奶声奶气的狗叫声响起,余夏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白猫从右边滑梯底下黑暗里走了出来,白色的毛发在路灯下泛着光泽。

白猫见是余夏,原本弓起的背放松了下来,走到他的身边,道:“是你啊,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抢地盘呢。”

余夏:“……”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找我有事吗?”白猫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

余夏好奇道:“会有很多动物来和你抢地盘吗?”

“附近的流浪猫狗很多,就会互相来抢地盘,大家靠拳头说话,谁赢了,地盘就是谁的。”白猫喵喵解释着。

余夏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白猫可能也是属于流浪猫中的一员。

它之前说自己住在小区游乐园时,余夏并没有注意。倘若它是有主人的话,也就不会住在外面。

“你的……主人呢?”

白猫舔舔爪子,“我没有主人。我出生后原先的人家觉得我多余,送给别人又没人要,就把我丢了,后来一只老猫把我叼了回去,不过它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老的走不动了,饭也吃不下去,死掉了。”

余夏:“……”

他看了看周围,“你在这里多久了?”

“两年前搬来的,这里环境不错。”白猫眯着眼睛,很得意,很自豪,“这里本来是一个花猫的地盘,不过被我打了几顿,赶走了,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垃圾桶里呆着呢。”它的胡子翘了翘。

余夏忍俊不禁。

“你还没告诉我你找我干什么?”白猫问道。

余夏有些难以启齿,到一只猫的窝里蹭住真的太丢人了,他硬着头皮说明自己的来意,白猫倒是挺大方,“只要你不介意,我都可以,就是里面还有一个喵,不过它还小,不占地方,我带你去。”

它甩甩尾巴,示意余夏跟上,路上问他:“你主人呢?”

“……”余夏叹了口气,“还没认主,过几天吧。”

过几天他一定要成功赖进祁衍的家里。

“……”难道你们狗子找主人这么随便的吗?

白猫趾高气扬地仿佛胜仗归来的将军带领自己的老大巡视自己的领地,听闻余夏还要找主人,不由得撇撇嘴巴,“你们狗子就是矫情,干嘛非要给自己找个主人,当条流浪狗也挺好的,被主人呼来喝去的很开心吗?不像我们喵,去了人家家里都是当主子的。”

余夏看它看小傲娇样就忍不住笑,本来想反唇相讥,既然可以去当主子,那又为什么待在这个破地方三餐不继朝不保夕,不过看它迈着猫步兴高采烈带他去自己的猫窝,余夏用爪子蹭蹭鼻子,就算是玩笑话,自己说着没别的意思,如果被白猫听到,肯定也会伤心,余夏就闭口不言了,只是笑笑。

“到了。”白猫骄傲道:“就是这里。这可是个好地方,别看在里面黑咕隆咚的,但地势高,如果不是特别大的雨,里面一点也不会打湿,我还从垃圾桶扒拉出几件干净的衣服垫在里面,睡起来可舒服了。”

说着白猫自己钻了出去。

余夏紧跟其后。

还别说,里面还真挺宽敞,他们两个进去之后,还有转身的余地,脚下垫的是毛衣,柔软舒服,就在这时,余夏听到了角落里有个微弱的猫叫声。现在就算在黑暗里,余夏也能看清楚,发现一角躺着一团黑色的东西,看到他们之后,那团东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白猫说:“它叫呆呆,是一只黑猫,公的,半岁了,身体有点不好,疼的受不了的话才会轻微叫几声,不过很乖,不吵的,你可以无视它。”

余夏愣愣地看着呆呆凑近自己身边闻闻自己的味道,然后舔了舔他身上的毛。

呆呆的眼睛是很漂亮的琥珀色,右眼完好无损,左眼却溃烂流脓。呆呆望着小狗崽,好奇地歪着脑袋,似乎对它很感兴趣。

白猫卧到一边,伸了个懒腰,见余夏一直盯着呆呆,头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歪着,随口解释道:“呆呆的主人是个虐猫狂,把烟按进了它的眼里,差点没把它折磨死,最后扔到了小区旁边的河里。”

“……”余夏爪子颤了颤。

白猫头一碰地就伸个懒腰睡着了,呆呆左右看了看,回到自己的位置,背对着余夏缩成一团。

余夏却有点睡不着了。

他想说,为什么不给它看病。可怎么看?他们是动物,不会说人话,都是被人抛弃不要的,本身对人就非常戒备警惕,要怎么去向人求助。

于是只好独自tian舐伤口,好些的,等着伤口自动痊愈,不好的,就落下个终身残疾,可能更甚因此而丢掉性命。

他自己呢,还是这幅样子,想要做些什么也有心无力。

余夏思来想去半晌,更加坚定了攻略祁衍的信念,积累好感值。

翌日凌晨,系统将余夏喊醒。

“目标人物快要出门了。”系统对余夏说。

余夏一个翻滚爬了起来,白猫已经不在窝里了,猫的步伐轻,余夏凌晨两三点才睡着,白猫出去的时候他没有听见。呆呆前半夜疼的受不了,哼唧了几次,后半夜才睡着,现在睡的很香,余夏小心翼翼出去,没有惊动呆呆。

他凭着记忆回到了的祁衍那幢楼前,旁边有浅水池和假山,他撒着欢儿用爪子捞了点水洗了脸,然后蹲在玻璃门旁边等人。

等了半个多小时,余夏瑟瑟发抖,“好冷啊。”

他问系统,“你该不会耍我吧,我连他一根头发都没看到!都快被冻死了!”

门开了,余夏耳朵动了动,立马扬起脸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余夏:“……”

“狗狗!”一个扎着辫子的三四岁的小女孩被大人牵着,高兴的指着余夏叫到,松开大人的手居然还想伸手去抓他,余夏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撤退,灵活地钻到一旁花坛里,任小女孩怎么唤就是不出来。

小女孩的母亲蹲在旁边劝孩子,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走,余夏又钻了出来抖抖身上的草屑,咧着嘴巴得意笑了,就说我魅力无人能敌。

一抬头,祁衍正好出来,余夏蹦了起来,汪汪叫了几声。

祁衍皱了皱眉,怎么又是那条狗-崽-子,看它兴奋的模样和亮晶晶的眸子,他就有一股不详的预感,果然,这预感成真,就见那条哈士奇幼崽又冲他奔了过来,目标明确。

他侧身躲过,谁知道这小-狗-崽不像它的长相一样憨厚可爱,精豆子一样也转了个身,跳了起来,扑到他的腿上,四只爪子抱住他的小腿。只是狗爪子毕竟不是人手,狗崽子顺着他的裤腿滑了下去。

余夏身子一拱又站了起来,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腿,左蹭蹭,右蹭蹭,濡湿的眼睛盯着他,耳朵欢快地抖个不停。

看在我那么努力讨好你的份上,兄弟你就给个面子搭理一下我吧。

祁衍没有这样的狗兄弟,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抬脚将余夏踢到一边。

余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当胸一脚踢了好远,骨碌碌滚了一会儿停下,摊在地上不动弹了。

妈的,这冷酷无情的一脚来的让人猝不及防,余夏都来不及躲开。谁能想到祁衍这狗东西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难道在祁衍的面前,可爱一路行不通吗?

余夏昨夜已经成功接收了祁衍的资料,少年祁衍冷漠孤僻,独来独往,性格不讨喜,周围大人和孩子都对他退避三舍,据说因为在他六岁的时候,将他同母异父的亲弟弟推入游泳池里淹死了。这也是《大佬的心尖宠》的男主梁明哲心中的一根刺。

祁衍的母亲杨美琪在祁父死了之后,嫁给了梁明哲的父亲梁向宇,后来生下一对双胞胎,取名梁明哲和梁瑞林,在双胞胎一次生日宴会上,小儿子梁瑞林落入游泳池中,被人救上来后,已经回天乏术了,当时,只有祁衍在他身边,而后照顾小儿子的保姆说,她本来照看着孩子,是祁衍要她回屋给他拿东西,支开了她,等她回来后,就见祁衍这孩子冷冷站在泳池边,而孩子……她救回孩子后,孩子早就失去了呼吸……

喜事变丧事,身为孩子的亲生父母,悲痛自然不说,这件事也被传得人尽皆知。梁向宇的继子害死了他的亲生儿子。

从此以后,大人和小孩看祁衍的眼光都变了。

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让人不得不毛骨悚然。大人们更是教导自家孩子,以后见了这人,有多远,就躲多远。

余夏当时接收这消息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发现,祁衍变得冷酷无情冷血麻木是在成年以后,因为祁衍只是个炮灰,《大佬的心尖宠》的男女主是梁明哲和林馨瑶,祁衍只是被当块砖,在需要催化男女主感情的时候搬来用一用,对他的描写更偏向他成年以后,而且是牵扯到男女主的时候才着重着墨的,其他都是一笔带过。

这一笔带过的信息里,就有这么一段描述。

说是在a市,惹谁也不要惹那个阎罗王,笑面虎,中山狼,否则,可能被他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谁也不知道a市商界怎么出了这么一号人物,然而等他们回过神来,这个人以强横的姿态占据了商界的半壁江山,犹如一棵盘根错节的树,牢牢扎根在土里,无法撼动半分,而后他先后吞并了数家大小公司,因为他而破产的人不计其数。

不仅如此,他还处处针对梁明哲,两兄弟斗的你死我活。

然而他如何隐忍的少年时期,作者却没有浪费过多笔墨,这就无法让余夏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过就余夏目前接触过的少年祁衍而言,这种人,你不要想让他主动,所以高冷这条路不能走。他如果把祁衍当成陌生人,估计祁衍就能把他当成空气,估计还求之不得呢。

既然可爱这条路行不通,余夏立马就转换了策略。

他慢吞吞起身,抬起头,身上沾满了草屑,湛蓝的眼里含满了泪水,眼睛一眨就滚了下来,他舔舔自己被踢到的地方,背对着祁衍,缩成一团,又扭头看了一眼他,转回头,起身,一瘸一拐钻进了花坛,像一只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可怜兮兮的流浪犬。

不能瘸的太过分,余夏心说,有作假的嫌疑,也不能瘸的看不出来,不然勾不出他的愧疚与恻隐之心,这其中的分寸要拿捏的恰到好处。余夏钻进花坛后将脑袋埋起来,看起来又落寞又可怜,他在心里小小的握拳,给自己精湛的演技喝彩。

现在就等祁衍过来了。

余夏等了半天没听见任何动静,系统忍不住道:“别演了,人已经走了。”

余夏:“?????”

他一头问号的扭头,刚才祁衍站着的地方空空如也,秋风吹过,萧瑟四起。

余夏:“他走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那可以拿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的演技虽然没人欣赏?!他有毛病啊!”

“你为你自己的演技鼓掌喝彩的时候。”系统同情地说。

“嗷呜——”余夏仰天长叫,气的胸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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