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越因为突如其来的工作安排在微信上跟容拾吐槽了半天。
【韩越】:我能休个年假吗?
【韩越】: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韩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在你手底下活这么多年的。
容拾坐在顾让车上,手搭在腿上,轻点了两下,平静地拿起手机来打字。
【容拾】:月底给你多发一份奖金。
关掉屏幕之前,韩越发过来好几条类似于“我觉得也不是很累”的言论。
大概五点钟左右,两人抵达醉色。
这个时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拉开帷幕,醉色一楼的吧台还没几个人,经理一看来得人是顾让,连忙吩咐服务生把苏清允叫下来。
他们被带到高级休息区暂坐,容拾翻着一本桌子上的杂志,几分钟后,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苏清允穿了件浅灰色的长裙,笑意盈盈地从二楼走下来。
“顾总。”因为顾让站起来了,所以挡住了旁边的容拾,苏清允还以为他是一个人来的,“今天楼上还是楼下?”
顾让前几年没结婚,是楼下的常客,往吧台一坐,就有不少漂亮女人往上贴。
现在倒是守身如玉了。
顾让笑笑,侧了个身,“楼上,还有几个朋友。”
苏清允抬眸,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的人,愣了愣,缓缓出声道:“容总也来了。”
她们俩上大学的时候关系不错,以前容拾来自己这边都会先打电话,好像就是从苏清允嫁到温家之后,容拾把那份愧疚感也转移到了她身上。
两个人生疏了很多。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可这么多年她却是最显卑微的那个。
容拾的外公依旧死性不改,过年回老宅,温老爷子对她的态度虽有缓和,但依旧不冷不热。
她闻声点点头,也跟着顾让站起来,沉声说道:“麻烦苏老板了。”
“没事,”苏清允听到她客套疏离的语气一阵恍惚,几秒后又恢复正常,“我带你们上楼。”
顾让在一边没说话,他心中有疑惑,按理来说,蒋鹤野在二楼休息室看到过容拾,那这两个人肯定关系匪浅,但是今天观察下来,怎么感觉她们像是不熟。
难道是因为当年温家的事?
要不是为了蒋鹤野,他压根没兴趣去管这些,也不知道柳奈一之前给蒋鹤野单独发了些什么。
苏清允走在前面,停在了三楼最靠里面的一间房门外,随即转身道:“一会顾总您朋友来了就告诉这层经理,她亲自下去接。”
三楼清一色地高端大包间,不同于二楼的小型聚会主题。
他的朋友,非富即贵,苏清允不能怠慢。
顾让很绅士地帮容拾推开门,两个人进去后也只聊了一些工作上面的事。
房间里的射灯全部打开,容拾手里拿着玻璃杯,倒了些特调酒。
大概几分钟后,程成推门进来,喘着气,完全没看到容拾,直奔顾让那边:“救什么……”
程成还以为顾让给他发十万火急这种消息是让人找麻烦了,赶忙跑到醉色来看看顾让是不是还活着。
结果他人没事,自己跑得累死累活。
“场”字还没说出来,程成就看见顾让这人一个劲使眼色,他扭头,看见对面的容拾,到嘴边的话变成了:“酒,今天喝什么酒?”
生硬的转场让顾让都替他尴尬,“容总也在啊,我刚看见。”
一边准备喝酒的顾让:“……”
顾让就不应该把他叫来,程成八成脑子有问题……
但容拾依旧是冷静出声,完全没被进来人的情绪带动:“小程总,好久不见。”
他们两个人只在生意上有往来,并不太熟。
所以对于容拾的出现,程成非常惊讶,他低着头,凑近顾让,小声支吾道:“你叫她来干嘛?”
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呢。
顾让笑着,嘴巴僵着没动,只口里出声,含糊不清:“你怎么那么多话,一会就知道了。”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多是顾让合作的伙伴,程成再一次傻眼了,“你叫我来工作?”
这救的是什么场?有病吧,他这个富二代就没加过班。
程成眼看就要坐不住了,顾让急忙把人按住,“没,我叫你来充数。”
他一时之间去哪找那么多合作商,但话已经说了,程成虽然在他爸的公司里混日子,但还是有点股份,能糊弄一下,装装样子。
所以全程,他就在旁边陪笑,直到门再次被推开,所有人反射性地看向进来的人。
不同于容拾前几次留下的印象,蒋鹤野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整个人的气质被刻画地更加肆意张扬。
他这种人,天生就是人群中的焦点,无论站在哪里。
房间的射灯来回切换,刚好从他的长腿一直照上去,五官精致偏带了丝痞气。
容拾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淡漠的像是两个人从未见过。
在她看来,自己和蒋鹤野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停留在见过几面但确实不太熟的程度。
蒋鹤野手上拿着一枚打火机,抬头的时候扔到了兜里,扫了一眼房间的几个人,最后定格在顾让旁边的座位。
程成捅捅顾让:“野哥也是来救场的?”
在场的业界精英里面,他和蒋鹤野两个草包富二代确实像来充数的。
顾让没搭理他,侧身给来的人让了个位置,他端着酒杯,偏头问了句:“来我这坐着干嘛?”
人都给他找来了,结果蒋鹤野一屁股坐在程成和顾让两个大男人中间。
“太刻意容易把人吓跑。”蒋鹤野靠在沙发上,眯了眯眼。
顾让一阵无语,先不说容拾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单说被她拒绝过的男人数量,跟蒋鹤野的前女友总数差不了太多。
这种既有美貌又有实力的女人,相处久了,任谁都会动心。
从蒋鹤野这个方向看过去,容拾正在和一个开发商谈事情,表情沉着,偶尔碰几下杯。
镜面反射灯一直往她身边聚拢,氛围感拉满,几秒后她起身揉了一下腹部,随即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蒋鹤野看着桌子上剩的半杯酒,一只脚轻踢了两下桌背,低声道:“我出去抽根烟。”
顾让摆摆手示意他去。
房间门一关,他没有着急摸打火机,而是拉过一个服务生,说出的话与周身吊儿郎当的气质并不相符。
“能给我杯热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