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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我是一个父亲啊(1 / 1)

在被黑袍身影贯穿胸肺之后,血色泡沫在无邪的口中翻涌,瞬间便染红了衣袍,单薄瘦削的身躯至高空中无力的跌落,如一朵凋零的花瓣,绽放着一抹凄艳的美。

黑袍身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道跌落的身影,如同看待蝼蚁一般,嘲讽而不屑,没有一丝的怜悯。

“蝼蚁就是蝼蚁,不自量力”黑袍身影冷哼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数个呼吸而已,无邪便落败了,败的彻底不说,还惨不忍睹。这就是差距,难以弥补的差距。任你天资如何的卓越,如何的惊才绝艳,相差了一个大境界,终究不可能逆天。

黑袍身影对着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苏绿衣抓去,司马蝶最先回过神来,冲着失神的苏绿衣吼道。

“师姐,快逃”

只是,在命魂境的敌人面前,半步命魂的无邪都只堪堪抵挡了数个呼吸,这还是在妖冶男子预警的前提下,何况是如今只立足于八重天境的苏绿衣,她如何能够抵挡的了。

黑色的手掌眼看便可触及到苏绿衣的衣角,那时苏绿衣便彻底落入了魔掌之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袍身影只感觉自己如坠冰窟,仿佛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住了般,浑身的寒毛炸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在他的手掌还有咫尺之遥的时候,一道厚实手掌捉住了他的手腕,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如同被铁钳钳住了般,任他如何的挣脱,都纹丝不动,这般结果,让他瞳孔一阵收缩。

“啊啊”伴随着刺拉一声,黑袍身影的一条胳膊竟然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血水四溅,触目惊心,那般模样,让人胆寒。

只是不待黑袍身影反应,一只金光包裹的拳头,便是对着他的面门而来,在他惊骇的目光中,一拳洞察了他的半边头卢,红白之物四射,看的人心惊肉跳。

黑袍身影紧剩的半颗眼珠里满是惊怒,看着不远处的那道伟岸身影,升不起半点出手的心思,能够修到如今这般地步,他可是付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痛楚,所以他也格外的爱惜生命,死了,那么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黑袍身影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唯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升腾,那就是逃,他要活着,远离这个神魔一样的男人。

只是,他注定是要绝望的,如今的辰战,可以说是杀机最浓的时刻,那一刻的绝望无助,让他明白,如果失去了那个倔强的绿衣女子,那么他的生命也就失去了意义。

所以,这个胆敢触犯他之逆鳞的人,在对苏绿衣出手的那刻,便被他烙上了死亡的印章。唯有死亡的恐惧,才能让这个家伙体会到他的怒火,汹涌的怒火。

“现在想走,晚了”辰战的声音很冷,让这片天地都平添了几分寒意。

辰战的手掌如同蒲扇般对着那道遁入虚空中的黑衣身影扇去,在溅起一大蓬血雾后,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至虚空中跌落了下来,面目全非。

在那团血肉模糊的身影挣扎着站起身体的时候,一只巨大的脚掌至虚空中落了下来,一阵咔啪声响起之后,黑衣身影彻底化为了一团肉末,那是骨骼被碾压发出的声响,刺耳而尖锐,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这位命魂境的黑袍身影,至死都没能明目,他堂堂命魂境的修士,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屈辱的惨死。只是他至死都不明白,辰战是如何逃脱的出红莲的业火囚牢,这业火囚牢的强大他可是深有体会,没有人可以摆脱,至少他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红莲一出,业火焚天这是红莲的名号,一个为杀戮而生的男子,强大的让人颤栗。只是如今,他败了吗这是他一生中最后疑问,只是他注定要在遗憾中死去。

辰战狠狠的将苏绿衣抱入怀里,仿佛要把道纤细曼妙身影揉入自己的身体里,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辰战喃喃自语,这一刻他不再是铁血英豪,他只是一个痴情男儿。

“不会,绿衣永远都不会离开辰大哥即便是有一天死去了,也要守候在辰大哥的身边”苏绿衣泪痕点点,述说着一个永生的誓言。

辰战看着怀里的人儿,心里发誓道:这世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让你死去

在这片天空中,一片绚烂的血色火海之中,一道身影安静的躺着,没有悲伤,没有遗憾,如同一朵世间最纯净的红莲。

那道身影,在血色火海中,一点点透明,最后化为无数的光雨,飞向世界的每个角落。

“我会在来生找到你,然后,带着你到世间最纯净的角落,安静的生活,直至老去”

辰战牵着苏绿衣的小手,注视着那道化作光雨的身影,嘴唇蠕动吐出两个字来,这两个字,他曾经一度以为,这一生,都不会说出口,可是,如今,他却心甘情愿的说了。

“谢谢”

这一刻,辰战的目光很复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便是苏绿衣,也不知道。

辰战的心里有着无尽的不甘与惋惜,这一生,他都是自负的,同辈之中,没有人有资格做他的对手,至少,在此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血发男子的出现,让他知道,这世界,他不寂寞。

即便是最后,血发男子放任他出了业火囚牢,他仍自负的认为自己没有落败,如果不是为了救危在旦夕的苏绿衣,他们的战斗不会这般戏剧性的结束,想来,这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男子,也是高傲的,所以,他放任他离去,救下了苏绿衣,只是他却轻易的将自己葬送在了那片血色火海之中,让这一战画上了句点,留给他一生的遗憾

辰战荒谬的想到,这片天地,唯有自己可以读懂血发男子眼里的情绪吧那是一抹伤,一抹情殇

或许,正如血发男子自己所言,当生已没有了意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辰战有一瞬的落寂,豁然转身,眸光明亮如星辰,盯着那道倒在血泊中的瘦削身形,战意如火山在爆发升腾。

我等你同阶一战,十年,二十年,哪怕百年,我都等,要不然,这世界终归太过寂寞了。

在一处漆黑的殿宇中,供奉着无数的牌位,因为光线暗淡的缘故,所以没有人可以看的清牌位上究竟写着什么。只是,在这无声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刺耳的碎裂声,显的极为的突兀。

伴随着物体破碎的声响,几缕微弱的光芒也是划破了黑暗,让这片漆黑的殿宇恢复了短暂的光明,借着这短暂的光明,可以看见是高堂之上供奉的牌位突然碎裂成了几块,血色的红莲二字也是在牌位破裂的刹那映入眼帘。

“什么红莲死了”在上官家和杨家同时上演了这一幕,他们的震惊以及不可思议是前所未有,而后均是有些慌张的离去了。

当花天九得知这道消息的时候,不禁面如死灰,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失神的呢喃道。

“我真的错了吗”

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之中,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透露着几分窒息的味道。

战城三大家族的家主,面色竟皆有些沉重,不安的站立在宫殿中。

“花天九,你知不知道如今的后果”上官冰心面罩寒霜,冷声到。

“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花天九出奇的露出一丝微笑,那种感觉让人百感纠结。

“你”上官冰心指着花天九,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只是我没有选择如果伤的是魅儿,你试问又该如何了”花天九对着上官冰心道,复又苦涩一笑。

“我毕竟是一个父亲啊”

这句话,让原本气极的两人无言以对。他们扪心自问,如果伤的自己的孩子,或许他们也会发狂吧

在三人陷入沉寂的时候,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在这昏暗的殿宇内传播开来,让三人心头一阵狂跳。

“沓沓沓”

借助殿门前的光亮,他们看见一个年过半百,老态龙钟的老人在一位童子的搀扶下,一步步走来。

“恭迎老祖”三人躬着身子,恭敬道。

“红莲怎么死的”老态龙钟的老人在童子的搀扶下坐在大殿之上,冷冷注视着躬身的三人,没有一丝波澜的开口。

“禀老祖,是我动用家主特权,出动了红莲去击杀战族一行,结果导致红莲战死所有的罪责,我愿一力承担”面对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祖,花天九情不自禁的有些颤抖。

“承担,你如何承担”老者语气隐藏不住的愤怒。干瘪的袖袍一挥,花天九便如遭雷击,撞到大殿的墙壁,跌落至角落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如今天人衰期已到,血脉枯竭,紧剩皮包骨,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不能想办法延续血脉衰竭,那么,他的生命便会就此凋零。红莲天赋异秉,有着非同一般的血脉之力,这是他数十年来费尽心机培养的献祭之人,可是如今却生死道消,让他的一切算计落空,简直不可原谅。

“老祖息怒”感受着老祖那份不加掩饰的愤怒,上官冰心与杨天单膝跪地,颤抖道。

“冰心,魅儿那丫头今年也有二十多岁了吧”皮包骨头的老者看着单膝跪地的上官冰心道,眼里闪过贪婪的目光。只是低着头的上官冰心却是没有发现。

“回老祖,魅儿那丫头已经二十四岁了”虽然不知老祖为何会问起魅儿,她还是如实的回答道。

“已经二十四了吗只是还是差了些啊”老者兀自感慨了句。

“好了,战族的事情我会亲自走一趟花天九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吧”

“是老祖”二人看了眼跌落在角落里的花天九,躬身退了出去。

在上官冰心二人退下后,皮包骨头的老者眸光阴沉如水,干瘪的手掌探出,对着花天九所在的位置一吸,花天九瘫软的身体便被摄到了他的掌心,有些阴冷道。

“既然你想要承担,那么便如你所愿”

他的手掌放在花天九的头顶,一股魔性的力量喷发而出,花天九的身躯诡异的,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来,如同被抽干了全身的血脉般,顷刻间化为一堆枯骨。只余一道凄厉的惨号回荡在这片空旷的大殿上,让人毛骨悚然。

“啊”

在这过程中,老者身后的童子一直很平淡,仿佛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我感觉到了力量的回归,让人着迷多么美妙的感觉”干瘪老者的皮肤在吸收了花天九的血脉后,奇迹的出现了一丝鼓涨,整个人都看起来也年轻了那么几岁。

“战族的血脉应该更让人着迷吧真是让人期待了”老者舔了舔嘴角,眼里闪过炙热的光芒。

一道时空旋涡凭空出现老者的身前,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踏入这道旋涡中,虚空愈合,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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