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此地不过半里的路程,一道削瘦身影如同抓小鸡般抓着一道娇小的身影,在天空中飞驰,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已是百米开外。
在这般急驰中,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了,让人感到一丝不安。无邪的眉头也是越蹙越紧,速度忍不住再次加快。俄顷,几道模糊的轮廓便是映入眼帘,隐隐约约,看不太真切。
“嗯这么荒凉的地方,鲜有人至,如今倒是颇为的热闹了”虚影男子微眯着双眼,对着远方低声喃喃。
在他话语落下的刹那,破空之音便是清晰的传来,两道身影至由最初的原点快速的放大,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师尊这两人如此年轻,一看便知是出来历练的是杀了,还是”李姓男子眸光阴冷道。
“先看看再说”虚影男子沉声道,目光汇聚在来人的身上。
脚踏实地,无邪将手中的司马蝶松开,目光凝重的盯着眼前的男子,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灰色的袍子,墨发肆意的披散在肩头,轮廓分明,宛如斧劈刀削,虎目如电,双手负在身后,静静打量着无邪二人。
“死小邪,你死定了竟然敢将本小姐如抓小鸡般的抓在手里,不可原谅”司马蝶始一落地,便对着无邪数落了起来。至于另一边的两人,直接被无视了。
“你站在我后面,一会儿保护好自己”无邪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翼,将她拉至身后,这丫头还真是神经大条的紧,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状况。
“你小心点”被无邪强行拉至身后,本来还有些不满的司马蝶,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如今剑拔弩张的气氛,更是感受到了对面两人近乎冷漠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冷颤,尔后对着无邪小声道。只是,这般话一出口,她的粉嫩脸颊便如同涂了胭脂般,红艳艳的,很是动人。小脑袋更是快要跌入地面般低垂着,羞怯的不敢抬首,生怕被人瞧见了什么羞人的事情般。
只是,这般视觉的盛宴,我们的猪脚是注定无福消受了,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眼里有着莫名的情绪在流转。
“血修罗”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的家伙,如今正倒在血泊之中,面目全非,胸口处的凹陷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对于这个男人,他有着一份好感,更有感激。然而,现今的场景和当初如出一辙,只是他们之间的角色却是颠倒了过来。人生的际遇,当真是难以揣测。
在看到无邪眼里的变化时,虚影男子也是知道,这两人必然是有着一丝关联,所以,他原本不想节外生枝的念头也是在顷刻间化为虚无。黑色眸子中闪过一缕寒芒,冷声道。
“杀了”
李姓男子早已蓄势以待,如今听得师尊的命令,也是不再掩饰,浑身的杀机释放而出,卷起万重烟云,三尺青锋在空中划出玄奥的轨迹,一步迈出,便靠近了无邪。
他有意在师尊面前表现,之前的过错,他要用这二人的鲜血来弥补,这二人在他看来孱弱不堪,非是他一合之将。只是,对于那个娇滴滴的女子将要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他多少是有些惋惜的,如果不是师尊在此,他定然会在杀了瘦削男子后,与这女子缠绵悱恻,共赴巫山一番,如今,他只能将那份心思抛却,毕竟在他看来,女色远远比不上在师尊面前表现的机会。
无邪的眸光很冰冷,如同看一个死人般看着来临的男子,他那看似瘦弱的身体突然暴发出一股强绝的气机,一柄银色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对着前方的虚空做出了一个刺的动作。
在这股强绝的气机出现时,虚影男子原本不奈的神色瞬间被一股震惊所取代,身影更是刹那间消散。
“小心”
只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李姓男子感到自己被一股气机锁定,银色长枪宛如洞穿了虚空般,诡异的出现在他的身前,闪电般洞穿了他的脑袋,血水伴着乳白色的脑浆溅的满地,残忍而血腥。
虚影男子鬼魅般出现在李姓男子的身边,看着被洞穿了头卢的弟子,神色阴沉,杀机万顷,恶狠狠的道。
“我会让你知道,杀了我弟子的后果”
“忘了告诉你,我讨厌被威胁”无邪手臂一抖,李姓男子的脑袋彻底炸了开来。血淋淋的一片,让人胆寒。
“你很好”看着自己的弟子彻底面目全非,虚影男子至牙缝中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来,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
“放心,我一定会活的比你好”无邪冷声道。
“牙尖嘴利的小子逞口舌之力是没有用的”
“这也是我要送给你的”
无邪看了眼进气多出气少,几乎没剩几口气的北冥海,懒的和他废话,逞口舌之力也不过是占占嘴上的便宜罢了,对于胜负没有太多的用处。
银色长枪如同一条银色长龙般遁入虚空,对着虚影男子刺去。所过之处,虚空动荡,一片涟漪。
虚影男子虽然自负,自视甚高,但看见了这一枪的威势,也是不敢小觑。掌心出现一股吸力,对着跌落在地面的三尺长剑一吸,三尺长剑便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他眸子中射出两道神光,宛如两盏神灯,洞穿无尽的虚空,三尺长剑对着虚空中的一点刺去,银色长枪出现,冷冽的剑尖与枪锋对在了一起,波纹至碰撞之处扩散,细碎狭小的裂纹浮现在虚空中,片刻便是愈合了。
“嘭嘭”波纹蔓延而开,一声刺耳尖锐声音响起,三尺长剑的材质不如银色长枪,在这般碰撞中化为无数的碎片,射向四周。
银色长枪去势不减,射向虚影男子,虚影男子身影暴退,只是银色长枪如影随形,难以躲避,虚影男子目光一凛,屈指成拳,一拳砸了上去。
“哼”无邪冷哼一声,一脚踢在枪柄处,银色长枪以一种摧枯拉朽木的姿态瞬间洞穿了虚影男子的拳头,穿胸而过。
虚影男子艰难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口,兀自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在这句话说出的刹那,他的身影开始虚幻,最后化为一片光雨,彻底消散。同时一道微弱的残念至虚无中传来。
“小子,我记住你了”
“聒躁”无邪大袖一甩,天地间的残念顿时灰飞烟灭。
这一刻,天地再次回复了清净。
在这片天地内,一处宛如人间仙境的宗门中,一声愤怒的咆哮,震动的整个山门一片颤抖,让的整个宗门之人噤若寒蝉,因为这声音来自宗主秘室,而声音的主人正是宗主本人。
“小子,杀我弟子,伤我命魂,此仇不报,难解我心头之恨。”
当然,这一切无邪是不知晓的,即便是知晓,他也怡然不惧,如今的他命魂之下,不惧于任何人,纵然是命魂境,底牌尽付,也未必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但是,要想与命魂一战,却是自取其辱罢了。
非是妄自菲薄,这是古来铁的定律,至今没有人可以打破,当然借助法宝的威力,可以勉强一战,这样的传说,也是有的,但想要战而胜之,这样的先例绝无仅有。
所以,无邪还没有自负道凭借外力的帮助,去与一名命魂境的强者争锋,那是傻子做的事情,显然,我们的猪脚不是傻子。
在他的价值观里,从来没有觉得不战而逃是什么可耻的事情,那些宁可战死也要捍卫气节,张显傲骨的人,在他看来,愚不可极,没有了性命,所谓的傲骨,所谓的气节一文不值。即便留下了一世的英名,为世人传唱与景仰,人死如灯灭,这些虚名还有何意义。
在他看来,这个操蛋的世界里,黑暗与现实是永恒的主旋律,唯有活着,哪怕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才有资格去问鼎长生,探讨不朽。这,就是这方世界里血淋淋的黑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