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鸡鸭鹅蛋,腌肉腌菜……有了盐,能做的东西那就太多了。
不说别的,就是不为了做这些吃食,人也不能长时间的离了盐,就算于念冰再节约着先用酱料顶替盐来用,古堡里的这些也支撑不了太久。
现在好了,一湖的盐,就算真要在这荒野星上过一辈子,也是吃不完的了。
说来宋时月当时对着那盐湖,也真是好生纠结了一场。
跟着羊群找到那盐水湖,已经是宋时月从营地出来的第六日,比她预计的回程时间已经晚了太多。
按说这盐水湖在这地方,也不会突然长腿跑了,宋时月就该当机立断带着羊群回去才是。
可是……末世滚过来的人,相信的是进了肚子的才真的是自己的。就算不进肚子,至少也得进了袋子。
宋时月最终要是没扛得住过去几年刻到了骨子里的本能,收编了羊群,又在湖边熬了两桶盐才走。
其实这么两木桶,还是有些少了。要顺着宋时月从前的想法,至少得先熬出个十桶八桶的,回头这湖要是在她再来之前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成了过宝山而不入的傻子。
只是,现在的宋时月终究是不同了。
搞生存的本能之上,还有了别的……更牵动人心……
当然,这里头的心思,就是宋时月一个人要消化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小木桶里的盐,加起来也能有普通包装的食盐十多包的样子。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等到明天如冯芊芊所说再精炼一次,估计去除些消耗也能存下个十包。
那盐湖,入冬前宋时月肯定是要再去一趟的。东西到了家里,那才是她们自己的东西。
不过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羊群给弄了回来,光是把羊舍修起来,再囤一批宋时月出门时其他人没法放羊只能投喂的干草,就得花上些时日。
好在羊实在全身都是宝,得了这么一群羊,就是再多花些时日去侍弄,都是值得。
与几人说完盐湖的事情,宋时月从鹅舍门口把绕得齐齐整整的一大捆由藤条和树皮搓起来的绳子捡了回来,又进了一直没关上的羊圈栅栏门。
这些羊,大多数时候都跟着那只公山羊走动,不过也有几只刺头特别活泼。宋时月这一路上和它们打了不少架,打一次能消停一段时间,路上总算是磕磕绊绊地走了回来。不过这些羊也鬼得很,尤其是那头羊,总不大老实。白天也就罢了,晚上就都得拴起来,不然怕是一觉睡起来,连根羊毛都不剩。毕竟,这可是一群为了吃盐,乌漆嘛黑的山洞都敢闭着眼往里头创的羊。
羊圈离营地还有两步路,宋时月想了想,又从营地杂物房里抱了些绳子过来,加上路上做的,给它们一头上了两根绳子,降低了一下被啃断的概率。
之前用栅栏圈羊圈地的时候,宋时月特地留了地里几棵树没推了,现在正好用来拴羊。
现在一只一只地拴是麻烦点,等接下来两天把羊舍做出来,有了屋子来关,就方便多了。
这一整个白天,他们几乎都和羊过在了一处。忙碌的时候还不觉得,等弄完了往营地走,远离了羊群之后,干净清爽的小风往身上一吹,就显出了身上……别样的气味。
晚上的晚饭是庄嘉川操持的,因为其他几个都……真的很想洗个澡。
庄嘉川把中午的风干鸡土豆汤热了热,然后煮了一锅鹅蛋,浴室那边还只洗好了一个宋时月,一个于念冰。
宋时月当初建那么大个浴室,还给每人弄了个浴桶,女孩子们为什么不进去一起洗?
庄嘉川挠了挠狗头,有些想不明白。
便是大家都想洗澡,肯定也是先让着最苦最难最需要的宋时月。宋时月这也没什么可推辞的,毕竟也是真的很想干干净净见人,之前河里淌的太过粗糙,她一整天都没敢靠于念冰太近。
宋时月洗完,宁初阳和冯芊芊又让了于念冰先。毕竟,小别胜……她们都懂。
于念冰也没推辞,不过去浴室前留下的那颇为深沉的一眼,让两人哆哆嗦嗦了好几下。
都怪这变凉的秋,要是炎热的夏天,吃这对cp糖的时候就不会觉得这么冷了……
便是前面的两人动作再快,轮到后面两个的时候,庄嘉川简单到没有任何技术点的晚餐也快好了。
宁初阳照旧推了冯芊芊进去,把人托上了桌式的浴桶,然后去外间提了热水桶进来。
兑得温度正好的热水,一桶一桶倒入了冯芊芊的浴桶里,很快没过了冯芊芊身上的浴巾,只剩下两条不能随便沾水的小腿还翘高在台子上干着。
按平时的程序,宁初阳倒完水就该背过身去,等冯芊芊洗得差不多了再来帮手。
可这回冯芊芊身前挡着的浴巾都拿开了,准备开始洗澡了,却听得旁边宁初阳又走动起来,惊得她条件反射地把飘在一边的浴巾又捞回了身上。
只是冯芊芊转头看去,宁初阳却是比刚才还要离自己更远,并且还提着……
哗啦啦的水声,配着宁初阳手中倾斜的小木桶,她这是……
一桶一桶的水,被宁初阳倒进自己的浴桶里,待她放下最后一桶,准备开始tu0y-i服时,就看到了不远处似是已经往自己这边瞅到目瞪口呆的冯芊芊。
“怎么了?”宁初阳一脸无辜,实则是压下了狂跳的心,拿出了自己最好的演技。
“你……现在也要洗?”冯芊芊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大家不都是一个一个来的么……
“庄老师晚饭已经快做好了,我身上这味道……吃不下啊。”宁初阳似是有些无奈,却又似是犹豫了一下接着开口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和于老师说好了,一会儿水不够了,里头喊她一声,她就从外头倒水开门放里面门边,我不用再出去提。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忍忍……”
这话说的……
冯芊芊哪儿能说得出自己洗干净,让宁初阳忍着身上的羊味儿去吃饭的话。
“洗……洗吧……”冯芊芊飞快转回了头,开始低头划拉自己盆儿里的水。
宁初阳绕着木桶稍微走了两步,寻了个她能看到冯芊芊那边儿是不是转头来看,而冯芊芊转头又不能真的看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哆哆嗦嗦地脱外套。
这些天,不,应该说从两人不小心亲上第一次之后,宁初阳就总有一种,其实不是自己一个人开始动了心的感觉。可偏偏无论之前如何豪放,之后如何小心,冯芊芊的嘴就像是死鸭子一样硬得撬不开个缝,生生让宁初阳有段时间怀疑自己的感觉只是错觉。
想了又想,忍了又忍,今天突然灵机一动的宁初阳,还是准备……试一试。
只是,一件件衣服快脱到底,裤子也……
那边的人,依旧一点儿都没有回个头偷偷来看自己的意思。
真是让人又感叹其正值,又鄙夷自己的……自作多情。
待宁初阳慢吞吞地脱着等着,都冷得很了,没办法了才进了那水都快从热变温的浴桶,真的是一颗心都快冰上了。
一个人红着耳朵尖一边听着旁边的动静,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不知道在洗个什么。一个人冷了身冷了心苍白了脸色久久坐在浴桶间,无意识地划拉着水勉强维持一下最后的演技和尊严的样子。
浴室里两个人好不走心地洗着澡,外间于念冰烧水也是烧得有些心不在焉。
宋时月从庄嘉川那儿混了个鹅蛋出来边剥边吃着,又回了浴室这边,准备帮于念冰烧会儿水。
来了就见着于念冰蹲在灶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的柴一根一根地往灶里塞,眼见着里头都快挤得出烟了。
宋时月双目一凝,赶紧地把手里的鹅蛋都塞进了嘴里,两步跨进屋子,在于念冰身边蹲下,边往外抽柴边担心地问道:“泥中么了,中木多差……”
于念冰被突然窜过来的宋时月吓了一下,之前绕在心里头的那点儿事儿一下子被丢得老远,再听宋时月这包了一嘴的东西还非要说话的傻样儿,眉眼一下子松了开来:“慢慢吃,吃下去了再说话,不然一会儿噎着。”
担心于念冰还气着自己出去多日未归的事儿,宋时月很怂很老实,一口鹅蛋吃得堪称小心翼翼,就怕万一噎着了,于念冰会更生气。
“你怎么了?这么多柴……”吃口东西的功夫,灶里多余的柴已经被宋时月撤了出来,顺手在地上按灭了。
“我……”于念冰顿了顿,看向与浴室相通的木门,“我就是刚想着,你之前不是说准备在这面墙上凿开一点,用带回来的那些淋浴管子在里头接个淋浴头么……要不再多接几根竹管子通到各个浴桶边上,这样要是一起进去洗,也不必一直多等几锅水或者再从浴桶出来到门口提。可以外头留个人,烧好了,直接倒竹管里流过去……”
于念冰说的这个事儿,宋时月早也想过,不过之前弄了竹子回来就要开始收红薯,然后又赶着出去,这种细节上的东西就一直只是个想法,没顾上弄弄看。
可是这个想法从于念冰嘴里说出来,宋时月总觉得……有点不对啊。
一起进去洗?
要和自己一起进去洗?
不是只是喜欢,没想走出真的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步吗?
这样……是不是有点渣?
不过……
倒也不是不行……
宋时月的心砰砰跳得厉害,竟是一时不敢往于念冰身上看。
虽说这件事吧,没名没分的,是有些早有些渣了……但是自己是想要往有名有份发展的……
不,还是不行……
两个人都不单纯,这样真的不太好……
宋时月脑子有点乱,刚洗过还没在火边完全烘干的脑袋也有些发烫,莫名的紧张期待和对这种期待的自我谴责让她非常紧张。
这种紧张直接导致的后果是……
宋时月盯着手背上那只突然出现,紧紧握住自己的微凉的手,感觉心跳都快停止。
所以……
不是相互渣么。
刚才是……是暗示么……
是……
是愿意走出那一步了?
那……
那自己还要退吗……
准备回去就好好搞钱,拼命搞钱……还要退后么……
要不……
白天演戏,晚上搬砖?为了搞钱,不睡觉也可以,那是不是……就可以不退了……
那是不是……
坠入了那温柔漩涡的人啊,底线就是用来一次次擦掉的东西。
一别十多日,宋时月已经尝够了思念的酸涩,正是原则极大动摇的时刻。
一个好字,已经含在唇齿间,就等着趁机理智不备就往外钻,生米煮成熟饭,就是被酸涩的思念压下去的理智重新上线,也来不及改变。
“怎么又把柴塞回去了?”
“好……”
两人的声音,一前一后,于念冰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宋时月的那个字就蹦了出来。
“好什么?”于念冰不解地看向宋时月。
宋·会错意·时月:“……”现在死还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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