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个人护理”离开之后,我也吃不下饭了,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几天,我大概会过得很无聊,但一切的平静都是为了迎接三天后的“决死任务”,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没得商量,生死各安天命。
大约下午两点多,我一个人回答住处。
看来墨歌已经来过了,一套战时的迷彩服和防弹背心,一套反抗军休闲制服,一个反抗组织的军人证,一个精致小巧的徽章,还有一个看似和普通触屏手机别无二致的通讯装置,全部叠放整齐置于我的床尾。
我坐在床上小心检视所有的物品。
我发现,那个通讯装置,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通讯装置上同样采用了基因代码验证系统,大概每个人的机器,都只有自己本人能打得开。
而机器内只有暗号简讯和对讲两个功能。
对讲分为单线和多人直连通话。
通话只需要输入对方的姓名即可,系统会自动检测出他们在反抗组织中的基因代码,然后连接到对方的机器上。
大概这些精致的设计,都是为了保密。
更重要的是,那通讯装置有折叠缩小的功能,携带隐秘而方便。
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墨歌之前用的那种有黏性的橡胶对讲机,那个才是最隐蔽的。
我知道,拿到这些东西之后,就意味着我已经正式成为反抗组织的一员了。
反抗组织的军人证上明确写着——特战组一队11号。
11号,并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啊……
不过,一切都将无可辩驳。
接下来的日子,我只有在等待中度过。
两天多的时间,我几乎没有离开过房间,独来独往,每天和我联系的人只有林菀和墨歌,而且说的话也绝对不超过十句。我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其实这时候,我心里想的最多的还是我的家乡,想着广州的大街小巷,想着路边的小吃店,想着餐厅里可以从早吃到晚的茶果,四通八达的地铁,地铁里的奇葩老太太……还有白云山、广州塔,步行街……当然,还有我那个坐地铁二号线几乎可以直达的家。
家虽然不大,却如此温暖。
可如今,我有家,却回不去了……
有些矫情,有些不知所措。
而更让我觉得难以理解的事情,在两天后发生了。
两天后,决死任务准备执行的当天,我们的整个编队被带到三楼的冲锋通道前,那里也有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几辆军用卡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分成三对,三十多号人,都已经整装待发,然而,就在出发的前一刻,却收到一道怪异的命令——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发,但却并非现在。
当时,所有人都被带上了军用卡车,那军用卡车的内部结构显然比我之前坐的那铁皮军车要先进许多,至少配备有照明设施,而军车的侧上方还挂着一个屏幕,我们在军车两边的椅子上坐好之后,屏幕上显现出一张脸来,我看清楚了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那是战区司令官张楚的脸,他神情依然镇定,面无表情,似乎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激动。
我们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各位特战组的新兵们,现在,反抗组织z市战区司令部命令你们原地待命,随时准备出发。但没有我们的命令,谁都不许轻举妄动。否则,讲以反抗组织军法论处。”
他顿了顿,说道:“由于中央堡垒事件目前已经牵动甚广,z市的处境也已得到了政府的关注,因此,今天粤省政府军z市战备区空军司令部已派出四架武装直升机,对中心堡垒进行试探性打击,以求在不破坏城市基础设施的情况下弄清中心堡垒的情况,同时以最小的代价歼灭对手,如果这次政府军的武装打击能够成功,那么,我的行动将就地取消,而你们,则立刻编入普通离岸基地海岛守卫部队,参加海岸阻击战!”
“该死!”
电视屏幕下方,我听见我们这一组带队队长墨歌低低骂了一句。
车里的新兵们,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呵呵,搞来搞去,咱们特战组和普通士兵没区别了,那还选出咱们来干嘛。”斜侧面的角落里,黄倩两手抱在脑后,一脸玩世不恭,说道,“海岸阻击战,那种没脑的打法,不就是用死人去堆么?谁不会似的,让我来指挥,我也能完成任务。”
“黄倩,你是个军人。”墨歌冷冷提醒。
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有怨气,但这个时候显然还是要保持队长的威严。
“正因为我以前就是个军人,现在也是,我才会这么说。”黄倩直起身子来,说道,“难道我说错了么?这次你们的计划,是通过海岸阻击战,以形成合围之势,把倾巢出动的教会士兵和感染者部队完完全全控制在基地外围,让他们陷入战阵之中不能自拔,然后你们在分兵奇袭,打击中心堡垒,弄清楚那其中的情况,对吧?现在政府军一出动,不但可能打草惊蛇,还完全打破了你们的计划。我又说错么?难道不是这样?”
“无论是什么计划。”墨歌道,“我们只要执行就可以了。”
“哼……如果上司是个聪明人还好,如果上司是个草包,就‘呵呵’咯……”黄倩依旧不依不饶,说,“当年我在军队里的时候遇到的傻逼上司还少么?我比你们在坐的谁都更有经验……”
“哼……装逼……”他说话的片刻,我身旁的张子扬低声骂了一句,但他却似乎并不敢直接和黄倩交锋。
我没理会他们的争吵,倒是趁着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我们这个小组的人员构成。
包括墨歌和我在内,小队一共十五人。
我左手边坐着我的专属战时护理李进,右边则是张子扬。
我和墨歌仅仅只是一人之隔。
而我们这边的角落里坐着原本特训班一班的班长,把张子扬视为兄弟的那位强壮男子奕天。
其他两位我就不认识了,一个微胖,一个很瘦,甚至有些尖嘴猴腮,两人似乎关系不错,一直在窃窃私语,低声交谈。
对面坐的人较多,但几乎没有我认识的人,除了坐在墨歌正前方的男子,邵光义。
他应该是墨歌的副手,这个时候神情十分凝重,偶尔回头望一眼黄倩,似乎非常愤怒,但却又总是能够在即将发作的时候敛住怒容,长长出一口气,恢复到原本平静的模样。
我很佩服他这种人,如果换了我,一旦动怒,恐怕很难真正扼制的住。
那次在餐厅里,如果不是奕天出手,我可能真的会狠狠揍这个黄倩一顿,也不管她是男是女。实际上,我并非没有把握击败她,甚至,到了这个时候,如果非要我去和墨歌单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战场上就是这样,首先必须勇,狭路相逢勇者胜,至于胜败,大概也只有看天意了。
我在大学怂了好几年,成为了军人之后,总不能继续犯怂。
这个时候,我旁边的张子扬忽然抬手捅了捅我的手臂,说道:“哎哎!你说,武直都派出来了,咱们是不是没什么事儿做了,你想想,那些感染者,怎么说也都是凡胎肉躯吧,总不至于能跟武装直升机抗衡。”
我侧过脸,看着他一脸庆幸的表情,不由得说道:“你……不是很想为同学报仇么?他们来帮咱们打,咱们上不了战场了,你怎么这么开心?”手机用户看全球变异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