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我倒!”我大声说,“向两边退!”
这一回,这帮人倒是听话了,一个个贴着墙推开,延伸的金属门把我们挡在阴影与死角之中。
那翼人并未开枪,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一枪命中不了,随之,不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冲锋枪扫射之声。
援兵已经越来越近。
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冲锋口那道大型电梯的门依然没有打开。
按理来说,冲锋口也有卫兵把守,难道他们也遭遇到了袭击么?
我越想越觉得不安。
这时,我手边的通讯装置却响了起来。
林菀?
“你在哪里,回来找我,我们赶紧离开!”通讯装置那头,林菀开口便说。
我冷笑一声,说:“抱歉啊,走不了了……实在不好意思。”
“什么意思?”
“我们已经被入侵了。你,呆在实验室,千万不要出来,不要上来!”我知道研究室的防御系数肯定比别的地方更高,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没有给林菀任何反驳或询问的机会,我立刻切断了通讯装置。
“趁着现在,我们撤回到电梯那边去……回到房间里,拿武器。”我对身旁的人说。
“干嘛?还要打么?打得过么?”张子扬颤声问道。
“难道坐以待毙?你们不是说不能坐以待毙么?我们一群人,还打不过他一个?!”我说道。
“打!”旁边一个身材比较强壮的新兵开口,说,“这次跑也跑不掉了,打!”
他的这一句话似乎起到了激励作用,又有几人附和跟了上来,还有一人拍了一下张子扬,说:“子扬,你是猎豹之血浓缩液,速度够快,不如你第一个冲出去,说不定能吸引一点活力,而且只要沿着钢化玻璃跑,那翼人绝对打不到你……”
“凭什么是我啊!”张子扬反驳道,“速度快?我的同步率才8%点多而已,干嘛一定得是我?!”
“闭嘴!我去!”我实在不想听他们讨价还价,说道,“我从左侧冲出去,你们往右边,选最近的电梯上楼回房间拿武器,听我说,这个翼人绝对只是先遣部队,他们后面还会有更多的感染者,不要以为解决了这个就完了,多准备点儿枪弹!”
“好!”
“知道了……”
那些人语气各不一样,但至少都并没有反对。
我也明白情况危急,不能再等了,于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朝左侧的回廊上冲过去,此刻,那半空中的翼人居然已经消灭了斜对面二层冲上来的那一队老兵,我远远看过去,只见二层的玻璃落地窗和金属枪上尽皆是破洞和鲜血,而那个翼人早已经改了目标,朝我的方向直冲我来,我当时还依旧在幻想着钢化玻璃的防御作用,可是,那翼人冲过来的身子居然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半空中,他朝我身旁的玻璃落地窗上猛开一枪。
一股火焰奔腾而出,“嘭”的一声巨响,我整个人都被震的跌倒在地,碎裂的玻璃从我身边不断飞划而过。而我跌倒的片刻,那翼人居然直直的从破洞里冲了进来,整面钢化玻璃立刻支离破碎,而他强壮的身体,早已经腾空跃到了我面前,右手那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指向我。
“该死!”
我真没想到那家伙力气居然如此之大。
“呵呵,没想到吧。”那带枪的翼人嘶声开口。
我忘了这家伙还会说话。
上一次见到,是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而这回我终于看清楚了这翼人的样貌。
这翼人与其他的翼人的确有极大的不同,他身后的翼膜并不是手臂上的皮肤延展深化而出的,而是来源于背部的皮肤,更让人觉得讶异的是,从斜侧面看过去,那背部皮肤延展撕裂而开,形成巨大的翼膜之后,他的背上却又生出了一层新皮,那皮肤上带着十分特殊的角质,这角质使他的背部变得像癞蛤蟆一样,但是却看起来比那肥肉横生皮肤柔软的癞蛤蟆更加强壮坚硬。
而他正对着我的片刻,我发现,这个家伙的脸,有半边竟依旧是人形,只是另一边皮肤溃烂,血肉模糊,而那血肉模糊,被半边长发遮住的脸庞上,竟生出了一只巨大的复眼——复眼,就像是昆虫那样的巨大眼睛,似乎那复眼上的每一个小眼睛都能看见不同的事物,如同一面多棱镜,这样的面貌,一瞥之下,令人感到无比的恐惧不适。
他鼻梁很高,鼻骨向前弯曲,像鹰钩一般,而那张嘴与大多数的感染者一样,嘴角血肉撕裂,似乎增大了一倍。
这家伙的前胸筋肉交错,我怀疑他的肌肉率至少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一只手掌皮肉全无,白色的骨爪连着丝线般的筋络,似乎还能运动,而另一只手,则是一柄长枪,我看不出那枪的型号,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一杆枪嵌进肉体之中的,我只知道,这个家伙正用枪指着我,仿佛要审判我的天使一般。
难道,这家伙便是教会里的审判天使?!
虽然丑陋,虽然血腥,却的确带着慑人心魄的力量。
我不由得我紧了拳头,一点点的向后挪。
“怎么,害怕了,拥有人类最强浓缩液的楚庭生,害怕了。”他的嗓音嘶哑的如同来自地狱深处,即便只是说话,我也觉得他的骨爪已经插入我的皮肉之中,划过我的骨骼,发出嘎嘎之声。
我尽量定住神,举起手枪对准他的头部。
其实我丝毫胜算也没有,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一般。
“这种枪,打我么?”那家伙冷笑一声,笑声似乎有极强的穿透力,或者说,他的笑,根本也是一种武器,足以撕裂空气的武器。
我感觉自己微微发颤。
“别动!畜生!”
“找死!”
这个时候,突然,那翼人身后,传来几声厉喝。
紧接着,手枪与冲锋枪的响声此起彼伏,无数子弹开始朝正对我的翼人身上招呼过来,连我也差点受到波及,可惜,我所跌倒的位置旁边并无太多掩体,我只能慢慢站起身来——或许站着我还有逃跑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那翼人突然回身,朝后头连开两枪,我起身的片刻,刚好看见,那两枪分别击中了为首冲上来的两名老兵,其中一人的手臂立刻断成了两截,而另一人被打中胸口,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一旁的金属枪上,留下满墙鲜血。
其他老兵依然没有停止前进的一步,一面开枪压制,一面不断靠近那翼人,而我只能步步后退,准备伺机逃走。
谁知,那翼人身形极度灵敏,在攻击过那两名老兵之后,又猛然转向我,二话不说,枪口火光乍现,我吓得急忙向旁边跳起来。
当我摔落在钢化玻璃窗边的片刻,我感觉自己的一条腿剧痛无比,低头一看,才发现那条腿岁未被打中,但似乎已经被爆炸的弹片划伤,伤口鲜血迸流,与军裤粘湿在一起。
“糟糕……”
这是我最担心遇到的情况,腿被打伤,那我就真的一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还好,老兵们比新兵们更不怕死,战友刚刚身亡,他们却依旧队形不乱,继续开火压制那半空中的翼人。翼人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手中纵然有热武器,背后就算有比防弹玻璃还要厉害的“生物钢板”,他也终究开始疲惫了起来,动作明显没有了刚才的灵敏。
“不行……我得赶紧走,至少要弄把武器才行……”我再次艰难的站起来,地面上、玻璃窗上,全都抹上了我的鲜血。
我咬牙一步步后退,强忍着腿部的麻木与疼痛。
然而,祸事远不止眼前的这一切。
“嘭”
我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我被吓了一跳,回首之间,我看见,冲锋口电梯处,一下子竟冲出了数名满脸、满手鲜血的感染者。手机用户看全球变异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