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杨动现在情况怎么样?”
在雷霆开始开车后,杨晓松拿出一根烟来点上,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挂着军牌号的越野车急速前进着,呼啸的引擎遮掩了车里的沉默。
好半响后,李襄阳才淡淡的说:“杨动,恐怕现在还没有出来。”
杨晓松点烟的手颤抖了下,雷霆也淡淡的说:“嗯,根绝我对杨动的了解,他出来后一定会及时通知我们的。没理由林映冰打了电话,他却没打。”
“有没有可能……”
杨晓松想了想说:“有没有可能是杨动昏过去了,因为某些原因没法联系上你们?”
这次,不等李襄阳说什么,杨晓松就苦笑起来:“也是,林映冰都安然无恙,杨动怎么会昏过去?”
李襄阳抿了抿嘴角,看着窗外急速飞过的风景,说:“等见到林映冰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
杨晓松点点头,目光扫过后视镜时,眉头突然一皱:“后面有人跟踪我们?”
李襄阳笑着摆摆手:“别担心,是钟无期。”
河底古墓暗道被封死后,着急的不仅仅是杨动、林映冰他们的人,还有钟无期。
本来,钟无期是与零在一起的。
不过就在昨天晚上,她就忽然不见了。
钟无期知道,零是回燕京了,他们从抓住的大雪苑梅花部的人口中,问出了一些情报,她回燕京就是为了那个情报。
他留在这,自然是为了等钟心妍的消息,他现在已经确定老姐就在地下,此时好不容易有点消息,当然不会错过。
林总倒是很清楚,她的那一通电话会给聚集的人群造成多大的反应。
所以挂掉电话后,她就看向了一个年轻人:“好了,用最快的速度送我去我告诉你的位置。”
那年轻人沉默了会,冷冷的说:“林苑主,我是大雪苑的人,并没有接送你的义务。”
林映冰横扫了他一眼,冷哼道;“那你是不打算送我了?”
年轻人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衣领下的耳麦里突然传来了一声什么话。
“是,我知道了!”
接着,年轻人抬头看向林映冰,恭敬的说:“林总,请吧。”
林映冰轻飘飘的看他一眼,雍容华贵的朝着门口走去。
她醒来的时候就在地下了,推开卧室的大门后,就见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在走廊中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见到了另一扇门。
门后,就停着一辆房车。
车的玻璃被涂成了全黑色,前面车头司机就坐在里面,等着她上车。
林映冰上车后,就在喝着人家早就准备好的红酒,消磨时间。
又过了很长时间后,车子才停下,此时林映冰出门时,已经来到了一家酒店前。
罗曼酒店。
车子停下后,不用谁叮嘱,林映冰就自觉的下了车,接着,酒店经理就迎了出来,热情的给她安排了房间。
看来,人家早就给她安排好了一切。
林映冰不是个很喜欢拒绝的人,尤其是人家都这样盛情款待了。
好吃好喝了一个晚上后,林映冰才走出罗曼酒店。
再然后,她就从小巷子里见到了这个穿着棒球衫的年轻人。
年轻人交给了她一封信,一封讲述了前因后果的信,里面说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消息。
之后又给了她一块手机。
然后林总就给孟令成打电话了,接着要求年轻人送她去别墅区。
她现在浑身没有一分钱,当然得好好利用眼前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很快就把林映冰领到了一个出租车前,随后上车送她去了南部山区的别墅区。
罗曼酒店所在的位置,距离南部山区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最多二十分钟的样子。
停车后,林映冰就下车关上了车门,朝里面看去。
原本干净的院子,现在已经长满了杂草,现在正是剩下,虫鸟在里面乱叫乱飞着,很有生机的样子。
对这些动物来说,这个没人居住的院子可能是一片乐园。
但对林映冰来说,这里确实她的伤心地。
后来,这房子就传出了闹鬼的传说。
因为这个传说的原因,这里有一年的时间都没人敢买来居住。
直到半年前钟心妍搬到对面,有些想和钟灵集团合作的老板,才买下了这个别墅。
但接着,那个可怜的老板就因为钟灵集团失信,没有拿到足够的订单破产了。
后来人家钟心妍,倒是赔给他钱了,可那些钱也被小三卷走了。
心灰意冷下,那家老板退了房子,回到老家才几个月就染上了疾病,郁郁而终。
当然,这些都是坊间传说而来,其中有多少虚构的成分,谁也不知道。
但从那以后,确实再也没人敢住这套房子了,连物业那边也不愿来打扫。
就在林映冰看着院子回忆时,几辆车疾驰而来,在别墅前戛然停住。
接着,车门打开,十几个黑衣保镖走下来,快步跑到林映冰面前,满脸都是狂喜的激动,其中一个激动的喊道:“林总,果然是您!”
“是我,我回来了。”
林映冰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孟令成等人现在是什么心情,林映冰都明白,也知道他们的命运,都系在了她身上。
她只有安然无恙的活着,大家心里才有个底。
在她被困在河底的这几天内,估计孟令成等人精神都紧张到了一个极点,此时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后,才会这么激动。
“好了,没事了,以后我不会再冒这种险了。”
林映冰冲孟令成笑了下,转过身看向院子,眼里浮上了浓浓的哀伤之色,喃喃的说:“在过去的二十五年,这里一直都是我的家,现在……物是人非。”
孟令成愣了下,看到林映冰一脸的哀伤之色后,立马冲周围手下打了个手势。
那手下会意,立马转身回到车子,拿出个大铁钳来,快步走到院子门前狠狠一砸:砰!
那锁头可不经砸,一下就碎了,哗的落在了地上。
接着,孟令成走过来,一把推开门,恭恭敬敬的说:“只要您想,这里永远是林总的家!”
“永远是我的家么?”
林映冰重复了一句,点了点头,缓缓迈步走了进去。
这时,后面跟着的车子也都停下了,那个带林映冰来的出租车也早就不见了。
雷霆李襄阳、还有全才等人,虽然都很想问什么,却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
林映冰走进院子后,就回忆似的沿着墙角,一寸寸的走着。
门口的墙上,有一个小小的鬼脸。
那还是林映冰很小时候画的,那时她受了委屈,就喜欢蹲在那等楚明辉下班。
所以那个地方的草坪都被她扯得光秃秃的,有时候墙上还有脏兮兮的画。
现在,画只剩了一个小小的鬼脸,光秃秃的草坪也长得茂盛。
院子东边的老柳树,一根主干歪着脖子,横向长着,仔细看的话,能从上面看到绳子的勒痕:那是林映冰小时候荡秋千的地方,荡秋千的绳子和小板凳都是林语嫣给她做得。
后来林语嫣死了,伤心的林映冰就把绳子和小板凳都收了起来,怕被雨淋坏……在林映冰看来,这就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那个小板凳在哪?
绳子又被她藏到了什么地方?
林映冰忽然想起了什么,飞快的转身朝墙角的一个仓库走去。
也顾不得仓库里的脏乱和尘土,林映冰很快就从角落找到了一个箱子。
这个地方虽然换过一次主人,但因为住的时间不长,也一直没有在这常住,所以仓库里的东西几乎没什么变动。
箱子里,就放着林映冰藏在里面的绳子和小板凳。
在小板凳下,还压着一张纸,那是林映冰刚搬来这个别墅时写的日记。
林映冰小心翼翼的展开那张破旧的纸,上面除了她幼稚的笔迹,还有学校让家长签字写评语时,母亲写下的几句话。
从那时开始,距今已经快二十年了。
林映冰看着那张纸,突然就开始哭,一会又开始笑。
没有声息,只有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南风吹过后,林映冰才珍贵的把东西放在地上,擦了擦眼角,回头看着满院子的人。
此时,她脸上的哀伤之色已经消失,重新恢复了昔日的贵族气息:“你们谁先过来说话?”
的确是满院子的人,足有二十多个。
她一个人,站在这些人的对面。
这突兀的给了杨晓松一种感觉,就是他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介女流,而是天子。
这让杨晓松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没人说话,芒种苑以外的人,都眯着眼看着林映冰,目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林映冰现在的气质,似乎和之前有了很多不同。
良久之后,全才倒是率先站了出来,老张也跟在后面,抢在全才前面开口:“林总,我有话说。”
林映冰看着他笑了:“老张,别这么紧张,我们也算老熟人了,看起来你现在混的不错啊。”
与以前在明辉集团当司机时相比,现在的老张的确混的不错。
不过在林映冰面前,他真是半点也算不上什么,习惯性的把语气放恭敬起来:“还得多亏林总的培养。”
林映冰笑了:“呵呵,你能有今天,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这些客套的话就别说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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