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吹灭了的油灯又闪烁了几下,最后绽放出了碧绿的光芒,在那光芒中,一道矮瘦、干瘪的身影出现了。
那是一个小老头,给人干瘪瘪的感觉,手中还杵着一根大号拐杖。
这小老头就是我所沟通来的土地公,当然来的不可能是真身,只不过是一道分身而已。
这世间就只有那几尊土地公,若凡事都是真身亲临,那他们得累死,所以就用人间的香火铸造出了无数分身来应付。
土地公正用一种十分奇特的眼神望着我,那种眼神就好像是一只吝啬鬼盯着一大块肥肉,正在盘算着如何把这一大块肥肉给吞入肚中。
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土地公,知道他是什么德性,顿时没好气道:“老头,别这么看着我,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土地公先是咧嘴一笑,然后又马上把脸板了起来,故作严肃道:“没规矩,我是土地公,是地府阴神,你得称呼我为土地爷。”
我翻了个白眼,哼道:“老头,你少在我面前摆谱,我根本就不吃你这一套,我找你可是有正经事的。”
土地公又咧嘴嘿嘿笑了起来,不慌不忙道:“李北,你说上次一别,你都有多久没有找我啦,你说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土地公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了起来,一个人在那里越说越起劲,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除了这次我就只是沟通过他一次,那还是在一年以前。
土地公的唠叨是出了名的,你若是不等他说完,不等他说尽兴,他就会发脾气,后面你再想从他嘴中得到一些消息那是不可能的。
见到在那喋喋不休的土地公,我深吸了一口气,拿了一叠冥币塞在了他的口袋中。
土地公斜眼看了一眼我塞的冥币,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扒拉着。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塞了一大把。
他再次看了一眼,这回停顿了一秒,接着又开始扒拉。
没办法,需要从他嘴中得到一些关键情报,而且他又是阴神,不能对他动粗,只能是顺着他的脾气来。
这小老头胃口大的很,我又连续投喂了三次,他这回终于不扒拉那些废话了。
土地公将冥币换了个口袋收好,笑眯眯的望着我说:“土地爷就喜欢你这种大款,你瞧,有钱就好办事嘛,有钱咱们就不用来那些虚的了。”
“土地爷!”我朝他拱拱手,给予他必要的尊敬,我沉声说:“今晚我找你来,是有一事想要向你打听一下,一个星期前,赵晏的老妈卢氏赶夜路,最后在这里昏迷倒地不醒,我现在检查发现她丢了一魂两魄,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卢氏丢失的魂魄去哪里了?”
土地公摇头晃脑道:“李北,你这就不地道了,你明知道我每次只回答一个问题,你现在问我两个问题,你让我如何回答?”
“你什么时候成了每次只回答一个问题了?”我皱眉,这个规矩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
“今晚刚定的规矩,就是来到这里之前。”土地公很是泰然自若的回答。
对此我还能说什么,情报掌握在别人手中,我又不能对他动手,只能是忍了,我说道:“那我就问第一个问题,你就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就对了嘛,讲规矩我们才好办事,才好把事情办的妥妥的。”土地公笑眯眯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厚书,嘀咕道:“让我来查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事……一个星期前的晚上,唔,找了……”
我本想凑上前去瞧一瞧,土地公很警觉,立马就把书合了起来,直接就不给我看,小气的要死。
“既然查到了,那就赶紧跟我说说,我还等着去救人呢。”我催促道。
土地公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朝我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这个动作不仅在阳间流行,地府也流行。
我闭着眼睛抓了一大把冥币塞拍在了他手上,没好气道:“你的胃口可不要太大了,你可是知道我的关系的,否则哪天我心情不好,开车下去把你的本体给揍一顿。”
这一回土地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气的胡子都在抖动,没好气道:“你这小子怎么一点尊老爱幼的心都没有呢,去地府揍我的本体,这话你也说的出来啊,这话是一个好孩子说的吗……”
“唠叨一番就够了,我已经付了钱,赶紧把那晚的情况跟我说说。”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本以为我马上就可以得真相,没想到接下来土地公说的话却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土地公幽幽说道:“李北啊,一个星期那天晚上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那事事关重大,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你是修道之人,三界的规矩就不用我多了。”
我眉头猛地一皱,那天晚上的事还牵扯到了三界的规矩,有这么玄乎吗?
“土地爷,你该不会是在逗我玩的吧?”我问道。
土地公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我逗你玩有什么好处,我土地爷最讲诚信的,你都付钱了,我怎么可能会言而无信。”
见土地公这样子,我大概明白那天晚上的事真的是不一般,他也不敢随意的透露。
我略微沉吟了一会,说问道:“那你能跟我说多少信息?”
“虽然我不能告诉你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情报,你从我的这个情报中,可以得到那天晚上的真相,这样你也不亏了。”土地公说道,然后低语对我说了一句。
我脸上露出了异色,问道:“你确定这样就可以的得到那天晚上的真相?”
“当然可以,我土地爷从来都不说谎,至于能不能得到这个真相,那就得看你做这件事给不给力了。
如果我说的这事你做不成,那自然是得不到真相,得不到真相就说明你跟这件事无缘,你就可以撒手了。”土地公保证道。
说完他也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手中的拐杖猛地点地,阴风卷动,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油灯燃烧的火焰重新恢复了正常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