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石膏像
张洋看过姜宁宁的直播讨债。
知道这女人一拳砸下去，那结局绝对是要送人进橘子。
可……
这么倒霉就轮到他了？
不！
绝不！
他还有大好的人生，芳芳赚了那么多钱，他不能进橘子，绝对不能。
深吸一口气，张洋扑通给芳芳跪下了。
他伸手去牵芳芳的手，“芳芳。”
芳芳半边脸刚刚被婆婆打了，现在肿起来了，看的触目惊心的。
一双因为干了太多家务又缺乏保养的手，干枯而粗糙。
而被芳芳抱住肩膀的石膏像，刚刚让门板撞了一下，撞掉一大块。
忽然议论一停。
手起拳落。
【我也觉得孩子在里面，不然这老畜生不会这么紧张。】
【石膏像？】
“有房贷，有车贷，我挣不到一分钱，所有的开销全部要你来负责。”
“你明知道我儿子挣不到钱，还要买这么贵的包，你怎么这么坏，你故意刺激他。”
本来在姜宁宁将门踹飞的那一瞬，她是要进屋的。
现在姜宁宁执意要将那屋门推开——
张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门开了。
站在屋里。
愤怒冲昏了头脑，几乎一个锁喉就朝姜宁宁掐过去。
就一脚踹开。
这口子一开，张洋声泪俱下。
惊叫声此起彼伏刷屏而过。
砰！
姜宁宁手挪开，脚上去，一脚踹门——
她说着，就捶打芳芳的肩膀。
跟着，她急促的大喘气，整个身体都在抖，抬手一把捂住了嘴。
张洋拉着芳芳的手，不去阻止他妈妈，却只哀求，“芳芳，原谅我好吗？我们找到小乐，我们一家三口还好好过日子，好吗？”
【啊！！！！！！！！！！！】
“芳芳，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真的是太怕失去你了，我太爱你了。”
“我们从初中就在一起，高中无数个晚自习我们一起并头学习，大学我们牵手进同一个校园，大四我们熬过无数个通宵考中同一个研究生学校。
【张洋那么惨的跌了地上，一声哀嚎都没发出来，连滚带爬就要出来，屋里真的有问题。】
咣当！
被姜宁宁踹飞的门板，在石膏像上撞了一下，已经落在地上。
却发不出声音。
也忍着疼从卧室门口往外爬。
老太太不理会姜宁宁，只从门口往外拽张洋。
冲过来的芳芳，一张脸，肉眼可见的灰白了下去。
【卧槽！】
那是一个一人高的石膏像。
她又扯一把芳芳的包。
可现在。
“是吗？”
“我心疼你，我更恨我自己没用，我怕你看不起我，我怕你嫌弃我，我想要快点赚钱，可我们一起从银行借贷的钱，被我赔光了。”
她站在门口。
老太太眼疾手快就要将门关上。
姜宁宁阴阳怪气——
可再疼——
芳芳冲进屋里，脚踩着那门板，双手扶在了石膏像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约莫过了足有三十秒，一声嚎啕大哭才迸发出来。
张洋忍着身上的疼，扶着墙站起来拉住芳芳，“芳芳你听我说，芳芳……”
“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手腕一转。
芳芳踉跄进去。
【屋里怎么这么多石膏像？】
她只想找到小乐。
【这家人搞艺术的？】
张嘴。
被踹飞的门板直接撞到了屋里的——
张洋一下哭出来，“姜宁宁手里拿着的那个塑料袋里，装的是……是我的借贷合同。”
“可我失业了，赚不到钱了，这个家的经济压力都压到你的身上。”
“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一怒之下不要我了。”
说一脚踹开。
就在弹幕议论屋里为什么这么多石膏像的时候。
老太太转头，满目惊恐中带着色厉内荏的凶悍，“让开！”
又朝芳芳吼，“你把这么个人弄了家里干嘛，我告诉你，她要是再撒野，我可让我儿子和你离婚。”
直接踹到那扇紧闭的屋门上。
其实姜宁宁刚刚把墙砸开，从墙里拿出什么袋子什么东西的，她都不在乎。
不等芳芳回答。
她急切的喊张洋，却是伸手想要将门关上。
门板踹飞了。
做成人的样子。
他妈心疼他。
他拉着芳芳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摁。
张洋吸了吸鼻子。
满脑子想的都是姜宁宁之前说的，她能找到小乐。
张洋妈妈大惊失色就往过跑，“儿子！”
那石膏像背后是个抵到房顶那么高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石膏像。
砰！
被姜宁宁一脚踹飞。
【废什么话，一脚踹开！】
随着大哭嚎出嗓子眼，芳芳疯了似的冲进屋里。
啪！
姜宁宁直接一手推住了那门。
八九岁男孩那么高的一人高。
【快快快！】
呃。
张洋吃痛，一把松开。
咔嚓。
张洋后背重重在门板上撞了一下然后咣当落地，摔得五脏六腑都快裂开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芳芳，我爱你。”
芳芳看着姜宁宁。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怕你对我失望，怕你看不起我，我爱你，我怕失去你，我……”
朝着芳芳就说：“我儿子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你呢？你自己挣到了钱，就不拿我儿子当人看，每天和他吵架，和他找茬，你对得起我儿子的爱吗！”
然后——
“关门干什么？”
前一瞬还煽情煽的痛哭流涕的张洋，眼睁睁瞧见姜宁宁转了手腕又去砸墙，蹭的一下就从地上蹦起来。
被张洋牵起，芳芳垂眼。
姜宁宁转着手腕就往那屋子方向走。
可芳芳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发狠朝着张洋手腕咬了一口，差点一口连血带肉咬下来。
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里，像是被抽了魂又像是被点了穴。
屋里散乱着各种做石膏像用到的工具，原料。
原本上了锁的屋门，被张洋后背猛地一撞。
“小乐！”
“所以我才私下和高利贷借了钱，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快点回本，快点把钱挣回来，芳芳！”
难道小乐在屋里？
芳芳大步就往过走，“小乐在里面吗？是小乐在里面吗？小乐！小乐我是妈妈！小乐！”
露出了里面的——
胸膛。
已经成了灰白色的，冰冷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