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家宴对后宫各位妃嫔、公主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对袁华来说,更是如此。
虽然丽妃娘娘给她准备了极为珍贵的千羽衣,但据宝婵、红娟所言,清月公主的邀月舞到底不及当初的一半,袁华心中还是有些没底的。
虽然自己做了些准备,但真正到了现场表现如何,袁华完全不敢保证。
宝婵一边给袁华梳妆打扮,一边碎碎念,“公主啊,今日你可得耐住自己的性子,尤其是见到了苏公子,他生平最是喜欢温婉秀气的女子......”
袁华从铜镜里看她在自己头上梳了个歪歪斜斜的发髻,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忍不住摇头晃了晃,看看会不会将发型弄散了。
宝婵手上拿了只小巧的金步摇正要往袁华头上插去,被她这么一摇晃,发型果然有些散了,立刻用手板正她的头,“公主别动,今日这疏影髻就是讲究一个神韵。待会儿赴宴之时,你可得端起公主的架子,再不能随意乱动,否则......”
袁华忙中抽闲又晃了两下头,“宝婵啊,今日中秋宴我定是要表演邀月舞的,难道我跳舞之时这疏影髻不会散掉吗?到时候可就是丢了大人了啊。”
宝婵将袁华的头强行固定住,“公主啊,你这是信不过宝婵了?这身衣裳和装扮,那是公主初初亮相时候用的,至于你跳舞之时,宝婵会再给你换一个装扮的,务必会让公主在众位公主、各位世家臣女前头大大地露脸的。”
原本袁华还在考虑邀月舞的问题,一听这话,“宝婵,今夜不是中秋家宴吗?”
宝婵又重新将袁华的发髻绾了一遍,将小巧的金步摇插到青丝中,又捡了几件小巧别致的配饰别在发间,“原本这中秋宴确实是家宴的,公主不是非要央了丽妃娘娘一定要见那位陆公子吗?下个月是公主的生辰,娘娘原也是想让公主开始见见各世家公子的,若是那时候特特地将各世家公子请来,意图太过明显了,恐有损公主清誉......”
袁华嘀咕了一句,这么个不拘小节的公主,哪里还有清誉可言啊?
“丽妃娘娘向圣上禀了此事,圣上与皇后娘娘商议之后,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既然都是要见一见青年才俊的,不如就趁着中秋宴这机会见了吧。所以啊,今夜的中秋宴不单单只是咱们宫里的公主皇子或是......苏公子,一并连稍微有些头脸的世家公子、臣女都在邀请之列。所以啊,公主,今夜的亮相,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
袁华心中大为紧张起来,我靠,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适应期?要不要上来就玩这么大?
宝婵继续碎碎念,却不耽误她为袁华梳妆打扮,头发梳好后,她仔细给袁华化起了妆。
不过无论她如何动,始终没有动袁华浓密的野生眉毛。
哪怕是清晰度比较差的铜镜中,袁华也能看出来宝婵给自己抹了有一公斤铅粉......铅粉啊,这是要死人的好吧。
“宝婵啊,既然苏公子最是喜欢温婉秀气的女子,为何不给我化一个淡雅些的妆容?”
宝婵手上一点不耽误,“那可怎么行呢?待会儿公主又不会坐到青年才俊中间,隔了这么远,便是灯火通明的,他们又如何瞧得见公主的花容月貌呢?这妆容啊,看起来重了些,可远远地看来,最是恰当不过了。公主,你且放心好了。”
“至少给我把眉毛修理修理吧?”
宝婵终于停了手,“公主,你之所以最得圣上宠爱,就是因为这浓眉大眼与圣上是一模一样的,其他都能动,唯独这个是不能动的。”
袁华心里叹了口气,随便你们高兴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夜一定不会顺遂,或许是自己第一次隆重登台,得失心重了些?
忙活了半天,一身盛装浓墨重彩的袁华终于站了起来,宝婵、红娟十分高兴,“公主果真是天人之姿,稍作打扮便是倾国倾城之貌啊。待会儿只消公主那邀月舞一出,在场的所有世家公子就没有不为公主倾倒的。”
袁华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设计的那些机关,“宝婵,我让你做的那些机关,你可着人准备好了?单论舞蹈,哪怕邀月舞再如何飘逸灵动,也不能在众位公主乃至世家女子中脱颖而出的。”
宝婵将袁华的裙子提了起来,拿了条绳子将袁华两条腿拴了起来,“公主且放心,这事是由丽妃娘娘亲自把关的。”
袁华大为震惊,抬了一下脚,行动十分受限,“宝婵,这是做什么?”
宝婵理所当然地回答,“公主,这是丽妃娘娘的主意。今夜实在颇为重要,怕公主待会儿见了那场面,尤其是......忍不住性子跳脱起来,所以啊......”
“用这法子让我淑女些?”
“正是!”
行吧,一切都听你们的,我先忍一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等我哪天翻身了,我再不受你们的约束了。
袁华抬头挺胸端起公主的模样,堆起温婉大气的笑容,“那咱们这就走吧。”
临走,宝婵还给袁华塞了两粒糖果,“公主,待会儿可不能像在自己宫中一般放开了吃,须得拿出些温婉的气质来。”
袁华在心底又骂了两句,却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应该是袁华第一次以公主的标准规格在宫中行走,随便看一眼,居然有八个大小丫头跟着,果然是最得圣宠的清月公主啊,排场够大。
翠儿和小鲜儿跟在宝婵红娟后面,专门给袁华提华丽无比的裙衫。
宝婵不停地用余光观察袁华的步伐、仪态、笑容,真是一丝一毫都不容出错。
真是辛苦啊。
好在走不了几步,便搀了袁华进了软轿,免了她一路辛苦。
袁华自穿到书中一直忙着各种溜出宫、想办法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这会是她第一次真正参加大型活动,软轿抬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宝婵还没撩起轿帘,立刻在轿外轻声叮嘱起来,“公主,乐阳公主和那吕小小到了,只怕她们要过来与公主寒暄一番。公主切记,乐阳公主最是尖酸刻薄,不可与她多话。”
宝婵刚说完,袁华便听到一句绵里藏针的问候,“哎呦,可是父皇最是宠爱的清月啊?到底最得圣宠,便是排场都比我们大了些。”
袁华叹了口气,这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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