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露此刻的心也随着他们揪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北冥墨有了两个孩子之后。
她看到北冥墨现在的样子,不由得联想到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女儿顾欢。
女儿对她来说,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了,好不容易经过了二十多年失而复得。
要是如今女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再也受不了女儿有第二次的意外。否则今后的日子她可真的没法过下去了。
她看到北冥墨他们一转身去了急诊室,紧接着她也快速的转动着轮子跟了上去。
直到她来到了急诊室的门口,就见北冥墨和莫锦城此刻刚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候急诊室的灯亮了。
北冥墨神色显得很凝重,莫锦城的脸色显得也是很不好看,他轻轻的拍了拍北冥墨的肩膀:“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想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或许只是她的头痛病又犯了。”
与其说他在安慰北冥墨,不如说他在用这样的话安慰着自己。
北冥墨的心情是说不上来的复杂,他的情绪显得很低落。
站在走廊中准备找一个位置坐下来,但是就在她抬起头的一刹那,看到陆露正坐着轮椅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伯母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露看了一眼莫锦城,但是她此刻的心里更关心的是被他们送进来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她的脸色显得十分的紧张,而且又很严肃的看着北冥墨,缓缓的说道:“墨,我看到你们刚才急匆匆的送一个女人到这里,我对那些八卦的事情没有兴趣,但是我只想知道你送进来的是不是我的女儿欢。”
北冥墨看着陆露轻轻的摇了摇头,勉强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些微笑:“伯母,你放心我们送来的不是她。”
北冥墨不想把自己母亲的事情告诉给陆露,那也是因为一个人怎么会接受一个死人又活过来的事实,而且那个人还导致了她母女分离了二十几年。
陆露听到了北冥墨的回答,默默地点了点头,似是自语喃喃的说:“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她缓缓的转动轮椅,准备离开这里。
她虽然知道了北冥墨和自己女儿的事情,但是她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去质问他。
“陆露,你等一等。”莫锦城连忙向着她快走了几步,并且叫住了她。
陆露停下了手,转回头看了一眼莫锦城:“莫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莫锦城走到她的面前微微一笑:“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
陆露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是啊,一晃都二十多年过去了,真是弹指一挥间。我也是前几天在电视上知道了来这里的消息。看起来这些年你过的还不错,当上大老板了。”
“什么大老板,就是个虚名罢了。”莫锦城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脸色有变得很严肃:“陆露,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还是一直没有忘记如洁为当年她对你犯下的错事。这些年来我也试着找过你,但或许是因为上天不肯原谅她,所以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现在终于我又见到你了,请接受我替如洁对你表示深深的歉意。”
莫锦城说到这里,他很郑重的向坐在轮椅上的陆露,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陆露看着莫锦城,尤其是她再次听到了余如洁的名字。当年的事情转瞬间有历历在目。
她的眼眶顿时就变得湿润了许多,她用随身的手帕蘸了蘸快要滴下的泪水,又长叹了一口气。
对莫锦城轻轻的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对如洁痴心一片。而且你也说了,这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如洁她已经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人死了,死了,一死就百了。更何况如今我也已经把女儿找回来了。你看看,我现在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再计较的。”
“陆露,虽然你这么说。我觉得还是在经济和物质方面对你进行一些补偿的好。不然我的心里依旧会感觉不安的,而且也会觉得对不起如洁。”
话刚说到这里,就见急救室的灯熄灭了,一张床被几名护士很小心的推了出来。
北冥墨赶紧的迎了上去。他神情凝重的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只见她和刚才被送进来的情况差不多,依旧紧紧的闭着眼睛,脸上还是显得苍白。
莫锦城也终止了和陆露的谈话,显得神情很紧张,他急匆匆的走到余如洁的身边看了看她,然后对跟在后面的医生说:“请问我太太的病情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危险?”
医生摘掉口罩:“莫先生,请你放心。你们送来的很及时,我们已经将于女士的病情控制住了。不过这几天我们需要她在这里观察几天。”
莫锦城和北冥墨都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如洁,没想到你还活着!”与此同时,陆露也听到了他们只见得谈话,而且往病床上一看,她立刻就愣住了。
北冥墨和莫锦城心里都明白,北冥墨低声对莫锦城说:“我去给她安排你下病房。”
说着他紧跟着余如洁的病床离开了急诊室的走廊。
北冥墨在这一刻选择了对这件事置之不理,让他们老一辈的人去解决吧。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出面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毕竟自己不是当年事件的当事人。
陆露坐在轮椅上,她再次看到余如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病床刚刚在的位置,喃喃的说着:“她还没有死,她还活着……”
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在这一刻终于被揭开了,莫锦城对陆露有着说不出来的愧疚。
他走到陆露的面前,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说:“陆露,这些年来我们欺骗了你。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向你坦白一切。”
话音落下,陆露的刚才还有些呆滞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丝的精芒。
她瞪着莫锦城,脸上露出一刻的冷笑:“看来我刚才没有看错,她还活着。真是没有想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之后,我还能见到她。莫锦城,刚才我还为你的诚意所打动。但是这一刻我却感觉真的有些看不起你。没想到你们会用诈死这样龌龊的谎言欺骗了我二十多年。如果不是今天我撞见了,我想你们应该会将这件事情一直瞒下去,或许等到我死后你们才会走到我的墓碑前告诉我她还活着的真相是不是!”
莫锦城被陆露厉声质问的一时无言以对,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呵……”陆露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又是一阵冷笑:“亏我当初还帮了你们那么多。到头换来了什么?一个弄丢了我的女儿后诈死,另一个则是欺骗了我二十几年。你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配合的真是不错。对于你的解释,我很坦白的告诉你,我不想听,也不敢去听。或许你现在已经编造好了一套说服我的理由,可是我不打算给你这个机会了。从此以后咱们就是路人,谁也不人是谁。你们也别再来找我,更不要去骚扰我的女儿。我不想让她为你们这样的人工作,以前可以丢了她,现在还不一定会骗她做什么其他事情。”
陆露说完,很费力的转着轮子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感到气愤和伤心的地方。
这一刻,她萌生出一个想法:“再也不想在这家医院呆下去了。和一个骗子在同一家医院,让她感到是一种对自己的羞辱。”
陆露很费劲的驱动着轮椅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她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妈,你这是干什么?”
就在陆露正忙着将自己的日常用品和换洗的衣服都收进包里。
从门口传来的顾欢的声音。
顾欢今天刚成功的在法庭上,帮着一个悲痛欲绝的女人从她那负心的前夫手里夺回了孩子的抚养权。
在法官宣判她们一方胜诉的时候,顾欢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了一种成就感和自豪感。
她微笑着对自己的委托人表示着祝贺。
在她们共同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她感到天空都比往常的晴朗,阳光都更加显得灿烂。
就在她与委托人分别的那一刻,那个重新拥有孩子抚养权的母亲,泪流满面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顾欢的手说:
“顾律师,真是太感谢你帮我把孩子的抚养权夺了回来。要知道,身为一个母亲失去了心爱的孩子,该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
“李女士,客气的话不用多说了。我也是一个单亲的母亲,我曾经也经历过像你今天的事情。只是当初我没有你这么好运,没有争回自己儿子的抚养权。所以我才要学习法律,用法律的武器来捍卫我的权利,并且帮助更多和我有一样经历的姐妹们夺回应有的权利。”顾欢说出这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功能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你个臭八婆,别太得意了,老子有的是钱,请得了大把的律师。我不会就这样把儿子让你抢走的,他是姓刘的,是我们刘家的人。”
说话的正是那个在法庭上一败涂地的被告人,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顾欢将自己的委托人挡在身后,板着脸看着那个叫嚣的男人:“随你去请哪个律师,都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收敛一些,反思一下你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