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小院。
凤姐儿的丫鬟绘金脸色苍白,斜倚在床榻边,有气无力的喝着碗里的药。
绘金关键之时挺身保护了凤姐儿,死死的抱住了贾琏,没让气急败坏的贾琏挥剑砍下去,好在她也聪明,拼命按住了贾琏持剑的手,自个才能幸免,可女子的力气比男子的小上不少,故此,吃了好几次膝击,又撞到了头,自是虚弱不少。
凤姐儿也是感念起绘金的忠心,早早安排好药好饭,让绘金好生安养。
“你这小妮子,真是活腻歪了,那明晃晃的剑看不着?这也敢上前,真不知死活。”
凤姐儿教训着绘金,语气十分不善,绘金等人也伺候凤姐儿不短的日子,自是晓得凤姐儿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奶奶,您是主子,做奴婢的哪能不护着您。”
绘金简单的话倒是让凤姐儿感动不少,毕竟之前她都萌生死志了,哪里有什么留恋的,可偏偏,她身边的丫鬟都是好人儿,绘金如此,平儿亦是如此。
“好丫头,你的心思我晓得了,以后好生跟着我,断不会亏待你。”
顿了顿,凤姐儿继续道:“今儿个你护主有功,合该赏赐,听说你家里缺银子,我便赏给你。”
话罢,凤姐儿便吩咐道:“丰儿,去账房取一百两银子来。”
丰儿应声下去,没过一会又回来了,见丰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模样,气得凤姐儿骂道:“迷了心的小蹄子,喊你去账房,怎得没动静,难道如今连你也一并敷衍我不成?”
绘金委屈道:“我何曾敢敷衍奶奶,是……是……二爷那里说了,账房的银子不能乱取,一笔一目都得记录在案。”
凤姐儿闻言面色一怔,旋即一怒,骂道:“该死的球囊顽意,果真一点旧情也不念了。”
这话一出,凤姐儿冷笑起来,若果真念些旧情,又怎会三番两次地想要害她,真是自个气糊涂了。
绘金见凤姐儿脸色难看,当即劝道:“奶奶,当心别气坏了身子....”
正当此时,凤姐儿就听外面庭院里传来推门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人还未至,那熟悉的呼声已传来:“奶奶!”
“平儿,你怎的来了?”凤姐儿喊道。
平儿赶忙上前,仔细地检查着凤姐儿,见凤姐儿安然无恙,旋即放下心来,道:“奶奶,你没事便好,吓死我了。”
凤姐儿闻言叹息一声,道:“好在绘金护着我,要不然....”
想起此事,凤姐儿不由神伤,想她也是个高傲的主,怎得就摊上了这么个绝情绝义的顽意。
平儿也晓得凤姐儿心伤,便说道:“奶奶,我都听说了,奶奶要来熙园住,这样也好,以后咱们一块生活,就像以前一样。”
凤姐儿闻言顿时笑了起来,骂道:“你这小蹄子胡说甚了,要是我把你占了,还不得遭人赶出来,真是糊涂了。”
“奶奶又胡说甚哩,殿下不是那种人...”平儿反驳道。
凤姐儿冷哼一声,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要是碍着他了,一脚就把你踢开,哪会讲什么旧情。”
平儿闻言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捂住凤姐儿的嘴,劝诫道:“奶奶,这话可不能浑说。”
凤姐儿扒开平儿的手,道:“怕什么,这屋子里都是自己人,谁还会嚼舌根。”
凤姐儿心里堵着气,自是口不择言,刚刚那话,可是把赵昕也骂进去了,待回味过来才晓得说错话了,凤姐儿轻咳一声,这个话题不能在下去,于是便岔开话题:“平儿,以后我可得仰仗你了,可别瞧我以往苛待了你便给我小鞋穿。”
“奶奶。”平儿被臊的说不出话来.........
宝玉迎亲回来,拜过天地,各种繁文絮节一一走过,合卺酒一喝,新娘子便入洞房等候。
这一套程序,赵昕都走过几回了,哪里不懂,剩下来的也就是宝玉带着贾琏一干人等应付着客人们最后的祝贺,尤其是亲朋好友都要一一招呼到,这是最重要的礼仪。
赵昕呢,作了个证婚人,喝了杯喜酒便离开了,宝玉成婚,此事与赵昕干系不大,若不是有自己的目的,赵昕也不会闲着没事干,跑到这来当劳什子证婚人。
既然事情办的差不多,其他的也就没必要理会,早早地到熙园里去了。
此时的熙园到也没甚人,迎春等人都去凑热闹了,就连平儿和晴雯也是,虽是知道,可赵昕也没想着去凑热闹。
一旁伺候的李福见赵昕颇为无趣,便谄媚道:“殿下,您若觉着无趣,不若去栖鸾庭坐坐?”
赵昕闻言皱了皱眉,疑惑道:“可卿没去凑凑热闹?”
旋即赵昕觉得多此一问,秦可卿的事,府里大部分人都已经晓得,这大婚之日跑过去,那不是让人戳脊梁骨?
谷馈/span沉思片刻,赵昕摆手道:“那便去瞧瞧。”
话罢,赵昕便迈步朝着栖鸾庭里走去,这熙园里,他可是熟悉的很,哪还需要别人带路。
栖鸾庭内,秦可卿也是诧异赵昕今儿个会来此处,本想着赵昕对贾家如此重视,怎么着也得多待些时候,不曾想,这么早就来她这儿。
此时赵昕坐在上首,秦可卿便坐在赵昕一旁,见其不敢与他对视,赵昕反而笑了起来,坦诚相见过了,还这般小女儿作态。
不过秦可卿之姿容,无需细述,用绝代风华来说,毫不为过。
此时含羞侧坐,赵昕细细看去,果然能从她身上,瞧出几分黛玉的婀娜灵秀、宝钗的明媚风流。
最关键的是,佳人业已成熟,虽有宝、黛之美,却无宝钗的青涩,黛玉的幼稚,是一朵完全盛放的娇艳的花朵。
秦可卿虽然低着头,却也敏感的察觉赵昕在打量她。抬眼瞧了一眼,果然如此,顿时娇俏的面上,就浮现两朵红霞,嗔怪道:“殿下.....”
似要打破这暧昧的气氛,秦可卿瞥见角落里的高桌子上,有丫鬟们准备好的开水还有茶具,她便站起来,道:“奴家给殿下沏一杯茶吧。”
“好……”赵昕倒是无所谓,随意应道。
手里有事情做,秦可卿便觉得自在多了,装作不经意间的又回头瞅了赵昕一眼,发现赵昕的注意力果然始终在她身上,秦可卿心里既害羞,又觉得高兴,还有些扑通通的。
为了显得自然些,秦可卿娇柔的开口叙起闲话:“殿下怎得来此,今儿个不是宝二叔的大好日子?”
“宝玉成婚,又不是本宫,本宫哪有什么事可做,倒是你,听说你整日拘在院子里,这样下去可不行。”
“不碍事的,能有一片安居之地,奴家已然满足,在这里,奴家心里很开心哩。”
秦可卿并不是简单的沏茶,而是将她新学得一套茶艺施展开来,将那名贵的茶叶,几番冲泡,最后盛出一杯来,捧至赵昕的面前,躬身道:“殿下请用茶。”
听得秦可卿的声儿,再看她十根葱纤玉指捧着的小小一杯清清亮亮的茶水,饶是早就享用过,心里也不由被激起阵阵涟漪。
赵昕伸手托住了秦可卿的双手,却没管那劳什子茶盏。
冰滑,细润,如触仙脂玉膏。
秦可卿也没躲闪,反倒是抬眼一瞧,然面泛红光,用她那水意盈盈的目光,扫了赵昕一眼。这一眼,似嗔还怨。
“你来喂本宫。”赵昕笑说道。
秦可卿白了赵昕一眼,旋即端着茶盏喂了起来,赵昕慢悠悠地品了一口,然后笑道:“浓淡合宜,虽只是简单几手,便将此碧螺春的清香、温厚冲了出来。不错,不想你竟有此技艺,今日倒是享了口服。”
秦可卿笑容愈盛,她知道赵昕是故意夸赞她,她不过刚学了几手而已,即便天赋异禀所学也有限,如何当得起赵昕这般赞赏。
不过,被人夸赞总是令人心情愉悦便是了,因此也不着急落座,立在赵昕身边,笑回道:“殿下既如此说,以后我便多给殿下奉茶便是了。只怕殿下故意说来宽人家的心,不过吃两次,就没兴致了……”
赵昕闻言微顿,他怎么感觉这话有点耐人寻味。吃两次就没兴趣了?胡说,他都吃了几次了,不还是兴致勃勃。
赵昕伸出右腿拍了拍,秦可卿也自觉地坐了上来,软香在怀,自是令人难以把持。
“可卿啊,本宫不是说了,若是无人的时候,不要喊殿下,这么快就忘了?”
秦可卿闻言脸色一红,看了看赵昕,可却迟迟喊不出口,赵昕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上一次是有求于自己,自是忍住了羞耻,可如今,这.....着实喊不出口。
赵昕也晓得其中缘由,便调笑道:“不喊爹爹也行,那便喊叔叔,这等要求,可卿总不会拒绝吧。”
秦可卿妩媚地白了赵昕一眼,旋即糯糯道:“叔叔哎....”
“嘶....”
仅这么一声,赵昕心里便荡漾起来,这个侄女可真是个危险人物,一言一行,总是能够轻易攻破男人的防线,引导他人的心理,实在可怕的很。
秦可卿也感受到了赵昕的变化,喊完后便是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
赵昕心痒难耐,可却强忍住了冲动,对着秦可卿耳语道:“好侄女,本宫有些难受,快来帮帮叔叔。”
秦可卿哪里不晓得赵昕的意思,不过已然服侍过,自然是驾轻就熟,便小声道:“殿...叔叔,咱们到里屋去。”
赵昕嘴角弯起,道:“好侄女,本宫想换个法子。”
“换个法子?”秦可卿顿时愣住了,还未等她询问,赵昕便说道:“好侄女,可知晓坐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