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裕琛见景糯没表现出什么讨厌的情绪，问：“还可以？”
景糯咂咂嘴：“我感觉挺好吃的，比之前你定的那家还好吃。”
又问：“你觉得呢？”
“还好。”
厉裕琛对饮食不挑剔，也没什么喜好讨厌，吃的很随性。
“我让……”他停顿了一下，微微思考，然后继续说，“让徐来，带着你的检查报告来，看你可不可以长期吃。”
景糯点点头：“这个汤可以，菜就不要了吧，菜的种类好少的呀，没几天就没得吃啦。”
这样吃了一阵，柳汉荣倒没什么存在感，景糯见他一直默默吃饭喝汤，这才想起来，本来今天这一顿饭柳汉荣是有事相求的。
她想问问他自己还有一些柳家的事情，但看他一直没有讲话，又有点拿不准柳家不会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吧。
但她转念一想，饭桌上经常有谈生意的，就算有规矩，她这也该算正事，当然是正事要紧才对啦。
她朝厉裕琛眨了眨眼睛，眼神暗示：我可以现在问吗？
厉裕琛也没废话，给景糯夹了菜，然后直截了当地说：“柳先生不妨先说一说你现下的状况。“
柳汉荣正吃着饭呢突然被cue，赶忙放下筷子，还擦了擦嘴角：“您知道我找您的原因？”
厉裕琛猜到些许，摇头干脆：“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
明明怎么看您都好像很清楚的样子。柳汉荣也没敢多腹诽，刚打算简单把柳家现在混乱的情况说一下，厉裕琛又补充：“详细讲。”
详细讲？要多详细？
拿不准厉裕琛的意思，柳汉荣也不化繁为简了，续了好几次茶水，把所有信息整合起来，明明白白说了一遍。
其实就是经典的豪门争夺家产的俗套故事。
不过这个柳家掌权人特能生，一位正房太太外还有四个情人，这五个人有四个都生了至少一位儿子，正房太太更是育有三子一女，唯独第五个情夫人特别些，只有一个女儿。
柳家这位家主就是封建又传统的大家长，而且极其重男轻女，自家结发妻子生的女儿有时候还能得他一点怜爱，外面情人生的就完全到不了他的眼前了。
景糯问出自己关心的一点：“那你母亲是柳家家主的结发妻子吗？”
她自己非常讨厌情妇小三之流，柳汉荣虽今晚给她留的印象不错，但是如果柳汉荣的母亲也是情人之一，那就算利益原因厉裕琛帮了他，她也一定要和厉裕琛生气的。
然而注定她要失望了。
柳汉荣摇头：“不是，我母亲是他第一位情人。”
厉裕琛皱眉，他先看了景糯，然后才沉吟出口：“如果我帮你掌管了柳家，我能得到什么？”
景糯白眼，心里哼声，你能得到什么？你首先会失去你的亲亲宝贝。
商人重利，柳汉荣当然知道这些，他也早有所准备，以厉家的地位和财富，其实根本看不上这些，但是必要的友好态度他一定要拿出来。
他许诺了很多好处，厉裕琛表情未变，反而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很有野心，但目前来看，你的实力和你的野心似乎并不匹配。”
一家娱乐公司，和柳家产业毫无关联，核心都进不去的话，想争夺家产就是天方夜谭。
他继续说：“现在如日中天的应该是你大哥，而你表现得一直很平庸，我该怎么相信你会赢，而不是他，或者是其他人？“
柳汉荣对此完全不以为意，他很自信：“老话说枪打出头鸟，他能够爬得高，那是我不想把他扯下来。”
这话说的狂妄又自大，反倒又和刚才谦逊礼貌是不一样的面孔了。
景糯垂下眼睛，她想，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柳汉荣。
厉裕琛看出景糯不喜欢这样的柳汉荣，便也没有继续绕圈子，直说：“柳先生，我们之间并不能达成合作。”
他拒绝的果断，柳汉荣有点着急了：“为什么！”
厉裕琛不再看他，慢条斯理的给景糯擦擦手，看她吃的差不多，站起来准备走。
“但我可以应允你，如果柳家其他人找到我这里来，我一概不会理会。”
“我不和你合作，不是因为觉得你没有能力，相反，我倒是有点看好你。”厉裕琛让景糯又喝了一杯水，“是我的私人原因，抱歉。”
话已经说到这里，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景糯和厉裕琛出门，外面天已经黑了，小路上有一排高高的灯柱，反倒更有别的意境。
两个人走到前院，院里张阿姨没在，龙眼树边，有一个小孩子靠在躺椅上闭着眼，身上盖着一张大蒲扇，地下有智能音响在放相声。
三面的平屋都亮着灯，药材都收进了屋子，空气里中草药的味道淡淡的。
“我们是直接走吗？”不确定那小孩是不是睡着了，景糯停下脚步小小声问。
厉裕琛挑眉，不然还要做什么？
“我们不需要去道个别说个再见什么的？”
厉裕琛：“和谁说？”
“……张阿姨？”语气不太确定。
厉裕琛抬脚，牵着景糯的手继续往外走：“去别人家做客临走该道别，来吃饭怎么也要？”
景糯想想也是。只不过这里实在不像吃饭的地方，张阿姨又令人感觉亲近，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用结账吗？”
绕过照壁出门，景糯问。
“不是柳汉荣请我们吃饭？”厉裕琛好笑。
“其实他许给你的利益是不是很多啊，我听着虽然不明白价值，但是感觉好像很了不得的样子。”
多吗？厉裕琛想，那些许诺比起厉家来说，其实不值一提，但对于柳汉荣和柳家，大概已经是倾尽全力了。
“还好。”
厉裕琛淡淡的回答，继而又说：“生意场这些你不必放在心上，当听个乐子就行了，他那样的言行背景我知道你不喜欢，既然已经拒绝了，就不会合作的。”
从路口上了车，第一件事厉裕琛就是找了喷剂把景糯的小胳膊小腿都喷了一遍。
药膳坊里虽然造景别致，但是花花草草太多，格外吸引蚊虫，去时不觉得，出来时就看的明显了。
这么短一会儿，景糯脚腕和胳膊上就被蚊虫叮了几个小红包。
“让宋圆备着些防虫喷雾。”厉裕琛道。
“带着的，平时在剧组都喷啦。”景糯问一问，“你这个是柠檬味的，我喜欢这个，比我那个好闻。”
“给你也换成柠檬的。”
景糯get同款，欢呼：“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