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您找我?”淮宁之走了进去,尽可能做到低眉顺眼。
心底毫无意外的预料反应正如此刻所见。
秦放黑沉着脸色,将手中的一封文件狠狠地拍在淮宁之面前。
“才给你几天好脸就开始飘了?是不是觉得我惯着你了?开始恃宠而骄?这是公司不是你家,该干的事情干好,这份文件,重新检查打印。”
突如其来的怒意,令淮宁之猝不及防。
她默不作声地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
还不等她离开,秦放冷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好看看哪里出错了,就你这个猪脑子,跟你解释不通!”
淮宁之顿时心生一股怒意,却碍于秦放是她的顶头上司,兴许这次真是她的问题而无法发作。
想要让别人信服你,首先你得有信服别人的证据。
“我知道了。”她头低的低低,转身也很利索,像是生怕在这里多呆一秒会被传染病毒似的。
看到这一幕,秦放的眸色又沉冷了些许。
淮宁之拿着文件去了打印室,外面一片晴朗,蔚蓝的天空中一抹暖阳高高挂起,温度还算舒适。
她趁着等待打印机的功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楼下。
从来没有尝试过这么近距离地去观赏楼下的景色,这一刻,淮宁之的心情竟然出乎意料之外地平静。
想到刚来景天的时候,整天被秦放骂的狗血淋头。
现在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拉力赛,汽车轮胎渐渐被磨平,少了很多阻碍力。
‘叮——’
全部打印的提示音响起,淮宁之回神,正准备去取文件。
余光一瞥,突然发现楼下的警车跟前多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徐鹤?
陡然间,她想到了刚刚公司群发的通知邮件。
脑海中再次回荡过一抹绒布方盒的影子,刹那间,淮宁之什么都明白了。
她回头匆忙慌乱地将文件收拾装订好后,将文件放在秦放的桌子上,不管对方的反应,头也不回地转身坐了电梯下楼。
电梯一层一层下去的时候,淮宁之心想,她应该好好跟徐鹤说说。
徐鹤是否喜欢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他犯傻事。
电梯一层一层地缓缓降落,淮宁之的心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着急的恨不能马上到了一层。
到了一层,淮宁之出了电梯,果然在大门外看到了徐鹤的身影。
警车已经离开,他一个人手中捏着盒子,孤零零地站在一棵大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鹤!”
轻轻呼唤了一声,徐鹤恍然回头,看到淮宁之蹙眉望着他。
徐鹤抿了抿唇,脸色有点难堪。
淮宁之见他不过来,便自顾自地朝着徐鹤的方向走去。
“徐鹤,为什么要这么做?”淮宁之仰头,神色认真地打量着他。
附近人来人往,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过路人还没有离开,见有女生下来,反倒多了看好戏的意思。
徐鹤抿了抿唇,偏过头倔强道:“这件事不用你管。”
淮宁之蹙了蹙眉,“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管?到底怎么回事?”
“徐鹤,你喜欢我是吗?”
这句话问出声的时候,徐鹤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果然有了一丝裂痕。
这一反应反倒更加印证了淮宁之的猜测,她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妥帖。
“徐鹤,谢谢你的圣诞礼物,另外,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所以,我们做普通朋友就好。”
“你在等人吗?”
突然冒出来的问句,淮宁之怔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徐鹤轻嗤了一声,眸色阴鸷地瞪向她,“淮宁之,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早说,没必要在这儿吊着我。”
“我什么时候吊着你了?”淮宁之的头脑有点儿闷沉,像是被人朝着头顶敲了一锤。
她怎么也没有办法想到,眼前的徐鹤竟然口出狂言,胡言乱语。
“你没有?那行,我动不动跑你们哪儿修理打印机,还去茶水间找你,这些你看不出来?”
“我……”淮宁之还没从上一句话中反应过来。
何德何能她给了徐鹤这么一种错觉?明明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有。
现在说的,好像是她吊着徐鹤了?
“我从来没有表达过喜欢你的任何表现,如果让你误会,那么我很抱歉,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说我吊着你的理由。”
淮宁之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从未有过的被人冤枉的屈辱。
“那你下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徐鹤冷笑了一声,那笑意实在讽刺至极。
淮宁之简直要被眼前这个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的男人气疯。
她真是疯了才会下来找他。
“我原本只是想作为一个朋友来关心一下你,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说完,淮宁之多余的话和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分给他,毫不留情地转身。
“淮宁之,你是不是喜欢秦放?”徐鹤的身影从她身后再一次响起。
淮宁之闻声身影顿了顿。
这细微的动作更加印证了徐鹤心中的猜测。
“呵,果然,你早就傍上了大款。”
淮宁之转头,冷冷地瞪着他,“把嘴给我放干净!”
“我?不好意思,学不会,我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确是你和副市长的儿子有一腿。”
“我没说错吧?淮宁之,你就是喜欢秦放,你还不肯承认!”
“你……”淮宁之愤愤地冷嗤了一声,接下来的话被一双手臂的横空出现给打断。
“不用跟他过多废话。”
淮宁之抬眸,眸底划过一抹错愕。
秦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拉过淮宁之的手腕,朝着反方向离开。
淮宁之一直被秦放的手桎梏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一路上,不少公司员工望着两个人的动静。
淮宁之羞红了双颊,抬眸望着秦放的侧脸。
他现在的表情比刚刚在办公室还要难看许多,整个人冷冷地,像是一座冰山。
淮宁之畏惧这样的他,咬了咬唇一声不吭。
两个人一路直上,直接上了天台。
“淮宁之,你是不是蠢?拒绝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