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悠然还没反应过来。
张妈的下一句话就紧接着而来。
“难道太太这一年，从来都没有对云深动过心吗？”
来自张妈的灵魂拷问，让盛悠然不由得面色一滞，眉梢都浮上了几分慌张。
她……
这一年，都没有对墨云深动过心吗？
动过的。
而且不止一次。
她从小都缺爱，忽然被墨云深这样护着手里，哪怕是为了协议，哪怕他有时候嘴很毒。
可是，盛悠然还是不可自控地去感动，去动心。
只是她很清楚，她和墨云深之间的距离在哪里，所以，从来不敢奢望什么。
想到这，盛悠然心口微顿，有些疼，但是也只能忍着。“张妈，我和墨云深之间不可能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且不说张妈到底知不知道协议的具体内容中就包括了“不允许对甲方动心和动阴谋诡计”。
就是她看着墨云深长大的这份情谊，这份了解，都该知道，她和墨云深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然而，张妈的反应却是出乎了盛悠然的意料。
“墨家最难过的就是墨老爷子这一关，”张妈看着盛悠然，眼里出现几分希冀，“而太太您已经过关了。”
过了墨爷爷这一关，其他的就都不是障碍。
张妈说的，盛悠然又何尝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张妈，墨云深对我没感情，我对墨云深也……没感情，成不了的。”
盛悠然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忽然感觉眼眶和喉头同时一涩，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完了一整句话。
听到盛悠然这么说，张妈十分无奈。“墨总现在对自己的认知还不清楚，但是，太太，您对墨总有没有感情，您真的还没有感觉到吗？”
墨云深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这一方面有些迟钝和直男，那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盛悠然作为心思敏锐的女人，难道对自己的感情还真的一无所察吗？
盛悠然心中一怵，眉角微动，不敢直视张妈。“张妈，我真的……”
“那太太为什么守在这里？”
“太太昨晚昏迷的时候，叫的又是谁？”
“太太，您真的不清楚吗？”
张妈都有些心急了，一向和蔼可亲、温和近人的张妈居然忽然厉色地拷问了盛悠然三个问题。
盛悠然脸色未改，心里却是早已经波涛汹涌。
她，真的不清楚吗？
心里又开始了两个小人儿的纠结。
觉得“清楚”的小人越是挣扎，盛悠然的脑袋就越是乱。
“张妈，”盛悠然拧着眉头，幽幽地问道，“我昨晚说梦话了吗？”
她在转移话题。
但是也确实是对这个比较好奇。
张妈听到盛悠然说的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恍惚知道盛悠然要转移话题了。
但是，看到盛悠然眼底掠过的那抹慌张，张妈心里就已经有了谱和答案。
见盛悠然这么问，张妈也十分耐心地跟盛悠然说道：
“昨晚太太回来之后就有些低烧，昏迷的时候喊的都是墨总的名字。”
这也是为什么，张妈会忽然跟盛悠然提起自己放在心里的这个yy想法的原因。
“是吗？”
盛悠然干干地勾了勾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张妈却是不以为意，“是的，医生还有武昇还有陈小姐都可以为太太证明的。”
证明？
盛悠然面色一滞，不禁额冒三根黑线。
尴尬地收了话，盛悠然端起碗来喝鸡汤。
大概是被张妈转移了一些注意力，盛悠然的心情也就没有那么糟糕了，胃口也稍稍好了一些。
看着盛悠然把碗举得越来越高，张妈就已经伸手把纸巾拿过来了。
一看到盛悠然把碗放下，张妈就立马把手里的纸巾递出去。
“太太。”
盛悠然一愣，而后接过张妈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
“太太，我还是那句话，希望您和墨总能够假戏真做。”
张妈看着盛悠然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期盼。
见状，盛悠然忍不住抖了抖肩膀，低下头。“张妈，感情的事真的不能……”
“太太，”张妈拧着眉，“没有人比您更适合墨总了。”
穆可可那个盛世绿茶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又不能带给墨云深丝毫的快乐。
听到张妈这话，盛悠然眉角微动，抿了抿唇。“穆可可比我更合适。”
穆可可之前跟墨云深就是一对，还为了救墨云深，差点伤到了自己的眼睛。
而如今，还没有治好眼睛的穆可可回到了国内，墨云深也是对她百般依顺。
还有什么比她们更配的吗？
闻言，张妈看着盛悠然那微微嘟嘴的表情，心里看着也高兴。
“太太还是在介意穆小姐吧？”
张妈问得很直接，让盛悠然有些猝不及防的。
微微低下头，盛悠然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看了张妈一眼之后，又迅速把目光放到了昏迷中的墨云深身上。
看到盛悠然这个小动作，张妈也瞬间明白过来，微微笑了笑。“穆小姐对于太太而言，不具备任何威胁性，太太不用放在心上的。”
不具备任何威胁性？
是她对穆可可才构不成任何的威胁性吧？
一说到这，盛悠然就难受。
墨云深每次都是站在穆可可那边的，毫无道理可讲，没有人性可讲。
盛悠然想着，这手就不由得微微握紧起来。
见状，张妈伸出手，搭在盛悠然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太太，墨总是一个很讲究原则和责任的人，穆小姐当年确实是为了救他才变成这个样子，墨总自然是要负责任的。”
“……”
盛悠然也没有抱怨什么，只是听到张妈说的这些话，还是感觉怪怪的。
见盛悠然不说话，张妈好像是在鼓励盛悠然，又好像是在安慰盛悠然似的。
“太太放心，我在墨总身边这么多年，真的从没有见过墨总这么开心的时候。”
“以前跟穆可可呢。”
盛悠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道。
乍一听，这语气好像酸酸的。
张妈笑了笑，“以前墨总跟穆小姐也只是朋友而已。”
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
听到张妈这么说，盛悠然忽然感觉心口松了松。
不等盛悠然再和张妈细聊，这墨家别墅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