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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1 / 1)

用过晚膳,舒慈歪在榻上看书,见主子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就寝的意思,夏荷把屋里的烛火挑亮了一些。

看到兴起的地方,舒慈拿笔圈了两笔,嘴边挂着笑意,似乎是心情不错。

李江站在门边儿,看夏荷忙完了,立马招手示意。

“李公公。”夏荷碎步走了过去。

“娘娘今儿心情如何?”李江小心翼翼地问道。

“挺好的呀,刚刚在看着书,奴婢还听到她笑了呢。”夏荷实话实说。

李江蹙眉,这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没生气?

“李公公,您找娘娘有什么事儿吗?”夏荷问道。

“没事儿,就问问,你去吧。”

夏荷迟疑了一下,问:“公公,皇上怎么一天都没来啊?”以往要不是前边儿有事要议,皇上绝不会离开寝屋,现在娘娘都醒了这么久了,也没见着他人影,难不成是两人有了间隙?

李江抱着拂尘,瞥了一眼里面的人,问:“是娘娘让你问的?”

“不是,娘娘都没提这茬儿,是奴婢自己问的。”夏荷摆头。

“皇上还在书房批折子,估计晚间就来,你去娘娘跟前伺候着吧,尽心啊。”李江打着哈哈。

“是。”夏荷微微屈膝,转身回了舒慈的跟前儿。

夜色渐沉,舒慈打了个哈欠,放下书。

夏荷立马上前问道:“娘娘,可是要就寝了?”

“嗯。”舒慈伸了个懒腰,起身换睡衣。

夏荷心里也存着疑惑呢,往常李公公爱往娘娘跟前凑,怎么今儿像是躲着娘娘似的,不仅李公公,就连皇上……

“娘娘……”夏荷才开了个口,便觉得自己逾矩了,不该问,所以欲言又止。

舒慈瞟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转身换好睡袍,提着裙摆往床榻边儿走去,她说:“夏荷。”

“奴婢在。”夏荷一个激灵,弯腰上前。

“本宫知道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所以很放心你待在本宫的身边。”

“谢娘娘夸赞,奴婢受宠若惊。”夏荷头一低,心里很忐忑。

“有些事情看懂了多少也不用说出来,藏在心里比较稳妥,你说呢?”舒慈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靠着枕头,嘴角含着笑意。

“奴婢明白了,奴婢绝不会多嘴。”响鼓不用重锤敲,对于夏荷这样宫里的老人儿,舒慈自然会给她们几分薄面,也会更喜欢用她们一些,这也就是懂规矩的人,放在哪里都吃得开。

烛火熄灭,帷帐被放了下来,一屋子的静悄悄。

骆显站在门外,迟疑不决。

“皇上?”李江轻声喊他。

“顾珩之呢?”

“顾大人在后面的船上啊。”

“让他来陪朕喝几杯。”

李江:“……”

得了,还是怕。

过了许久,舒慈都睡了一觉了,才感觉到身边躺了个人。

她皱了皱鼻子,问:“你喝酒了?”

“唔。”夜色迷人,酒意深沉,他终于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睡榻上去。”她说。

夜色清明了,酒意也醒了,他撑起手肘来看她:“还生朕的气呢?脖子疼不疼,朕下手有分寸的,应该无事吧?”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你身上的酒味太重,睡榻上去。”舒慈翻了个身,背对他。

骆显咽了咽唾沫,不知是喜还是忧。

想了想,他起身下床,喊人烧水洗澡。

半晌,哗啦啦的水声在屏风后面响起,舒慈睁开眼,一屋的黑暗。

她伸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面,盯着床帐,一脸的出神。

骆显换了新的亵衣,带着温热的水汽重新爬上床,坚定的搂着她的腰,把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这样相互依偎的姿势让他有种安全感,感觉她会这样一辈子依靠着他。

“歆儿。”

她没有反抗他的动作,也没有回应他的话。

“朕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了。”他紧紧地揽着她,像是抱住了天地间最玄妙动人的宝贝,任何人来争抢他都不会撒手。

他怀里的人只是睫毛轻颤了几下。

“朕会帮你寻你的兄长,你放心,他也是朕的大舅子,朕不会允许他流落在外受苦的。”

怀里的人终于仰头,低声问:“你能安静点儿吗,我想睡觉了。”

骆显:“……”

曾经有人预言过他会栽在女人的手里,他嗤之以鼻,没信。现在她只说了这一句话,还是嫌弃他聒噪的话,他却如闻圣音。

“好,睡觉。”他低头,落了一吻在她的发顶上。

半刻钟后,她平稳的呼吸声响起,真的睡着了。

骆显稍稍拉开她,注视她的脸蛋儿,低声呢喃:“怎么心这么大呢……”

一夜好梦。

清晨,第一缕阳光跳跃出江面,一江春水被照耀得波光粼粼。

骆显早早地就醒来,出去练了一套拳后回到船舱,帷帐还是紧闭着,人还没有醒来。

夏荷端了热茶热帕子上去,骆显微微擦了擦额头的汗,说:“烧水,朕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夏荷弯腰退下。

骆显上前,撩开帷帐,只见床榻上的人睡得双颊粉扑扑的,小巧的鼻尖微翘,两扇睫毛柔顺地搭着,有几分温婉可人。他没有忍耐住,低头去吻她。

先是在她的唇瓣上摩擦,然后感觉到她微微打开了一丝缝隙,他趁机而入,舌头灵活地在她嘴里搅动,拉着她的舌尖一起共舞。

“唔——”她嘤咛了一声,睁开眼。

他将错就错,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连人带被子的放在腿上,然后来势汹汹地继续这个晨吻。

她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舌根被他吸得发麻,津液也从嘴角溢了出来,很有几分靡靡。

“歆儿,宝贝……”他的手顺着被子缝钻了进去,揉捏她的腰肢。

她一瞬间清醒,按住他的手,推开他。

骆显被她贞洁烈女似的动作给惊了一跳,然后就见她面朝床外,干呕了几下。

“娘娘……”给皇上准备好热水后回来的夏荷见状,立马把清风膏凑到了舒慈的鼻下。

骆显皱眉:“怎么这般严重?”

正说着,舒慈一把推开他下地,往屏风后面疾步走去。

“哇……”

夏荷眉头紧锁地跟在后面,一会儿帮她拍背一会儿拿帕子热水,倒是把骆显给抛在一边了。

“呕……”

舒慈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像是有好几股力量在自己的胃里纠缠,翻天覆地,让她不得安宁。

在她吐完后,一双大手将她扶了起来,他没有丝毫的嫌弃,把人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吐了就好了,吐了就好了……”

任何人的呕吐物都不会好闻,即使是她的。

一股酸臭的气息在空中飘散,他抱着她,帮她按揉胃部,动作轻柔小心。

舒慈靠着他的肩膀,心里想:算了算了,就告诉他吧,他也有权利知晓啊。

“皇上……”

“皇上,徐太医来了!”李江的声音更大,一下子就把她盖过去了。

舒慈从他怀里挣脱:“我不能见太医!”

“放心,徐太医不会乱说话的。”骆显安慰她。

“不行,我不放心。”她皱眉,一脸的拒绝。

“你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朕保证,徐季要是敢泄露你的秘密,除非是他全家都活腻了。”

舒慈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相信朕。”他握住她冰凉的手。

舒慈嘴唇一扯:“我可以信你吗?”

“当然,朕一直把你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知怎么地,面对她澄净的目光,他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作为一个帝王,将一个女人的安危摆在首位,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其余的就只能往后顺延,比如他自己,他的家族,他的子民,他的天下。

如果是太后听见这番话,肯定会一刀把舒慈砍死,如果是朝臣听见这番话,肯定是以死相谏,请皇上不要沉湎于儿女情长。

但此时,幸运地是听见这番话的人是舒慈,只有她一个。

“好,让徐太医进来吧。”她点头,有种慷慨就义的郑重和决然。

骆显握着她的手,朝她扬起嘴角:“这就乖了。”

徐季被请了进来,他毕恭毕敬地对着上座行礼。舒慈坐在榻上,面前无任何遮挡,他一抬头,就这么直愣愣地见着了本应该在深宫里的女人。

“贵太妃娘娘……”喊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徐季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脖子已然分家。

骆显坐在一侧,两人握着的人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徐太医,请。”李江说道。

徐季不敢再乱瞟,上前,伸手把脉。

“别紧张,本宫不吃人。”舒慈轻笑一声,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促狭。

徐季稳住了发抖的手:“得见娘娘尊荣,微臣惶恐……”

舒慈扬唇:“不必惶恐,本宫现在也不过是个病人而已。”

徐季闭眼,摸着舒慈的脉搏,额角一抽……

“如何?”舒慈笑着问道。

“这、这……”徐季张口结舌。

“别慌,再认真探查一下。”舒慈说道。

徐季屏气凝神,重新感受了一番她的脉搏,然后……

腿软,想死。

“娘娘请恕微臣死罪!”咚地一声,他的脑门着地,实打实地磕头。

舒慈的眸光闪了闪,收回手,幽幽叹道:“你是死罪,那本宫呢……”

骆显听着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眼睛一眯:“徐季,你什么意思?”

徐季的脑袋抵在地下,半点儿不敢抬起。

舒慈侧头看他,笑道:“我怀孕了,他不敢说。”

轰——

有什么东西,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开了。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舒慈:“你说的可是真的?”

舒慈瞥了一眼徐季:“你看他被吓成了这幅样子,有假吗?”

骆显狂喜,他像是疯了一样,在船舱里来回踱步,一会儿仰头大笑,一会儿以拳击掌。

李江腿软,早已抖若筛糠了。

“太好了,太好了!”骆显喜上眉梢,“南秦有太子了,朕有后了!”

这句话说完,李江和夏荷也跪了。

唯独舒慈,坐在上座,看着这一屋子的乱相,心底前所未有的平静。

“歆儿。”某人发完疯,转头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眼中是遮挡不了的喜色,他一把抱住舒慈的腰,像是要与她合二为一。

“皇上。”舒慈伸手,摸着他的头发,“我们……”

“你什么都别想,一切交给朕。”

说完,他起身,转头看徐季:“徐季,朕的太子就交到你手上了,如果有半点差池,别说你了,你们徐家满门也别想逃掉!”

徐季也缓过劲儿来了,作为一个浸淫宫中十几年的太医,他当然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该表忠心。

“臣一定竭尽全力,保住太子!”

骆显点头,目光一扫,李江和夏荷齐齐跪地。

“这件事,除了屋里这几位知道,便没有其他人了。如果有一天消息外露,别怪朕拿你们开刀!”

“奴才/婢不敢。”

“徐季,现下胎儿如何?可有异样?”骆显问道。

徐季:“娘娘感觉到恶心想吐,皆是妇人有孕的常见征兆,请皇上放心。娘娘的脉搏沉稳有力,说明皇子身强体壮,在母体安好。”

“可要开药?”骆显还记得舒慈刚刚吐得模样,心有余悸。

“娘娘有孕,为了皇子着想,少用药为佳。”徐季说。

骆显侧头看舒慈:“辛苦你了。”

舒慈轻笑一声,并不答话。

“你们都先下去。”骆显皱眉,挥手。

“是,臣告退。”徐季起身,和李江夏荷一起出了门。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两人,狂喜过后的骆显也恢复了正常,看出了舒慈的过于平静。

“我们有孩子了,你不高兴吗?”他问。

“高兴什么?”舒慈嘴角一扯,“跟我,他就是父不详,跟你,他就是母不详,何喜之有?”

“怎么会呢?”骆显握住她搭在一侧的手,和她十指相缠,“他是咱们的儿子啊,他有父有母,怎么会不详?”

“你要让他当太子?”

“他是朕心爱的女子所生,朕自然要把最好的给他。”骆显抬手,吻她的手背,一腔深情。

舒慈摇头:“不,你只是想找个继承人而已。是我生还是其他人生,没什么区别。”

他嘴唇一顿,整个人僵住了。

“如果可以,我更想带他畅游山水,览遍这大好河山。”她低头,轻声笑道。

“朕的儿子,你要让他当个田舍翁?”骆显眯眼。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好吗?”她唇角扬起,“我平生最无奈的就是嫁进了你们骆家,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倒是愿意当一个笔帖式的夫人或是某个小将的夫人。”

他的手指收紧,夹得她生疼。

“可惜你的人生就是这样了。”他的表情变得肃穆严峻,嘲讽一笑,“你嫁给了朕的叔叔,又和朕有了肌肤之亲,现在还怀了朕的皇儿,你的一生,注定要跟姓骆的绑在一起。”

她的丈夫姓骆,情人姓骆,肚子里这颗小豆苗也姓骆。他说的对,无论有多不甘,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了。

“朕会给你的一个名分。”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不信朕,总信权势和地位吧?中宫之位,朕许给你。”

舒慈诧异,抬起头:“你说什么?”

“站在朕身边的位置,朕只留给你。”

情对她无用,那权呢?她在后宫争斗十年,不就是为了那个一开始就和她擦肩而过的位置吗?

舒慈站了起来,和他对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昏君。”她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指责。

“如果只有朕一个人,流芳百世又有什么意思?但如果能和你绑在一起,朕愿意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舒慈错愕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从未认识过的男人。

如此趋利避害,善于权谋,算无遗策的男人,他的野心和雄心,就这样送到她手里让她断送。

眼睛一眨,眼泪滚落了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哭。

“你好好休息,朕还有政事。”他说完转身,抬腿准备离开。

“你站住!”她大叫了一声。

骆显迈开的腿停在了原地,他的背影一向高大,如今只是放大了他的寂寥和孤单,显得无奈又颓靡。

“你说得对,我是一个向往权势的女人。因为注定没了爱情,所以只有寄托于权力。”她上前一步,形单影只,看起来并不比他好上多少,“但我也没有拉别人下水的嗜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挡回了眼泪:“你是个好皇帝,我一直都知道,你和他不一样……他的江山与他本人一样,支离破碎,残破不敢,就算多了我这么一个嚣张的女人作污点,又如何?史书工笔,我们不过是一路货色。”

“但是你不同啊,你有抱负,也有手段去实现。说不定很多年过去后,你就是历史上的千古一帝……”她说着说着,笑出了声,“如果和我绑在一起……”

“会如何?”他转过了身,看着她,“你认为自己会成为朕最大的污点?”

她笑着摇头:“不,我会被骂得很惨很惨……”一个无能的皇帝的贵妃,和一个英明的帝王的皇后,想想两者,谁会被过分关注?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搂紧了怀里。

“还说自己不喜欢我?”他胸腔里都是喜悦,虽然被她的眼泪灼痛,但他忽然觉得让她哭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喜欢你,但远没有你喜欢我那么深。”她嘴唇一颤,眼泪扑簌而下。

“足矣,足矣。”

他的爱似高山大海,绵延不绝。她的喜欢是溪水潺潺,清澈透亮。

两张写满了故事的纸固然没有两张白纸来得纯粹,但那些写在纸上的故事就像是前情概述一样,引导着两人互相吸引,互相纠缠。

“朕会保护你和儿子。”他说。

“不必,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孩子。”她轻笑一声,仍然是那个飞扬肆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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