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坊的选美大赛分男女两类人,若按许含的审美,这选美怕是办不成,因此她只得将此事交给秦琉璃,不过大致流程她已经敲定,细节方面一切由他自己决定。
素琴素景这几日每天都在店里面忙碌,开始几天还会每日回来,到了后面干脆在店里面住下了,因而她身边能使唤的人就成了小伍小陆两人。
“小姐,素景哥哥原先交待过,让您别和陈教士走太近了。”小陆年纪较小,说话直来直去,这会儿陈太熙前脚刚走,谢玙又正巧去批折子了,他便壮着胆子对许含说道。
许含手一摊:“我怎么就跟他走近了?那我还跟谢子玉天天混一起呢!”
小陆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小姐既然知道,为何还和谢大夫混在一起呢?我听说,阿燕姐姐如今出去买菜都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哪家的,生怕别人听说是许家的都来打听小姐的事儿。”
许含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外头打听我什么事呢?”
小陆不敢像素琴那样翻白眼,只得圆睁着大眼看着她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小姐曾借住秦家小院的事给宣扬了出去,还将谢公子如今借住在我们这儿的事也传得满城风雨。外头都说小姐风流成性,左拥右抱,有了琉璃公子还不知足,非得要霸占着谢大夫,最令人不耻的是两个男人跟着你大半年,竟连个名份都不舍得给!还有人把小姐在京城里做的那些事儿都兜了出来,说小姐……”
小陆越说越起劲,这时,门外闪进一个人影,猛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被打断的小陆十分不开心,他使劲地想甩开他的手,“唔唔唔……”地似乎在抗议着。
“小姐,小陆还不懂事,你千万别相信,他这是在胡说八道呢!”
此时的许含早已听得满脸震惊,嘴巴惊讶得都快塞进一个鸡蛋了!
她如今总算明白什么叫人言可畏,什么叫有口难辩了。
这潞州城的老百姓难道都闲得身上长毛了吗?明明自己和秦琉璃及谢玙都是清清白白,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成左拥右抱了呢?
她要拥要抱,也得有那个胆儿才行啊!
这时小陆一把将小伍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给掰了开来,大声反驳道:“谁说我胡说八道了!阿燕姐姐专司厨房采买,外头在说什么她最清楚了!”
小伍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怎么连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呢?
“你瞪什么瞪?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阿燕姐姐都说了,外头把咱们小姐传得要有多不堪就有多不堪,咱们小姐明明光明磊落,和秦公子和谢公子都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就成了左拥右抱卑鄙无耻了呢?”
许含一见小伍脸色都变了,不禁抬手将两人拉开:“够了,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
小伍小陆这才分开,分立两边,只是小陆的嘴依旧嘟得老高,看这样子似乎被小伍打断得很不爽。
许含平复了下心情,淡淡说道,“外头之事,暂且不必去理会。清者自清,我总不可能站到大街上去告诉大家,我和秦公子谢公子之间清清白白,毫无关系吧?我若真这么做,那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陆似乎觉得她所说有理,便勉强地点头答应下来:“可是小姐,听着那些污言秽语,真是气死人了!”
许含朝他一笑:“反正他们说他们的话,又少不了你一块肉。”?“话是这么说,可是……”
小陆还想抱怨一两句,许含已不想继续听下去了,抬手打断他:“好了,此事就此打住,再不可提起。你们去给我找套衣裳,我得去赴约了。”
她所说的约正是潞州城的菊花酒会。
潞州城的人们生活富足,潞州州令徐晓上任后,除开将蚕丝大赛弘扬出去之外,便着力督促办好秋季的菊花酒会。
这个酒会名义上是赏菊品蟹,其实是遍邀潞州城内外有才之士前来清谈。
这与蚕丝大赛不同,蚕丝赛为商业目的,一切以钱为前提,菊花酒会则以人才为前提,辨析玄学、人生哲理等等,以此挖掘人才。
她对清谈兴致缺缺,但谢玙却不放过。因此再没兴趣,她也得被迫着带他一起去听一听。
“为什么谢公子不能自己去?非得叫上咱们小姐一块儿去呢?”小陆掀起车帘一角,瞧着前头那辆主车,嘟囔了一句。
小伍放下手里的书,耐心地解释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吗?秦公子不是普通人,这谢公子又何尝是?看他举手投足,定然是京城里的世家公子,身份尊贵,清谈是京中流行之事,他自然极有兴趣。只是……他又不放心让小姐一个人留下,便逼了小姐也得一块儿去。”
小伍其实是想用其他的词来形容两人关系,可是这又关系到他们名声,他实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出口,只得解释得模模糊糊。
“秦公子也好,谢公子也好,我觉得这两位公子做正夫都好,但是小姐只能娶一位……”小陆喃喃自语着,突然一拍脑袋,眼睛亮了起来,“我明白了!”
小伍被他这举止吓了一大跳,连忙左右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赶忙将车帘掩下,斥道:“你又在瞎想些什么?这么一惊一乍的!”
只见小陆的双眼炯炯有神,一眼不眨地盯着小伍:“定是秦公子与谢公子都想嫁给小姐做正夫,但是小姐两个都不敢得罪,才僵持到了现在!”
“……”
小伍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别解释,闭嘴最好。
菊花酒会必须要有菊,而潞州城中只有刘茵的后花园里的菊花才开得最盛,因此徐晓索性将地点定在了刘府后院。
刘府大门外,刘茵带着刘艺然亲自站在门口接待来客。这些人都是这一带颇有名气的人,他们身边或多或少地都带了些年轻才女,有的也带了男子前来。
自姜琦即位后,在谢玙的影响下,不少有才华的男子也勇于走出来,不再将自己掩藏。只是看到男子进来时,刘茵脸上多少还是有些僵硬,但碍于客人的面上,还是热热情情地将他们一齐请了进去。
“许含?”刘艺然眼尖地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正从马车上下来的许含,咬牙切齿地念了一句。
刘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此时还有客人,她当即又扯起笑容招呼了一声,等无人了,才悄悄对身后的刘艺然吩咐道:“别露了陷,给我忍着,等会儿再让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