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腰圆腿粗的男子点头道:“小民便是。几位公差请里面坐。”
宋瑞龙也没有给他客气,他们走过刚刚铺好的黄土,直接进了上房。
上房之中点着蜡烛,屋内的外门和内门都刷了一层朱漆,油漆味还很大。
苏仙容闻到那种味道之后还咳嗽了几声。
宋瑞龙看到范海阳坐下之后,他看着范海阳道:“范海阳,你不要紧张,本差只不过是想问你一些简单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范海阳好像很紧张,他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道:“不紧张,不紧张,差人有什么话尽管问。”
宋瑞龙道:“范海阳,本差问你今天四更天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范海阳的眉头一皱,想了想道:“差人,小民在去县城的路上。因为小民家的肉铺就在县城,所以,小民要在三更天的时候就把猪杀好,肉分好,四更天的时候把肉装车,一切准备完毕之后,就推着独轮车去县城了。”
苏仙容的眼神凝视着范海阳道:“你说的这些谁可以作证?”
范海阳眼神闪烁两下道:“陈家庄的陈大牛可以作证。因为我们是一起推着车子去县城的。”
宋瑞龙怀疑道:“陈大牛家在什么地方?”
范海阳很爽快的说道:“他家在陈家庄三组三号房。”
宋瑞龙看着铁冲和沈静道:“你们二人立刻去陈家庄把陈大牛带过来。”
铁冲和沈静领了任务就去了陈家庄。
宋瑞龙的语气又变得很缓和,道:“范海阳,本差再问你,在你离开范家庄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一名和尚从陈家庄赶过来?”
范海阳把头摇的像拨浪鼓,道:“没有看到什么和尚。”
宋瑞龙因为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所以,他这样问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和苏仙容就在范海阳的家中,拿着蜡烛四处看了看。
范海阳还没等宋瑞龙他们问自己家的大门为什么用朱漆重新刷了一遍,他就把答案给说了出来,“昨天二更天的时候,小民在自己的院子里,在一头猪的脖子上捅了一刀,按理说那头猪是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可能了,可是那头猪却十分的怪异,它的心脏竟然是在左侧长着的。所以,当小民把绑猪的绳子解开之后,那头猪因为疼痛,竟然想疯子一般在院子了乱跑,最后还跑到了上房,把正在卧室熟睡的老婆给惊醒了,那头猪的身上全是血,所以,它把卧室的被子和床单都弄脏了。小民最后虽说把那头猪给捅死了,可是小民家的院子也被那头猪弄得不成样子了。于是,小民今天就拉了几车黄土把院子给垫高了,又用朱漆把家中的大门给刷了一遍。”
范海阳解释的有理有据,这让宋瑞龙本来想从门上和衣服的血迹入手的想法彻底打消了。
那些血迹如果在宋瑞龙生活的那个时代,他很容易就能用最先进的技术查清楚那些血究竟是人血还是猪血,但是现在他不能。
宋瑞龙等到铁冲他们回来之后,他让铁冲把陈大牛给带到了一间偏房。苏仙容则在上房陪着范海阳和范海阳的妻子徐红丽聊些家常。
桌子上点着蜡烛。
宋瑞龙走进偏房之后,陈大牛很客气的对荣瑞龙说道:“差人,不知道差人唤小民来有什么事?”
宋瑞龙笑着坐到一张椅子上,道:“你就是陈大牛吧。不用紧张,本差想问问你,今天四更天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陈大牛想了想,道:“哦,小民在四更天的时候正和范海阳一起推着猪肉进城。我们两家在县城的肉铺离得并不远,所以每天都是一起进城的。”
宋瑞龙觉得陈大牛的话也没有问题,就问:“那你们二人昨天有没有在路上看到一名和尚?”
陈大牛摇摇头道:“什么和尚?不曾见到。”
铁冲以为这个案子并不好审,也许这陈大牛和范海**本就不是凶手。
宋瑞龙感觉这个范海阳有问题,他认为突破口就在陈大牛的身上,所以,他继续说道:“可是范海阳却不是这么说的。”
陈大牛的脸色立刻就变了,道:“那范海阳是如何说的?”
宋瑞龙缓缓道:“那范海阳说你不但见到了那名和尚,而且还把那名和尚给杀死了。他还说是你一刀把那名和尚的咽喉给割断了,要判死刑,也是你的事。他只是把刀砍在了那名和尚的背上。”
陈大牛惊恐道:“他胡说。那两刀都是范海阳砍的。”
宋瑞龙惊喜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拿不出什么证据的话,本县会判你诬陷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陈大牛听说宋瑞龙自称本县,他吓得立刻给宋瑞龙跪下道:“啊!小民有眼无珠,竟然没有认出来是县令大人,真的是该死。”
宋瑞龙道:“好了,你现在就说说,范海阳究竟是如何杀死那名和尚的?他又是因为什么才把那名和尚给杀死的?”
陈大牛如释重负,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那名和尚是梦真寺的清修和尚。那和尚不守清规,多次在陈家庄和范家庄犯案,祸害了很多名妇女。那些受了伤害的妇女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去县衙报案的。他们怕日后没有办法在庄子上生活下去,所以就忍气吞声的这样活着。可是他们的不出声,却让那清修和尚更加的嚣张了。小民是前三天看到过清修和尚从范大哥的家中出来过,那时候,范大哥在县城卖猪肉。”“小民就猜测这清修和尚和范大哥的妻子肯定有问题。当时小民就把这件事给范大哥说了。可范大哥却说他不相信他的妻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把小民骂了一顿,说小民这是在挑拨他和他妻子之间的关系。小民的委屈是满肚子,就是没有地方泄。今天一更天的时候,小民看到那清修和尚从陈昌茂家走了出来,当时身上还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小民当时就想,肯定是那名和尚把陈昌茂的女儿给糟蹋了。心里恨得是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