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债领头的张大爷显然有些不耐烦,他瞥了一眼一脸窘迫,从头到尾灰头土脸的俞心鸢,见她身上的衣服比自己还破旧许多,浑身散发着刺鼻的焦臭味,好像刚从灶堂里爬出来的。俞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即使落魄了,当小·姐的也不应该会连下人都不如。疑惑的问道:“你们有没有搞错,她这副死腔,会是俞家大小·姐。老实交代,从哪找来的山村野姑,还想李代桃僵,想在老子这蒙混过关,没那么容易。”
被他这么一说,王公子急了,赶忙解释起来:“几位大爷,你们有所不知,这俞家小·姐半月前早已出嫁,前几日听说老爷过世,回来就痴痴癫癫的,如今更是神志不清。你们也知道俞家不比从前,你叫她从那一下子拿那么多钱来还债。”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这笔债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五十两黄金呐!”张大爷表情相当难看,好像被割了一块肉。
“我爹什么时候欠你们那么多黄金啦?”俞心鸢不解的问道,转念一想定是后妈和姓王的趁自己不在这几日,卷走了自己财产,欠下了一屁股债,让我来还。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张大爷,别急别急,先喝口水压压惊,请容我细细道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此事这么办……”王公子凑到张大爷耳边嘀嘀咕咕的出着鬼主意“你看这主意怎么样?”
“要是还是要不到钱呢?”张大爷仍有几分顾虑,毕竟这笔钱不是个小数目。
“怎么会?”王公子说道。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她丈夫翻脸不认人,依你之见,我当如何是好?”张大爷说道。
“依我之见,这丫头长得不错,不如把她卖进窑子里,定能卖个好价钱。”王公子说道。
“还是你明事理,把这丫头绑了,带走。”张大爷说道。
“放开我,这是去哪里啊?”俞心鸢说道。
“去肖家!”张大爷对她大吼一声。
俞心鸢心想:还好!还好,不是把我卖进妓·院。转念一想:呃!不是吧!肖家!那男的太可怕了,刚从里面跑出来,我不要去。不顾形象,大声囔嚷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去肖家啊!放开我。”她疯狂地挣扎着,想摆脱他们。
看她不肯配合,众人仗着人多势众,将她双手拷上了铁链,十几个人在前面拉着铁链,硬把她在地上拖着走……路上围观的人,没有敢多管闲事,生怕惹祸上身,他们则是在一旁看着笑话,对她指指点点:“这是谁啊?”
“这不是俞家大小·姐么?怎么这么惨呦!”
俞心鸢被他们拖的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在她所经之处,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肖府,大门紧锁,张大爷只得上去敲门,半响,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几个官兵。
官差一出来就对着众人大吼一声,态度相当恶劣:“干什么?干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你家夫人欠了钱,做丈夫的理应替她还钱,快叫你们少爷出来。”张大爷冷哼一声,理直气壮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知是哪位夫人欠了债?”
“就是她,她欠了我们几个半年的工钱不说,还问我们借了不少银两,共计五百两黄金。”张大爷一脸憋屈,用手指着浑身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俞心鸢。
“那好吧!你们在门外稍等片刻,容属下通报一声。”官差不耐烦的说道。
“有劳大哥了。”张大爷说道。
“不客气。”
门再次被他们狠狠地关上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大爷向来欺软怕硬,据说肖府戒备森严,不容硬闯,否则有进无出,不得好死。他只好乖乖和众人在门外傻等……
官差刚想进去禀告,却见萧蓝芝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少爷正在闭关修炼,吩咐过就算天塌下来,谁都不能擅自入内。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回夫人话,外面来了不少闹事的。看样子更像是来要债的,他们一口咬定躺在门外半死不活的俞家大小·姐欠了他们的钱。”官差说道。
“又是她那个扫把星,她前几天不是刚过门,怎么一下子欠那么多人钱?这分明想让我们替她还债……”一旁的丫鬟不高兴的说道。
“多少钱?总该有个数。”萧蓝芝说道。
“五十两黄金。”那官差瞪大眼睛,伸出五个手指。
“什么,那么多钱,都够买十几个丫头了。”萧蓝芝无语了。
“大哥,开什么玩笑,我家小姐半年的花销都没有这么多。”丫鬟插嘴道。
“那夫人的意思是?”官差问道。
“让她去死!”萧蓝芝冷冷的说道。
“就是,她什么东西啊!凭什么让我们替她还债。她哪天杀了人,莫非还要我们给她背黑锅不成。”丫鬟大骂道。
“是!”
一大早去的等到中午还是没有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的人都有望穿秋水了,不见伊人出来的感觉。晴空万里,火球似的太阳高悬空中,炙烤着大地,地上热浪腾腾灼面而来。大地被烤得冒着烟,仿佛在叫:我好热啊!救命啊!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人们各个汗流浃背,体质不好的女人们则呕吐不止,只得先行离去……
俞心鸢趴在滚烫的地面上,浑身无力,背部如同被火烧焦了似的,火辣辣的疼。一阵热风袭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豆大的汗从她额头上滚落下来,她的意识变得渐渐模糊起来,她越看张大爷越想她爹,竟一把抓住张大爷衣服,嘴里念叨着:“老爹,老爹,我想吃冰块了!”
“疯婆子,死远点!”张大爷嫌她臭,一脚把她踢开,见她不肯松手,再次对她大吼道:“放手,老子的衣服料子都是上等的,弄脏了,你十个脑袋都赔不起。”
天色渐黑,比白天凉快了不少,俞心鸢渐渐有了意识,心中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好歹我也送了他一个香囊,他不会不念旧情,见死不救吧!有句话不是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和他有缘结为夫妻,代表我们缘分不浅。
就在这时,官兵酒饱饭足后,哼着小曲,神气活现的开门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门外要债的人欣喜若狂的说道。
俞心鸢大喜,心想:我这下有救了,我就知道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大家都以为赔了钱,就完事了,可是事情完全没有料想中那么简单。那官差依旧面无表情,态度相当强硬,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家少爷说了,压根不认识什么俞大小·姐,几位都请回吧!”
这番话无疑是给俞心鸢和众人泼了盆冷水,让他们心里凉了半截,俞心鸢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那么绝情。
“官差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她前几日刚过门,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怎么会素不相识呢?”张大爷问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官差说道。
“你们这是,要过河拆桥啊!”张大爷焦急的说道。
“老东西,你有意见,到时候咱们衙门口见,到时候可别让我给你买棺材。”官差挑衅道。
张大爷一听,气的咬牙切齿,“呃!”地一声,口吐白沫,当场晕倒在地……
“张大爷…快醒醒啊!”众人见状,呼叫道。
那官差见他晕倒,便不予理睬,索性关上了门,态度相当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