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锷倒下的时候,旁边观战的军官和士兵忙活开来,卫生员、担架和大量的军官冲进中间。
“啊!”
惨叫声中仍然存在,这个时候能喊出来的都算是轻伤员了,那些没动静的才让梅春华和赵宜紧张。
“快,抬到师部医院去!”
“这边,快点!”
……
呼喊声中,冯的弟兄们没让他失望,直属营的卫生员根本没管其他人,把冯锷弄到担架上之后,几十个弟兄跟着担架,朝滃江奔去。
“快点!”
在他们的后面,梅春华没敢让直属营的士兵帮忙抬人,他怕这些气愤的士兵下黑手,在战斗的最后时刻,他明显感觉到整个直属营都被冯锷悲壮的搏斗点燃了。
“直接送师部医院,走!”
梅春华跨上战马,带着几个卫兵朝冯锷追了过去,他必须提前去盯着,让医院把这两伙人隔开,不能再出幺蛾子了。
“怎么回事?”
几十个伤兵进入医院,不仅仅让师部医院紧张起来,更是惊动了叶佩高,他亲自赶来了医院。
“师长,这事要慢慢说,一两句说不清楚。”
梅春华苦着脸,静静的看着医生处理这些伤兵,他们大部分都是内伤,医生能处理的并不多,不是危急情况,他们不可能把这些人的胸腹剖开治疗,况且就算是剖开了,面对被拳头和脚震伤的内脏,他们的办法也不多。
“冯营长右臂骨折,问题不大,他们都是打架的拳脚伤,养一段时间就没关系了!”
师部医院的院长汇报着情况,面对这种伤势,他们能做的真的不多。
“警卫营抽调一个排负责医院的安全工作,他们两伙人再斗殴,直接给劳资抓起来。”
叶佩高痛苦的扶着额头,他现在是又气又急,不过好的是现在能排除造反的可能,如果真是造反的话,恐怕就是枪伤了。
“还在这里杵着干嘛?给我来!”
面对赵宜和梅春华,叶佩高就没好脸色了,他让这两个人去处理事情,结果就带回来了几十个伤兵,这是什么处理方式?什么时候军纪靠拳头解决了?
“哎!赵处长,闹成这样,你们政训处要负主要责任,让你们进行政训,不是让你们乱扣帽子的,好在这次的事情闹的不大,你们要以此为戒,后续的政训工作更要小心谨慎。”
赵宜和梅春华说完了,皱着眉头的叶佩高敲打着桌子,他明白赵宜的难处,不能让刚刚开始的政训工作破产,那就必须的有人受委屈,只是这次受委屈的对象有点特殊。
“冯锷的反应确实有点大,这跟他以前的经历分不开,也跟前一段时间的表彰和整训有关,我也有一点责任。”
“命令,直属营明天开始进驻滃江师部军营,没有警卫和驻防任务,让他们抓好训练,另外,让后勤的人杀两头猪,好好慰劳一下他们。”
“梅旅长,冯营长整训有功,你打报告上来,我签字上报军委会,给直属营和他个人弄个嘉奖什么的。”
“冯锷和直属营伤兵养伤期间,营养标准翻倍,告诉医院,可是使用磺胺等珍贵药物……”
叶佩高想明白了事情的根源,这个时候并没有追究冯锷和赵宜的责任,他知道,追究冯锷的责任就是彻底的逼迫冯锷,可能会让整个十一师的弟兄们不满;但是追究政训处的责任也不可能,一是他没权利,二是不合时宜,这会导致政训工作难于开展,影响后续的动作。
“嘶!”
病房里面,王宁和三个弟兄躺在一起,相比较于冯锷来说,他们的外伤更好处理,酒精浸袭着伤口,不停的传来疼痛的感觉,一个个根本没有睡意,咬着牙尽量的不发出痛呼声。
“哥几个,都忍着点,营长睡着了,别打扰他!”
王宁轻声的叮嘱着,他们五个人在一个大病房里面,这里面根本没有其他的人。
“连长,我们忍的住。”
一个弟兄点着头,看着角落里面的冯锷,冯锷手臂上已经扎上了钢针,一瓶液体正不停的涌入他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冯锷眉头紧皱,似乎是正在承受痛苦,苍白的脸色显示了他的虚弱。
实际上,昏迷中的冯锷每一次呼吸他都能感受到胸腹的疼痛,他很想醒过来,可是他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眼皮就像两座大山一样耷拉着,他只能在昏迷中承受痛苦。
相比较冯锷的痛苦,在另外一边,政训组的那些宪兵就要好的多,他们终归是在搏斗中偷懒了,躺下之后他们不是不能爬起来,而是他们不愿意,爬起来也不一定打的赢,还是让自己少受痛苦的好;被冯锷一顿胖揍的那两个谭腿练习者就不同了,他们的伤势并没有他们身体外形看起来的那么好,内腑的伤势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肋骨端了三根,腿骨骨折,手臂骨折……”
最惨的还是那个嚣张的上尉军官,冯锷最后那几脚已经失去了控制力量的能力,他的身体成为了宣泄点,这个时候,他正在痛苦中承受这医生接骨的痛苦。
“赵处长,医院来点,王组长伤势太重,必须使用磺胺防备伤口发炎,你看?”
政训处里面,一个军官正在向赵宜汇报,每一支磺胺都是珍贵的,必须要师长亲自批,而这只有让赵宜去申请。
“怎么没打死这个白痴,用什么磺胺!”
赵处长正有气没处发,朝着汇报的军官大吼着。
“处长,毕竟是自己的弟兄,如果不管他的死活,弟兄们……”
汇报的军官欲言又止。
“处里不是还有一盒磺胺吗?给医院送五支过去,应该够了。”
赵宜扶着额头,现在让他去求叶佩高他是没脸,好在统计调查局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弄到这个药,这个时候就只能用自己的了。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珍贵的磺胺一次性没有一半,赵宜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痛,五支磺胺在关键时刻能救五个人的命,现在浪费在一个人身上,让他觉得很不甘心。
“师长,医院来电,冯营长有发烧的迹象,只能用磺胺了!”
同样的,师部的参谋也接到了医院的通知,在昏迷中的冯锷体温不停升高,再不用,他们害怕冯锷会有危险,对于师长亲自交代的伤员,医院不敢不汇报。
“先批两支。”
叶佩高同样肉痛,磺胺这种东西随着战争的继续,现在要弄到越来越难,已经不是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实际上,现在很多人有钱都买不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