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引人想歪的意味很足。
裴听南停下车,侧过脸看她。
沈吟晚还拽着安全带身子往前倾着。
他看过来时,两人的鼻息一下子就很近了,温热微痒,还可以更近。
虽然裴听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是那么冷感,但他的眸色很深,问出一句:“你确定?”
话音落下,她就给出回答:“确定。”
此时此刻,矜持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沈吟晚晕乎乎的思维只想撩他,目光还从他的眼,挪到他的唇。
勾人的好看和冷白。
还没来得及亲上,那边深呼吸,手指再次紧了紧方向盘,转回脸,倏地转向往另条辅路开过去了。
跟沈吟晚家的方向相反。
是他的家。
沈吟晚坐回副驾驶,心跳得有些快,贪恋看着他,觉得浑身藏了一团火,烧得想脱了他的衣服,摸他的腰。
只后悔为什么今天穿的是上衣和长裤,裙子的话就方便多了,最好还是那件她最爱的白裙子,直接从脚踝翻到肩头脱掉,就可以更节省时间。
脑袋发热想着,她也有些明白裴听南约法三章的初衷,为什么会有他不在时不可以喝酒这条。
是会有潜在危险性。
酒精使然,她不仅六根不净,还色心膨胀的危险。
比起自己。
他将她看得更透,明知道这样,也选择爱了。
·
车子开进那片独栋的高层,时隔三年,陌生又有些恍然的熟悉感。
连院子里的静谧绿植,灯光浅暗,隐隐绰绰的树影,也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没分手前沈吟晚就来过这。
裴听南的家,他自己独居,也不喜欢热闹。
记忆里的房子清清冷冷,没繁多的摆设和零碎,跟主人一个风格。
沈吟晚对这里熟悉,跟在他身边轻车熟路进了电梯,开门进去,脱掉鞋子脚踩在地毯。
她弯腰,打开鞋柜瞥到一抹粉,然后就愣住了。
以前她穿的那双兔子拖鞋还在,偏少女系,不是她现在的风格,却是曾经的喜好,就安安静静搁在第一层,就像等待她很快回来。
淡白的灯光下,鞋柜阴影浅浅。
沈吟晚缓了缓,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也有负罪感。
三年,变得东西挺多。
但他却没变。
裴听南弯腰,不可避免挨着她从粉拖鞋的旁边拿走另一双男式的,嗓音低淡:“换鞋,去洗澡。”
半个字的苛责也没有。
裴听南看了眼她手里一直拿着的那件湿了的毛衣,伸手接过来:“我帮你去洗。”
说完,就走去隔间放洗衣机的位置。
他身影离开客厅,沈吟晚也回神,暂时把愧疚抛之脑后,没再多想,换拖鞋前往浴室。
房子很安静,隐约只有头顶花洒水落地的声响。
水顺着全身带走酒精的燥热,也洗走聚会的那股大牌香水交织混乱的浅味,沈吟晚觉得回归了纯粹,干干净净的舒服。
等洗完走,吹半干头发。
她拿着染了味道的衣服犹豫了十多秒,不太想穿,再想到裴听南就在外面,刚洗完澡清明许多的脑袋,就又开始旖旎乱想了。
梦里跟他发生过很多次了,脸红心跳的刺激感,只不过梦里朦胧又昏暗的,没多清晰。
沈吟晚套上了内衣,平时穿的纯棉那种,可惜这是临时起意,没能提前准备更性感的。
她又裹了条浴巾从浴室出来,裴听南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他也换了身休闲宽松的半袖,冷白手肘搭在半敞的那双长腿膝盖上,低头正跟人通电话。
桌上倒了一杯清茶,冒着微微的热气,氤氲散来,有淡淡的茶香。
沈吟晚站在原地没动。
她差点忘了,面前这个削瘦冷感的男人,出落得更成熟有野心,前段时间还有关于他的财经报道。
论忙的程度,大概就是无暇分身才对。
今天因为她醉醺醺的一条语音消息,就匆匆忙忙过来抓人,所以……她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沈吟晚正陷入自我怀疑中。
而这边的裴听南看到她出来,没穿衣服,就裹着一条浴巾,白皙娇美的身体,尤其是她的腿,曾经触碰过不止一次。
他眉眼间神色沉下去,抑制住过去扒光她的冲动,敛眸,沉默伸手把茶杯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灯光下的手修长好看,碰过透明杯身,无言的冷感温柔,足以扫去她一切多余情绪。
沈吟晚接了茶,甜蜜的庆幸,觉得自己在被他纵容。
她眨眨眼,敛眸吹了吹,喝一口温热的清香感上来,不太烫,但足够惬意。
“我知道。”
“先推迟一小时。”
“嗯。”
沈吟晚听着,唇抿抿杯子,莫名有点沮丧。
就一小时,时间够不够啊,没经验……
她没心情喝了,于是放下杯子,踩着仍然十分合脚的拖鞋,脚底还是有些发软,但不至于摔倒。
沈吟晚转移了目标,安静打量阔别许久的房子。
色调还是冷清昏暗的。
连灯都是淡的颜色。
客房距离最近,她去客房看了眼。
整整齐齐的干净,有淡淡男士香水味道,不同于裴听南的薄荷,客房的床头柜扔着半包没抽完的薄荷烟,应该是男人在这里住过。
虽然不怀疑裴听南的性取向。
但沈吟晚仍旧忍不住好奇谁在这里睡过。
此时夜色稍浓。
关了客房的灯,她转身刚想回客厅,听到脚步声的走近,偏头去看,是裴听南过来了。
灯光从走廊照过来,浅浅的亮。
他颀长的身形半朦胧半清晰,眉眼隐匿了大半,骨感冷白的手映出半侧,拿着泡了茶的玻璃杯,嗓音低低淡淡,简单轻吐几个字:“醒酒的。”
沈吟晚没接,恍惚了半秒并不想醒酒。她眨眨眼盯着他,透亮的眼睛全是暧昧的神色:“你客房,桌子上有包烟。”
她的声音因为心跳加速很软:“你不抽烟的。”
明晃晃的诱惑,沈吟晚其实很想扑过去,但又怕会杯子里的水会洒出来烫到他。
裴听南手指紧捏了要给她的杯子,维持着他仅存一点的可怜理智。
他微侧过脸,光影镀来,轮廓线流畅冷硬的漂亮,表情平静看她:“为什么不穿衣服。”
沈吟晚脸有些烫,悄悄深呼吸,说出来的话却挺大胆:“想……换干净衣服,你身上这件就不错。”
大概酒精真的把人脑袋烧晕了。
她已然忘记前几次被他按着差点就地正法的事。
裴听南盯着她:“再说一次。”
他捏着杯子的手指因为隐忍用力而开始泛白。
“脱下来借我穿穿。”她走近两步,距离几乎就要贴上,裴听南低头看着她,黯淡的光线里,他冷然好看的眉眼清晰了几分,却还是暗藏汹涌的平静。
“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脱?”
“嗯。”
她点头,引诱的放肆。
裴听南脸上没表情,眸色却很深,突然就把手里的玻璃杯往后斜方一摔。
她听见玻璃杯被扔到地毯发出的闷磕声响。
来不得反应。
裴听南直接狠狠抬起她的下颌。
痴缠的吻开启。
他似乎是忍耐太久,如今一旦崩掉理智,恨不得吞噬进血肉里,激烈的吻让她险些喘不过气。
裴听南手从她身上拽掉那条浴巾。
陌生的触摸,让她虚软的身体抖了下。
沈吟晚的脑袋更滚热了。
…
从走廊到卧室。
沈吟晚倒在黑色的大床上,试图逃离他的掠夺,想要一丝喘息。
但刚逃出没一寸,便又被他扣回怀里。
被吻得晕乎乎的沈吟晚还记挂着上次车里没脱成他的衣服。
她旗袍被撕坏,他衬衫端正清冷依旧。
不公平啊。
她急迫难耐去脱他的半袖,裴听南吻着她,配合。
半袖从他的腰间拽到双肩,然后被他握住她的手,接替动作,利索脱掉。
他禁欲的脸在此时眼神颇深,是极欲的反差,上下充满色气。
那冷白的窄腰,还有比意想中更该具备的肌肉,不夸张,但足够秒杀片里那些小岛国男人了。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沈吟晚觉得脑袋更烫了。
她还没来得及多平复几下呼吸,就再次被他俯身,体温的热度快灼烧起来,唇腔承受着他的进攻。
…
…
大概是太激动。
又或许是酒精和心动作祟。还没等到他解腰带,沈吟晚已经被他的手带到靡丽梦幻的云端。
她受不了的去咬他的唇,脚趾都缩成一团。
裴听南也好不到哪里,在她松开唇后,呼吸很重在她身上又啃了两个红印。
这么一折腾,沈吟晚脸潮/红,脑袋的理智回来不少。
心愿算是变相圆满了。
裴听南深呼吸,把脱掉的半袖和纸巾给她,侧过脸不敢看她,嗓音哑得厉害:“不是要穿我的么,穿上。”
她整个人还软着,轻飘飘的,极缓眨眼,说不出话。
裴听南转身出了房间。他是不敢看她,就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理智坍塌,不顾一切过去压住她,后面的事不能想。
她明天的进组也别想了。
他会把她做到哭,拆到下不了床。
浴室那边很快传出水声。
沈吟晚慢慢才缓过来,羞耻处理干净。她脸红犯潮,套上他脱掉的那件半袖,很浅的薄荷干净味道。
床边有电子表,她看了眼时间,还剩不到半小时。
时间是有点紧。
下回该找个充裕的点儿。
这衣服看着高挑挺拔的裴听南穿,感觉瘦且合适,但现在穿在她身上,就变得宽松还略长。
有点像睡裙。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男人在这方面更是极具天赋。
她败了。
…
…
衣服被换成他的短袖,脖子上又多出两个红印。
酒也醒了大半。
沈吟晚从房间出来,经过走廊的玻璃杯,她弯腰看了看,没碎。
就是茶叶和水交缠着,弄湿了地毯。
她捡起杯子,放到厨房的水池。
半晌后,裴听南头发略湿,穿着另一身白色干净的半袖和长裤出来,清冷的纯,黑漆漆的眼眸和头发,又勾引的欲。
可惜时间不够用了。
她要回家,而裴听南要去工作。
从房子并肩出来进电梯,此时夜深人静,电梯里就他们俩。
沈吟晚其实有点在意他有没有做过春梦或者幻想之类的,所以咬咬唇,忍不住小声问:“你幻想过跟我那什么吗?”
静悄悄的呼吸,电梯机器向下运转着。
“想过很多次。”裴听南没丝毫犹豫,直勾勾从她的脸到脖颈,再到半袖领口更下。
“……”
沈吟晚眨眨眼,脸热的同时猜测,这是他体贴的谎言,还是确有幻想。
他冷欲交织,再缓缓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比如,前阵子的颁奖典礼,见到你走上领奖台的时候,我就在想灯千万别黑,否则我会把你拽过来,拖到我的休息室,然后脱掉那件流苏礼服。”
“……”
她深呼吸,词穷了。